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样也行？如果被宗门追责，那可是要被逐出宗门的罪责啊。晚辈担当不起。”

青年男子为难的说道，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显然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像他嘴里说的那样。

“这块令牌是干什么用的？”彭凡在七块令牌中扒拉一下，指着其中一块对青年问道。

“这是宗主令牌，可以仲裁任何弟子……”青年男子羡慕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你告诉我，你们万水宗的藏经阁里，最好的功法达到什么层次？天阶的有没有？”彭凡不屑笑道。

“额，最好的功法？”青年被彭凡的话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天阶功法肯定有，不过据我所知，天阶功法只有木属性和水属性两种，其他属性的功法最高只是地阶而已。”

“呵呵，那还勉强可以，瘦死骆驼比马大，这万水宗虽然快要倒闭了，但藏经阁还是有些底涵。说吧，你是什么属性的灵根。”彭凡满意地点头笑道。

“晚辈是水属性灵根……能成为万水宗的亲传弟子，其实都是水属性的。”青年男子心中已经下定决心，目光烁烁，对彭凡抱拳深深一揖。

“这功法也不是越多越好，选择一个最适合的功法然后修炼到极致才是道理，不然的话只会多而不精，得不偿失。这样吧，你干脆跟我一起去藏经阁，你自己选一样最适合你的就是了。”

彭凡笑道，转身就往东方走去。

“长老……”那青年神色一惊，但话到嘴边留一半，一咬牙就跟在彭凡身后，连自己的居室都没心情理睬。

彭凡发现那青年跟上来，嘴角扯起一个笑意，脚下加快了速度，一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一座深入云端的山前。

彭凡被一个禁闭法阵挡住，略微观察一下，就知道这个封印着藏经阁的法阵是一种很强悍的地阶法阵，法阵散发着武王巅峰的威压，看来布置这个法阵的人，当初已经达到了武王巅峰。

“如果修为不能比布置法阵的人超出一个大境界或者六个小境界，硬闯法阵一定就很凶险，不小心会被法阵击杀。”彭凡观摩了法阵一会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青年笑道。

“长老慧眼如炬，确实就是长老所说的这样。所以宗门里除了修为强大的长老们，其他人想要偷盗功法都不可能。只能通过取得功名，才能得到进入藏经阁的资格。”青年对彭凡抱拳恭敬回答道，看向法阵的目光很是畏惧，同时又很贪婪。

“呵呵，我有令牌，这法阵对你我无碍。”彭凡拿出宗主令牌，在令牌中注入灵气。

那令牌微弱地嗡鸣一声，射出一道玄奥的气息，紧接着，彭凡就感觉身前的空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扑面而来，眼睛看到的景象也如同浓雾消散，变得清晰起来。

一座十丈高的木质楼阁耸立在最高处，楼阁的柱子上刻着无数玄奥的纹路，山顶上的风不小，但丝毫不影响这座木质楼阁，那楼阁仿佛是一座巨山一样沉稳。

“这应该是五千年以上的碧云木，刻录在上面的应该是玄武甲法阵。”彭凡仰视着高大的藏经阁笑道。

“长老见识广博，晚辈佩服。”那亲传弟子青年听到彭凡一语道破藏经阁的真面目，看向彭凡的目光更加敬畏，虽然心中对天阶功法很迫切，但彭凡没有进去，他站在旁边也不敢流露出任何想法。

“来者何人？”藏经阁里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一个白须白眉的灰衣老者闪现在藏经阁门前，目光威严地看着彭凡和青年。

“拜见藏经长老，弟子欧阳平，这位是宗门的名誉长老。”青年连忙对那灰衣老者鞠躬回答道。

“欧阳平，你现在只是九星武师修为而已，还没达到武将境界，按照宗门的规定，你不应该擅自来这里。念在宗门萧条零落的惨境，我不追究你，你回去吧。等到达到武将境界再来这里。”

灰衣老者看着欧阳平，目光充满无奈，忧愁的神色让这个白须白眉的老者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藏经长老！弟子是跟随这位名誉长老而来！可以提前进入藏经阁。”欧阳平目光烁烁地看着灰衣老者，语气坚定地说道。

“名誉长老？哼，无非就是那个无玄搞出来的闹剧。万水宗从来就没有什么名誉长老！若不是老夫大限已到，修为已经达到了灵根极限，否则老夫一定要找那无玄一战！”灰衣老者撇了一眼彭凡，沉声说道。

“呵呵，好一个铮铮铁骨的藏经长老。”彭凡看着满脸不屑的灰衣老者，不仅没有丝毫恼火，反而目光欣赏地笑出声来。

“可惜你大限已到，不然的话，你比那无玄更加适合当担宗主之位。”彭凡笑道。

“哼，区区一个一星武师小辈，居然在这里作出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真是可笑至极！”灰衣老者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彭凡。

略微沉默，灰衣老者长叹一声，又说道，

“我说了，念在万水宗气运寥落，门徒流失，曾经数万的弟子，如今只剩下一两千人。老夫不忍对你们两个进行责罚，你们去吧，好好修炼，境界到了，老夫自然不会阻碍你们，甚至还会帮你们挑选最好的功法。当然，你们得赶在我圆寂之前。”

“这……”欧阳平神色焦急起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彭凡。

“其实我拥有藏经阁和宗主的令牌，本来也无需向你征求意见。我现在要带着欧阳平进去，希望藏经长老不要较真。”彭凡举起两块令牌，面无表情地对灰衣老者说道。

“你……”灰衣老者看着彭凡手里的两块令牌，那两块令牌好像在嘲笑他这个坚守藏经阁六百年的人，一时间，灰衣老者无言以对。

“罢了，罢了，气运已尽，老夫也即将归去。”

灰衣老者憋着一口气，愣了一会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脸绝望和失落，挥手撤去了藏经阁的禁闭法阵，然后自己走到藏经阁门外的凉亭中静坐，看着山峰下被银色月光照着的浮云，那浮云之下一片漆黑，仿佛看不见底的地狱一般，在等待他的灵魂。

“我们进去吧。暂时不用理睬这个老头子。”彭凡诧异地撇了那老者一眼，转头对欧阳平挤出一点笑容。

“晚辈遵命。长大之大恩，晚辈铭记在心。”欧阳平恭敬地对彭凡鞠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对彭凡多了几分感谢。

“呵呵，既然修真，就应该不拘形迹才是。你赶紧帮你自己选出最合适的功法，我也自己去看看。”彭凡淡淡一笑，不再理睬欧阳平，在一个个嵌入墙壁的格子里察看起来。

藏经阁内部并没有什么书架书柜，所有功法玉简都放置在嵌入墙壁的格子里，地面上，墙壁上都布置着无数法阵。

如果没有关闭法阵，修为不够高的人，哪怕可以进入藏经阁，也拿不出格子里的玉简，甚至连格子里的玉简都看不清楚。

布置在墙壁上的法阵，能够根据挑选功法之人的灵根品质和修为境界，做出不同的反映，对格子里的功法越是契合的人，遇到的阻力就会越小，相反的就会越难拿出功法玉简。

这个设置本来是方便宗门弟子自行挑选最适合的功法，对宗门弟子来说便利极大。

但现在对彭凡来说，是极大的阻碍。

“龙门自带的功法数量庞大，都是强大的远古功法，比后世功法强悍多了。我自己已经无需功法，甚至连武技都不需要。但如果要帮杨玲挑选功法，我根本就没办法……”彭凡站在一整面墙的格子前，心中很是烦躁。

彭凡转身走出藏经阁，径直走到藏经阁门外悬崖边上的凉亭，站在藏经长老身后十米处，对着灰衣老者抱拳说道，

“藏经长老，还请前辈帮我撤去墙壁上的法阵，让我帮我妹妹挑选一部合适的功法。”

“呵呵，你下山去把你妹妹带上来，也不是难事，为何要逼我屡次破坏原则？你可知道这对一个坚守原则六百年的老头子来说，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

会议长老盘膝而坐，面向云海，声音飘然。

彭凡想起这灰衣老者之前说过的话，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灵光，看了看灰衣老者的背影，感觉此人虽然顽固，但也算是铮铮铁骨之人，比那个无玄老头顺眼多了。

“如果我给你一个突破上限的机会，你会相信吗？”彭凡微笑道。

“小子，莫要戏耍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灰衣老者苦笑摇头，语气唏嘘。

“我区区一个一星武师的小人物，手里却拿着万水宗的所有令牌。难道我像是一个靠嘴皮子混迹的人吗？”彭凡有恃无恐地笑道。

灰衣老者的身影微微一震，沉默下来。

“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彭凡笑道。

灰衣老者站起身来，上下审视着彭凡，狐疑的问道，“你有什么依仗？直接说出来吧。”

“这里……除了我和欧阳平，还有你，没有其他人了，是吗？”彭凡环顾四周，神色略微谨慎。

“小友放心，藏经阁的禁闭法阵是宗门里最强的，哪怕是曾经的宗主想要进来，也需要经过我的允许才能不触发法阵而进来。如果要硬闯的话，武灵境界以下可不容易。”藏经长老淡淡笑道。

“是吗？为何刚才我和欧阳平进来的时候，好像只需一块令牌而已。”彭凡看着藏经长老问道。

“呵呵，莫非小友当时没感觉到法阵延迟了一下，才对你们两个开启吗？那是我放你们进来的。”藏经长老依然平淡地说道。

彭凡轻轻点了点头，在巨大的凉亭中盘膝坐下来，很快封闭六识，进入空灵状态，全部神识集中在识海里，开始尝试主动地驱使龙门。

“上次龙门悬浮在日月湖水面之上，是龙门自主显现。而那道神秘的声音却说我能驱使龙门……”

彭凡在识海中凝视悬浮在识海中中间的巨大龙门，这龙门当初显现在日月湖水面上的时候，看起来只不过一人之高，现在悬浮在彭凡的识海中，彭凡感觉这龙门似乎无限之高，无限之宽，有种强烈的“望山跑死马”的感觉。

“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水利万物而无穷变化，污秽绝地，泽沃千里，生机无穷又厮杀无数。山流迂回，瀑布奔腾，溪流绵长，大海广博，万物争造化，只问君取何种水……”

彭凡不知道龙门的具体驾驭法诀，他至今为止得到的只是龙门自带的修炼功法和一部武技而已，却没有得到龙门的驾驭法诀。

只能对龙门的《万象水法》序章参悟。

一个时辰过去了，彭凡依然关闭六识盘坐在藏经长大面前，而藏经长老也像一尊石像一样静静等待着，似乎对彭凡所说的造化，并没有多大的期盼，那画面看起来，就像一老一少在无言参禅。

欧阳平终于确定和自己最为契合的一个格子，伸手探进去，拿出了一步功法，顿时面露喜色。

“天阶功法！”

欧阳平立刻把那记录着天阶功法的玉简抵在额头，把功法烙印在识海之中，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欧阳平就把玉简放回格子，然后在各自面前深深鞠躬。

欧阳平满怀欢喜走出藏经阁，一眼就看到彭凡和藏经长老都盘膝在那用整块青石雕刻而成的十丈高凉亭里。

“莫非藏经长老和名誉长老在参禅？我千万不能打扰了他们，参禅如同顿悟，持续的时间可长可短无法预料，而且万万不能被打扰。我干脆找个偏僻的地方，修习刚刚得到的天阶功法。反正这藏经峰的灵气也蛮浓郁的。”

欧阳平心中下定主意，就轻手轻脚地在远离凉亭的地方盘膝坐下来。

一天一夜过去了，时间到了第二天的黄昏，藏经峰仿佛悬浮在一片红云之上，风景极美。

夕阳的霞光投射在巨大凉亭的琉璃瓦上，反射出金灿而不刺眼的光晕，彭凡面对着藏经长老，背对着夕阳，从藏经长老的角度看去，柔美而巨大的夕阳作为背影，彭凡的面庞变得模糊，仿佛彭凡在参悟一种造化神通一般。

“轰隆~”彭凡猛然感觉自己的识海震动起来，仿佛天地坍塌似的，龙门在缓缓上升，似乎要冲出彭凡的识海。

彭凡还来不及惊疑，那本来耸立在识海中无限之大的龙门，一眨眼就消失在彭凡的识海中。

彭凡睁开了眼睛，只见他身前十米之处，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正悬浮着跟当初日月湖水面上一模一样的缥缈小门。

“成功驱使了龙门？”彭凡心中惊喜，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如何驱使龙门的，他回想起来，好像自己只是不停地对龙门发出祈祷和请求，还有对序章的参悟。

藏经长老感觉到一股沧桑的玄奥气息扑面而来，心中自动浮起了一种对生机的渴望，而且感觉触手可得一般。

“这是……”藏经长老睁开眼，看到一个虚无缥缈，却又发出玄奥光晕的门，那门的那头好像无穷无尽，只要跨过去，就能参悟到一千年来都梦寐以求的奥义。

藏经长老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仿佛梦游一般，痴痴地慢慢向着龙门走去。

十米的距离，藏经长老感觉好像用一千年的时间去走过，他识海中闪电回放着他修道千年的回忆，见识过无数的死亡，见识过无数的新生，曾经的无数次生死危机，无数次战胜了心中的绝望，都在这十米的距离里回放一遍。

走到龙门一步距离的地方，藏经长老的意识恢复了清明，猛然惊醒过来，一下子愣在那里。

“小友，这是……我是怎么了？”藏经长大从来没如此经历过，第一个反应是猜测自己是否遇到了心魔，惊疑地透过那虚无缥缈的门，看着那一边的彭凡问道。

“藏经长老，这就是你的造化。只要你能越过此门，就会涅槃重生，逆天改命，突破天道赠与你的上限，跨入你命中本不能达到的高度。”彭凡的声音悠悠传来，好像来自天边。

“可惜，临门一脚，你却清醒了过来。如果没有我助你一脚之力，你是无法自己超越此门的。你清醒了，此门就永远走不到，望山跑死马，就如修士求道，越是清醒理智，反而对道困惑茫然，然后渐行渐远。”

彭凡的声音悠长，好像是在对藏经长老说，也好像只是囔囔自语。

“看来我还是造化不足，注定大限已到……”藏经长老望着那道虚无缥缈的门，颓然说道。

“看来我所料不差，如果没有我给你临门一脚，你是无法自己越过造化之门！”

彭凡沉声说道，武气激发，施展“隔空抓物”，武气卷着踌躇不前的藏经长老，猛地往龙门里拉扯，那藏经长老此时整个人变得空空蒙蒙，一丝反抗都没有，被这招最基本的招式，一下子拉扯着，翻滚穿过了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