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西山贼人大头领逃回山寨以后,既心疼自己的兄弟殒命,又对官军气愤不已,整日痛哭发怒无常,对喽啰们非打即骂,对抓进寨子里的女人们也是变着花样儿的凌辱,其若不是身上有伤,恐怕早就杀下山来,任凭我军士卒在山下谩骂挑战,皆闭门不出。
我自己也是忐忑不安,这样的亡命之徒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不来报仇才怪,还不离得远远的,却在此依旧挑战不走,哎呦这几天过的我啊,做饭吃饭小心翼翼,躺着睡觉也要睁只眼睛,都快成他娘的猫头鹰了。
那猎户师徒二人也好过不到哪去,时时也需提防着贼人偷袭劫寨。
终于到了第四天,大伙实在熬不住了,连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我建议道:“弟兄们,这几天大伙太辛苦啦,看这些山贼也被咱们吓破了胆不敢下山了,不如咱们今个开开荤,好好犒劳下自己,也刺激刺激那些贼人,如何啊?!”
“好~~~!!!”大伙一听要开荤,早乐昏了。
见我如此笃定,县尉自然放心,开始分派大伙,有的打猎抓鱼,有的支锅点火,有的弄酒弄菜,有的淘米做饭,他娘的这会儿都训练有素了!一群孙子!
“都快点啊别磨蹭”,我心里想着,嘴上却催促着。
这一仗我的声望也提升不少,大伙也乐意听我指挥。
不多时,锅里水已煮沸,油料完毕,酒菜业已摆了不少,一个个开始切肉下锅,那不得了的香气立刻弥漫起来,直让人忍不住的流口水!大伙嘻嘻哈哈,好一派公社大锅饭!
我也早已等待不及,食指大动。
山下香气四溢,可苦了山上的贼人,喽啰们这几天也是苦大仇深,头领心情不好哪管得了他们,一个个探着头,望着山下吞口水。
早有人报知,大头领也在大厅拍起了桌子,虽说箭伤尚未痊愈,却还有些力气,早气的五孔出血、七窍生烟。
“哇呀呀这群鸟官军,实在欺人太甚,以为我不敢下山,就敢明目张胆在我山下大吃大喝起来,是可忍…忍个鸟!来人啊!!”滚地虎萧能大喝,“给我点起兵马,全部下山,撕了那群酒囊饭袋!!”
却说官军营寨一团热闹,大伙忙的正欢,马上就要肉熟饭香了,忽闻山上一众呐喊,滚地虎萧能率众杀下山来!
我去你大爷的叫你出来不出来!我要吃大餐了你他妈又来!成心的是不!
这时大伙手里拿的不是勺子就是筷子,那有什么兵器,连盔甲都没怎么穿,俱都惊慌的看着我,等我发话。
“小兄弟!咋办?!”猎户喊道!
咋办?!还能咋办?!命重要还是酒肉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妈还要问,想到此,我大喝一声,“其他别管,拿着自己的兵器快跑!!”
将士们一听,虽有些愣和不愿意,但反应倒也快,扔下手中杂物,抓起自己的器械就跑。
我也没闲着,骑上自己那匹马,管他劳什子形象,只管跑。
却说那滚地虎萧能一马当先,带着喽啰们飞奔而下,瞬息便杀到了官军营地,看官军望风溃逃,内心大喜,继续策马奔腾,口中大喊:“小的们,抓住那三个领头的我重重有赏!!给我追啊~~~~~!啊操!…”萧能明显语气一滞!怎么回事?!
原来这倒霉孩子回头招呼大伙时发现,本来自己是被人拥簇着一起冲锋,结果现在只剩自己一人一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战斗”,再看那些不争气的喽啰们,早就饥渴的跑到营地里官军支起的酒肉篝火堆里去大吃大喝起来,有的还在疯抢着地上掉落的散碎金银,疯牛般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乱哄哄的一团糟。
呵呵,无组织无纪律这句话放在这里还真是贴切。
散碎银子??哪来的??我这雁过拔毛的铁公鸡的地方会留有散碎银子??
再一看,奶奶哟!!原来是我搜刮的积攒的那一大包散碎银子被我跑的忘乎所以,在怀里抖落开了,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啊你们这些畜生!我的眼里已经快渗出尿来。
再看滚地虎萧能,早就被自己那群不争气的玩意气的脸都白了,说话都哆嗦了,“你、你、你们这些杂鸟!现在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想着吃喝??!!都他妈不要命啦!!狗养的东西都给我死起来!!”。
萧能怒吼着一斧结果了身边一个离自己比较近但手里还拿壶酒边跑边“咕咚咕咚”的喽啰,其他喽啰却还没紧张起来,三三两两慢腾腾的站起来,手里抓着不是勺子就是烧火棍,有几个家伙甚至拿着肉骨头,嘴里更是填的一个比一个满,嘻嘻哈哈毫无体统。
我的银子啊,我的酒啊,我的肉啊,奶奶的你们这些畜生!老子辛辛苦苦的大餐被你们糟蹋了!跟你们拼了!
想到这,我一勒缰绳,调转马头,众将士看我停下,也不跑了,随着我的凶悍眼光一起看向自己的营地,他们懂了,他们明白了我为什么如此霸气的停下来,因为大伙的酒肉…。
“弟兄们,贼人已乱,给我杀回去,夺回我们的营寨!!”我心疼着自己的金银酒肉,大吼一声。
猎户师徒和兵士们仿佛与我心情一样,也大吼着回身冲了过去!!
谁吃的多砍谁!谁喝得多杀谁!谁抢得多宰谁!
一个兵士准备弯弓放箭,我于马上踹了他一脚“射你妹的射啊!这就着急就射了?!不能持久点啊!给我冲!拿刀砍!”
官军如潮水般回身杀至,贼军顿时大乱,本来就一团糟,这下更是谁也顾不得谁了。
有的自己摔进油锅,有的被火烧着,有的被热水烫到,绝大多数贼兵被官军砍瓜剁菜一通大杀!直杀的是屁滚尿流,脱衣解裤,老鼠耗子一锅端,乌压压贼军躺了一地。
那滚地虎萧能被官军瞬间秒杀己军的气势与效率吓住了,转眼间身边已经没剩几人,萧能大叫一声“快撤!”拨马边走,官军呼啦啦围了上来,萧能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回头看看,仅自己一人得脱,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
“呼哧呼哧”气喘吁吁跑到山寨前,大门却紧闭不开。
“奶奶的快开门!老子回来了!”看着追近的官军,滚地虎萧能叫到。
“大头领对不住,我等欲降官军!”一个喽啰小头头模样的人从门楼上探出头说道。
说完,门楼上竖起一面大白旗。
“你、你、你、…”滚地虎萧能气急,“我待尔等不薄,你为何如此??!!”
“大头领,如今我寨兵败,仅余寨内十余人,其余皆已覆没,叫我等还如何对抗官军,况且你平日里暴戾无常,残忍好杀,我等早已不耐!念你为旧主,我等若杀你便为不义,你快下马投降官军,否则悔之晚矣!”
“我宰了你个直娘贼!”萧能暴怒,挥斧朝寨门一通乱砍!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萧能狗贼!”官军已至,当头县尉大笑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恶贯满盈的猪狗!”
“就凭你?!哈哈,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单战,你若赢了,我引颈受戮,你若输了,放我走,如何?!”
未等县尉答话,我接话道:“我去你大爷的,我们这么多人,傻逼才跟你单战呢,好不容易搞定了你会放你走?!奶奶的!弓箭手在哪里?预备!放箭!”。
言毕,将士们更无二话,对此残暴狗贼的满腔怒火化作如雨般箭芒,再看那滚地虎萧能,早已被射得体无完肤,于寨门前一命呜呼。
猎户大踏步过去,一刀剁下萧能头颅,鲜血呲了一地,拎在手里,转身朝我奔来。
“你、你、你要干啥?!”我有些发毛。
“噗通!”,猎户跪在了我面前,“先生,请受我一拜!”
县尉、众兵士也跟着跪了一地。
“老哥,这是怎地??!!”我连忙欲将其扶起,猎户却纹丝不动。
“先生,我那苦命的孩儿便是死在这萧能手里,这众兵士多有亲属朋友被这伙强人祸害,今先生奇谋,带我等二战而有此大胜,平定西山贼寇,全赖先生之功,也是我泗县百姓之福,因此,特受我等一拜!”说完全军跪拜。
原来如此,多么淳朴的人,他们是遭了多少罪啊。
“好了好了,众人快快请起,老哥、县尉大人折杀我也,这是大伙奋勇杀敌之效,非我一人能为。”
县尉师徒刚要再言语,被我打断,“好了,你们再如此,可就枉费了我们一番相交之情。”
“好好,既如此,我们就不再矫情”,遂与众人起身。
我又大声道:“好,既然贼寇平定,那我们赶快进山寨清剿物资,尔等归降之人有功,速速开门带路。”
于是,门楼上小喽啰打开寨门,引我等军马入内。
刚进门,宅内十几个喽啰跪了下来,“官爷,我等十几人人本来是附近农户,前几日刚被掳来强迫入伙,因我等未肯纳投名状,故而未得信任,所以并未带我等上阵,且我们也未曾作恶,看管我们的小头目已被我等杀掉,今特迎大军入寨,还望宽恕则个。”
“恩好好好,放心,尔等有功,必不亏待,进去说吧”。
我第一个冲了进去,奶奶的金银珠宝啊,大大地有啊,快快快在哪在哪在哪。
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闯,眼瞅着一个相对富丽堂皇的大屋子,我就一头奔了进去。
“额…?!这是…”我呆住了。
只见灯光昏暗的屋子内,摆设齐全,倒是一间寝室。里面罗莎曼妙的大床上,一个赤果着身体的年轻少女被捆绑着,蒙着眼睛,撅着屁.股,头朝里趴在床上。那洁白细嫩的皮肤,虽光线不好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高高撅起的后.臀白皙而肥美,仿佛天生就充满了弹性,尤其两股之间那神秘的细线,更是渗透着一丝嫩红与湿润,散发着淡淡的处.子香气。
我魂不守舍的走了过去,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到女人的身体,这与倭国片里面的“嗯嗯啊啊”完全不同,好真实。
走近女人的身体,纤细的腰肢,又看到那挺.翘圆润的胸.脯,正像春笋一般坚.挺,饱满的坠在胸前。看着如此奢靡诱.惑的姿势,我吞了吞口水,喉结有些松动...我靠我怎么这么下.流了…
那女子听到我的脚步声,瑟瑟发抖起来,嘴里说着,“爷爷放了我吧求您放了我吧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女子的哭声和言语激醒了我,我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禽兽!禽兽不如!我赶紧给女子松绑,解开蒙眼布。
“呼~~”,还好,长得一般,否则真要后悔了,身段不错…额醒醒,又来了。
随即,我又拿了床被子给女子裹了起来,女子看清是我,哆嗦的问道:“你、你是谁?”
“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那你又是谁?”。
“啊~多谢恩公,我、我是知县夫人的亲戚”话一说完,女子晕倒在我怀里。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机会,我可不客气喽。
这时,门外哗啦啦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县尉师徒二人寻我来了。
“先生”,县尉一拱手,“山寨内物资很集中,差不多清理完毕,大约有白银两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三千匹,马二十匹。粮食无数,另发现囚禁妇女二十三人,您看如何处置?”
“嗯”,我略微沉吟,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乖乖,狗贼挺有钱啊,这下发了。
“这样,这女子应该便是夫人的侄女,先叫两个妇女来她把安顿好,至于钱粮布匹嘛”,我刚要吩咐。
只听猎户说道:“先生,近年来城外各村庄遭受匪患苦也,家家受难不轻,我看不如将钱粮布匹分发给百姓们,已显先生之德”。
我去你婶的,给我扣了这么一顶大高帽,我他妈怎么反驳呀,你又不是人民公仆,操那心干嘛,我也不是不心怀天下,这次来就是干这个的嘛,只是我现在很困难嘛!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怎么匡扶天下?!你这老家伙真讨厌!
我心里虽不满意,但大义为先,也只的答应,还要装作很应该如此的样子。
“既如此,来人,速速将山寨囚禁妇人尤其是夫人侄女送归乡里,重金抚恤死伤兵士家眷,剩余钱粮布匹,除少数充公,其余尽皆分发给各村庄百姓,立即造册执行,不得贪渎有误,否则定斩不饶!!”
众军士拜服,退去做事!
当夜,众人就在山寨内犒劳三军,席间,听闻我欲赴汴梁,寻报国之机。
县尉的一番言语却令我大为震惊。
“先生,可知当今我大宋局势?”县尉问道。
“内忧外患”。我答曰。
“内忧几何?外患几出?”县尉又问道。
“这…逍遥下山不久,确实不知,还望县尉教我一二”,我说道。
“先生虽年少,确有报国之志,又有谋略之才,某很佩服,但就当前我大宋局势先生可能不甚明了,我虽为小吏,却可以为先生讲解一二。”
县尉品了一口酒,“唉,当前我大宋内忧外患何其严重。对外,大辽、西夏、吐蕃、回鹘常年对我大宋西、北边境侵犯不断,朝野上下虽苦不堪言,但内外多互有胜负,戎狄彼此之间也貌合神离,倒也相持得住,暂时还不至于亡国灭朝,只是苦了边境的百姓常年沐浴战火”。
县尉顿了顿,又道,“其实,当前我大宋最危险的还是在内部,今有宋江、方腊、田虎、王庆四人,托名起义,实为大贼,号称四大寇,此四人不知何意,竟然歃血为盟,和四为一,共同乱我大宋江山,其手下兵多将广,战力非凡,大宋应付外敌尚且捉襟见肘,如何抵挡的了这些虎狼之人,现如今,不到短短两年时间,四大寇早已吞得京东东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大片土地(今山东、江苏、安徽三地及河北部分),其势力一时无两!”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大宋,这四大寇,与历史不太一样啊!这可咋回事?!
“那这里岂不是…”
“不错,先生说的是,楚州早已被四大寇所得,只是泗县乃小城,贼军初始只占州府,于小城还未顾及,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恐我等免不了一场真正的血战…”县尉叹道。
我震惊异常,说不出话来。
“所以,既然先生有匡扶社稷之策,还望先生救大宋于水火,虽奸臣当道,望先生铲除奸佞,复我巍巍华夏之威”。
县尉说到此,眼睛竟有些湿润,猎户也同样如此。
我依旧什么也说不出来,陷入深深的思考,手上拱拱,表示受教。看来我面对的困难还真不少啊,就看混沌戒和我自己的本事了。
“先生,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二人送先生上路…”
“好”。
又是一夜无话,月明星稀。
第二日,我等早早收拾妥当下山,顺便一把火烧了寨子,以防后面盗匪滋生。
而山下早已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见我等下山,纷纷跪拜,箪食壶浆,哭泣相送。我无言,拱手表达心意。
“先生,这一百两白银权且做盘缠,另有马车一辆,一路向西北即可”。猎户说道。
“多谢”,我说道。
“先生,此去保重”,猎户妇人也来到我身旁,帮我整理了下衣服,随即回头擦了擦眼角。
“保重”,猎户师徒哽咽。
我上了车,马走车行,“众人保重!”我伫立车尾喊道,众人及一地百姓良久未动,或跪或拜,直至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