易城在半夜中被医院外的吵闹声给惊醒,在医院里已经躺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只觉得全身都躺酥了,如果不是欧阳子悠大小姐始终不愿他出院,现在他应该在公寓里“练功”。
整个江城正中央的紫峰大厦的顶楼,哪里悬挂着江城最大的铜钟,直径达八米,厚重的青铜钟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有响过了,它是江城的最高警报系统。今天夜里,那尊在紫峰大厦顶楼屹立很久,安静的像是一座垂暮老人一般的的巨钟再一次晃动起来,钟声响彻了整个江城,厚重沉闷的声音像是连绵不绝的叹息,整个城市进入了最高的防御状态,有人入侵了!
整个城市被惊醒的人纷纷从各个房间内走了出来,有些人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人们抱着黑夜中赤裸的双臂,在冷风中四处张望,城市的喧嚣在那一刻突然停止下来。年轻的生命站在街道上四处张望,他们的脸上带着不解,带着迷惑,这是他们短短生命历程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懵懂而无知。
只有那些曾经经历过的,探索过的人,睁大眼睛在黑夜中丝毫不敢松懈,他们的脸上是肃穆是紧张,是一丝不苟。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城市中央的紫峰大厦,警钟还没有停止,已经长达一分钟了,二十年前的恐怖袭击事件,警钟也不过响了三十秒而已。
而江城损失了两座商业大厦,总共三千两百二十三人在那场恐怖袭击中失命。
而这次竟然已经足足有一分钟了,可整个城市依旧是安静的,没有爆破,没有轰炸,安静的只有钟声,而这偏偏是最恐怖的事件,入侵者是修真者或者是变异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大群的乌鸦从钟楼中涌出,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整个天空被乌鸦所覆盖,在空中鸣叫着,盘旋不愿飞去,黑色的羽毛雪一样的落下,给张这无边的黑暗再增添一笔无与伦比的黑色。
易城站在窗边,看着黑压压无边无际的乌鸦,伸出了一只手,一只乌鸦落在他的手上,乌鸦无意识的在他的手指上转头,随即飞翔高空。
易城一时间没有回过神,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院的病房们突然间被打开了。
欧阳子悠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即便是冰冷的冬夜,汗水依旧黏湿了她的头发,欧阳子悠凝视着站在窗边的易城,沉重说道:“你可以出院了。”
也许的气氛太沉闷,易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接话,看了欧阳子悠一眼,慢慢的露出一抹笑容,缓缓的走到欧阳子悠身边,低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大发慈悲了?”
欧阳子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爸爸已经来人准备把我们两个接走了,什么都不用收拾,我们现在就走。”
没有丝毫停顿,欧阳子悠直接抓住易城的手腕,头也不回的直接冲出了病房,整个医院内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和他们一样准备离开医院的人,整个医院在黑夜中突然之间变成了一锅滚烫的开水,沸腾起来。
不仅仅是一个医院,整个城市都开始沸腾起来了。
就在刚刚,江城最大的悬赏令已经发了下来,但凡是能够抓到入侵者的奖励是0。
在江城0代表所有,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江城有,那你就可以随意的拿。
一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已经到来深夜,医院内的灯关了一半,微弱的灯光照在每个在走廊上逃窜的人,白色的睡衣,蓝白条的病号服,每个人都像是要掏出精神病院的神经病。仅仅是一个医院应该有上百个人在在疯狂的逃窜。
易城冷漠的看着这座号称江城最好最贵,建立在市中心的姜堰湖旁边的医院,这里原本是治病救命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人人逃窜的荒地,在最后一位病人逃离出去,这座医院终是会“分崩离析”。
整个江城上空,数十辆黑色的直升机悬浮在半空,黑色的也不分时节的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将整个江城的夜全部吸收,击落在每个的心底,每个人恐惧的最深处。
其中一辆直升机在紫峰大厦的顶层悬停下来,在无边无际的高空雨夜中,青铜的巨钟在黑夜中微微颤抖,抖动,发出微不可听的声音,其实这座钟从来没有停止下来过,只是没有人真正的认真听过。
直升机放下了悬梯,一个修长壮硕的身影从悬浮梯上缓缓走了下来,黑伞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模样,一头修长的发,却不是女人是身材,他稳稳的站在青铜钟旁,轻轻的抚摸过锈迹斑斑的青铜钟,仿佛老友会面一样,而他背后的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一个旋,不见了踪影。
“每当钟声响起的时候,我都在想念你,我亲爱的……”他的眼睛看向了远方,在后山上,无数的雪亮的灯光注视着那里,有些是军用直升机,有些是军用路站车有的则是牵着警犬正在毕竟的驻军。
小小的后山被团团包围了,完全彻底,天上天下,没有任何出路。
黑衣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朵白色玫瑰,那玫瑰娇艳欲滴,像是刚刚采摘的,上面还有淡淡的花香,雨水溅落在花朵上,在黑夜中没人能够看到他,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三百三十三米的高楼顶端,他像是造物主一样,将一切受尽眼底。
他的嘴角噙着笑,那笑容却嗜了血。
死神的黑翼已经张开,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拉开。
使者与歌者正在歌颂,歌颂撒旦的降临。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迷惑在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沙海。”
易城坐在车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蝉,心中愈加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