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昨夜被暴宏义否决了继续和西夏一品堂的人合作的二当家项绍元,已经一个人在房间里喝了整夜的闷酒了。
“真他娘的闹心,老子就不明白了,这和西夏人一品堂的人合作对咱们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特么的暴宏义怎么就不开窍呢”项绍元破口大骂,案上的酒具经他用力一推全部砸在了地上,险些打伤了像只耗子一样怂着腰小跑进屋的喽啰。
“二当家的,您息怒啊,可别气坏了身子”
“嗯......?你不是山寨走动消息的山鸡么”项绍元晃了晃黑熏熏却又充斥着血丝的大眼,对桌案下的山鸡瞅了瞅,目光却是紧紧地盯在了山鸡手中的信函上:“这是什么?还不拿上来!”
“是!”山鸡不敢怠慢,忙的将从绥德得到的信函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虽然山鸡在天山没有派系,不属于暴宏义、项绍元、又甚至是窦休任何一方,只是作为山寨里的老油条,踏踏实实的做着事。
项绍元搓亮了眼睛,拆开信封仔细的打量起来。山鸡没敢多说,只是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等着项绍元吩咐起身,山鸡从绥德得到信件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天山,这到了自己家里了,还得酸着脚,跪等着上面的人把书信一字一句的看完,真是一肚子的鬼火。
项绍元生性暴戾,山鸡可不敢拿头去试他腰背间的那把碎金铜锤。还能怎么着呢,只有老老实实的等着呗,只是见项绍元眉头紧蹙,手中的信笺纸在不经意间已经被他那张虎口大手捏成一团,上下颚无规律的颤抖着,不晓得是感动还是愤怒。
“混账!简直是岂有此理!”项绍元气急败坏正想说什么却被刚进门的一个心腹打断了,项绍元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山鸡知道,便对山鸡挥了挥手:“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打发走了山鸡,项绍元忙得往门外左右顾盼片刻,将心腹麻子扯了进来,慌得把门给锁上了。
“二当家,刚才可是......?”麻子揣测道。
“你自己拿去看吧!”项绍元把早已经搓成一团的信递给了麻子。
麻子一看:你丫的,这特么都成一团了还拿给我看个毛啊?这些话麻子自然是只能在心理发发牢骚了,好在字句间的距离不是很紧凑,凑活着也能够看得清楚。
“二当家,看来您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啊,先前你还打算拉拢三当家,可现在他窦休即便是身陷牢狱心理还想着暴宏义的安危,甚至不惜让山寨头领反目也要揭发你,咱们要想活命的话,看来得早做打算才是啊”麻子是项绍元从乡里拉出来的兄弟,这心思自然是向着项绍元了,故而成了项绍元的心腹兄弟。
“诶......!这老三啊,当初我给他机会他不要,现在可别怪我这做兄弟的心狠手辣!”项绍元抡起手中的碎金铜锤对着香案上的关二爷石膏像就是一砸。
“乓”的一声,“关二爷”应声落地,化作了一团齑粉。“关二爷,是吧?我特么信你个屁啊,现在做兄弟的已经开始算计我这做二哥得啦!”项绍元还不爽,又酝酿了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这才稍微舒展了下心情。
“你不也是打算做掉大当家的么?”麻子见项绍元说什么关二哥之类的话,很自然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
好在麻子的声音不是很大,不然项绍元还不给他一锤子,让他一边儿先凉快凉快。
“麻子,你也别怪二当家残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山寨的众位兄弟着想啊,现在宋廷的官兵对咱们围剿得这么频繁,咱们要是不继续和西夏一品堂这棵大树合作,恐怕我两兄弟连回到乡里的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荣华富贵啊,
大哥也是固执,总说什么做山贼虽然不是个光彩的行当,但是也得有骨气,这命都没有了是还去管有没有骨气啊,老三也是没有主见,就知道跟着大哥的屁股后面晃,成天说自己是宋人,纵是和朝廷作对,也不肯臣服于西夏朝廷”
“二当家说的是啊,他们那些鼠辈懂些什么,咱们山寨能够有今天,还不是靠着一品堂的人相助多年么,现在吃干了抹尽了,说不干就不干了,哪里有那么容易,依我看啊......咱们应该尽快联络听命于二当家的兄弟们赶早举事,干掉暴宏义,既然他暴宏义没有做大哥的远见卓识,我们又何必听他调度,任人宰割呢”麻子继续煽风点火,这项绍元坐上了大当家的,他可不就名正言顺的成了第二个二当家了吗?
这小算盘打的不可谓不响亮,有利则聚,无利则散,这不正是山贼的生存法则么?
项绍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拍着麻子的肩膀道:“麻子,你是我同乡的兄弟,事到如今我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你就代我去向咱们的人传达我的意思吧,这举事的日子我看就在定在今天晚上吧,到时候我把暴宏义约到大堂里喝酒,席间我掷杯为号,一起擒住暴宏义!”
“是,谢二当家信任,麻子这就去办!”
......
这一晃眼,便是到了中午。萧明如期带着苏阳去胡铁匠店铺里取榨汁机。
“哈哈,萧公子好准时啊”胡师傅指着门口的一尊圆桶状的器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喽,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和邹掌柜的昨晚硬是没睡,幸不辱命,这才刚刚完工,萧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呵呵,满意满意!”萧明伸手弹了下桶壁,拱手道:“真是多谢二位师傅了,这是二位的工钱请收好”萧明掏出了苏阳从林丰那里带来的十两银子交到了胡师傅的手里。
萧明在前苏阳在后,二人一前一后的将这个斗大的“怪东西”搬了回去,又在林丰的带领下来了十个捕快助阵,按照这阵势,萧明有把握天黑之前将见血封喉的毒药给制取出来。
萧明在榨汁机底部的纱网下放了一个木桶来承接汁液,将见血封喉的枝条砍成可以放进铁通般的大小。盖上盖子,一边五个大汉,向着同一个方向推着盖上的绞木围着铁通转走起来。
这种长相粗狂,但是效果明显的榨汁机显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倒也没抹黑萧明的脸,这才一炷香左右,榨汁机的底部就有涓涓的乳白色汁液流淌了出来,“滴滴滴”的敲打着木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