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变,所有人的脸色各异,但统一一致的是,全部都不敢回话。
那两个自称得意门生的男子,更是脸色如猪肝,难堪至极,僵在那里,想说什么却又迟疑着不敢说。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说!你也说!”金晖抬起手,指着姓朱的修士,依然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传音呵斥道,指了一下姓朱的,又指了一下姓丁的,神态威严萧瑟,仿佛下一刻就要对这两个修士刑罚。
金晖这个行为,使得整个修炼台都静止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武宗强者,上次还在这个修炼台上和九长老不打不相识,离开的时候还蛮客气的,对其他人也完全没有任何专横之处。
没想到第三次来,就变得如此专横和嚣张,完全不把玄元宗的任何放在眼里,那神态那姿势,比玄元宗的大少主彭云还要霸道。
如果不是相差一个大境界的话,姓朱和姓丁的两人一定立刻拔剑,但现在他们都还差一小步才能踏入武宗境界,相差这么一小步,两个人加起来也绝对不是金晖的对手。
而且身后的九长老对眼前两人极为期待,如果作为晚辈的自作主张地忤逆了眼前这两个人,说不定九长老还要问罪。
“晚辈知错了,道歉。”姓朱的修士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对彭凡鞠了一躬,暗中对姓丁的修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匆匆地往回游去。
九长老听到金晖的话,就立刻游了过来,途中和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错过,感觉自己的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羞恼成怒地对自己的两个门生冷哼一声,摆了一个臭脸。
姓朱和姓丁两人差点气得吐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离开修炼台的意思。
九长老游到彭凡面前,抱了一拳,微微鞠躬了一下,便笑道,
“我听金晖前辈简单介绍了善水大人,就万分期待可以早点见到善水大人。没想开这么快就实现了梦想,感谢善水大人莅临。”
彭凡偏过头撇了一眼金晖,后者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彭凡在心中嘀咕道,“这金晖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金晖了。”
彭凡看着九长老,心里有点触景生情,浮起对母亲的牵挂,不过瞬间就被他埋藏在心底,挤出一个微笑对九长老说道,
“你就是玄元宗的第九长老吗?”
“是的,老夫就是玄元宗的第九长老。不过因为我在这玄千潭秘境闭关了几百年,可能已经没人知道玄元宗还有我这个长老了。”
“听你的意思,你对玄元宗也是几百年没有过问了?”
“是的,恐怕现在连宗门是谁当宗主,谁当长老,我都不太肯定了。”
“你对宗门的生死存亡一点都不关心,还好意思自称玄元宗的长老?莫非你是在欺骗我不成?”
“绝对不是,老夫怎么会用这种事情去欺骗你。如果要我解释的话,我也是可以解释的。我虽然几百年不过问宗门的事务,但是我也算是镇守在玄千潭之中,宗门的黄阶弟子到玄灵泉秘境历练,只要能走到这里,我都会对宗门的弟子照应,直到弟子们完成历练离开这里。”
“这样倒也有道理。行了,我不是来查你过往的。我要求你们收集的妖兽精血呢?先给我。”
九长老摸了一下储物戒指,一挥手,就有数千个玉瓶轻轻落在身前的地上,铺满了十米见宽的地面,每个玉瓶之中都封印着血液。
“大人,这里有四千瓶妖兽精血,我们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每一个玉瓶只装一头妖兽的精血,绝对不会重复。由于时间太短,我们只能收集到这么多,如果再给我们几天的时间,一定可以凑集五千。”
九长老对彭凡挤出个讨好的微笑,双目充满期待的神色看着彭凡。
“看来你还算诚恳。实话告诉你,这些妖兽精血是图腾之神降下神谕要求的,如果你今天拿不出至少一半的数量,你就会错失这个突破资质瓶颈的机缘。”
彭凡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九长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似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盛,对彭凡传音说道,
“善水大人,我现在可以得到这个机缘吗?”
“可以,不过在水里不太合适,你可有干燥的洞府?”
“有的!我就有一个洞府可以隔绝水域,金晖前辈之前已经去我的洞府一次,他的清楚的。”
彭凡偏过头看着金晖,后者连忙点头说道,“大人,九长老的洞府就跟我在灵泉城中的密室差不多。”
彭凡点了点头,挥了一下手示意九长老带路。
……
七天之后,九长老的洞府才再次打开,金晖在洞府之外守了七天时间,这七天时间他一步都不敢走开,甚至连眨眼睛的频率都被他强制减少,极为谨慎地守着这个洞府。
“恭喜九长老,你也突破了资质瓶颈,更上一层楼了。”
金晖看到走出洞府的九长老赫然已经达到了三星武宗,虽然只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但金晖明显感觉得出来,这九长老在醍醐灌顶神通之下,潜力增强了不少,寿命也随着延长了。
金晖是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而为九长老感到欣喜,九长老这是为自己而欢喜。
彭凡却是一副淡然的神态,似乎对九长老的变化感觉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九长老和金晖脸上的那种喜悦。
走出洞府的九长老,言行举止间,和七天前相比,总有一种让人感觉怪异的感觉,似乎这九长老性情大变了似的。
修炼台上有近百个弟子,亲眼目睹一向冷漠的九长老变得像一个奴仆一样,不断地对这个陌生的低阶修士恭维,都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的惊疑。
但九长老的修为更上一层,达到了三星武宗境界,对这些来吃历练的弟子更具震慑力,那些弟子虽然心中充满了诡异感,但每一个人敢说出来,连用传音进行议论都不敢,因为如果修为境界相差太大,低阶修士的武气传音就会在高阶修士窃听到。
“山容道长,我们就此告别,你就继续在玄元宗里当你的九长老。我会去玄元宗找你的。”
彭凡微笑看着九长老传音道,之前在洞府之中,彭凡完成了跃龙门,就询问了九长老的道号,九长老便报出了山容这个道号,这个道号,他已经六百年没有使用了,差点想不起来。
“好的!晚辈一定谨记大人的吩咐!”山容道长立刻对彭凡抱拳鞠躬应道,一副绝对服从的神态。
金晖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步,对山容道长尊称为前辈,神态恭敬,和七天前命令九长老过来接驾的强横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彭凡看到这一幕,只是心中苦笑而已,暗道又成功洗脑了一个,现在两个被龙门洗过脑的人站在一起,居然相处融洽。
彭凡突然心中闪过一个猜想,如果路人甲欺负了路人乙的老婆,两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然后强制把这两人拉去跃龙门,不知会不会因为被龙门洗脑,连血海深仇也洗掉了,变得像眼前的九长老和金晖一样相处融洽,互相尊称?
彭凡想到这,心中仿佛有一千头四不像狂奔而过,手臂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夺星宗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我斩杀贺飞和李山,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夺星宗就派出了这么强的人来追杀。”
“现在手里有那个骑龟修士的传音玉符,我最好是在这个深渊里找机会坑他一下,最好是能够一次把他坑死……”
彭凡脑子里不停地计算着,表面上显得冷酷而沉默。
“大人,现在妖兽精血的数量已经足够了吧?”
“对,已经达到五千份了。玄元宗的人贡献了四千多份,加上你的那部分就达到了五千多。”
“那我们现在先去把那个白衣女子救醒了,如果那白衣女子所言是真的,我们遇到魔棺族的高手,也多了一份保障。”
“对,我也是这么想。”
彭凡和金晖交流了几句,就一起快速地向上浮起。
那白衣女子所在之处是在悬崖之上,所以两人无需理睬上浮的高度,只需要沿着悬崖壁一直向上。
足足上浮了一个时辰,两人才踏上悬崖,在一万米的深度停留了一个多月,现在回到了悬崖上,彭凡感觉浑身轻松,仿佛身体变得没有重量了似的,而且更加敏捷,连丹田内的真气也更加精纯。
“连神识也增强了一成!看来这深渊下面,对修士的各方面素质都有着巨大的好处,如果在深渊下修炼足够长的时间,实力的提升一定可观!”
彭凡对金晖传音说道。
“大人,我就没感觉有什么变化。估计是因为我的灵根是金属性的,而且修为境界也比较高,所以一万米的深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金晖露出一个苦笑,传音回答道。
两人激发疾行武技,速度比上次快了一成,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找到了白衣女子。
彭凡细心地在白衣女子四周游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来过的痕迹,这才站在白衣女子身前,重新打量着这个诡异的女子。
只见这个女子面容姣好,瓜子脸,身段的曲线极佳,如果她站起来,一定是高挑的大美女,唯一让这个女子显得有点病态的是皮肤比常人要苍白,乍一眼看去简直就是失血过多一样。
如果不是当初真真切切地听到这个女子的神识传音,彭凡不敢相信这个脸色苍白如蜡的女子还有生机。
“大人,此人连气息都完全没有了。真难以相信还可以用妖兽精血救她。希望不会是一场徒劳才好。”
“试一试就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我肯定这人是魔修。待会这女子如果醒来了,你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旦发现不对劲的苗头,我们就毫不犹豫地逃。宁愿错过,也不要平白无故遭殃。”
“大人放心,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你尽管全力逃走,我会在你的身后掩护你的。”
彭凡和金晖用传音交流了几句,就摸了摸储物戒指,一挥手,身前就悬浮着五千个装着妖兽精血的玉瓶。
彭凡尝试用神识去呼唤这个白衣女子,然而呼唤了数十次,观察了半个时辰,也没发现这个白衣女子有任何反应。
白衣女子没反应,彭凡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妖兽精血,无奈之下,只能用武气控制着玉瓶,打开了玉瓶的封口,然后用武气把玉瓶中浓稠的妖兽精血推向白衣女子身上。
彭凡本来是打算把这些妖兽精血敷在那女子的脸皮上,但发现这女子除了外衣显得比较宽大,其实那件薄薄的丝绸外衣之下,这女子竟然只是穿着布料极少的内衣,有人的身材若隐若现。
这女子穿得这么少,彭凡直接把妖兽精血推向她的身上,那精血就可以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彭凡第一次只送出一百份妖兽精血,只是把女子的脸皮和脖子到肩膀的部分覆盖住。
妖兽精血一旦接触到白衣女子,就被紧紧地吸附在女子的皮肤上,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减少着,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那一百份妖兽精血就全部渗入女子的体内,而且是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并没有出现过妖兽精血似的。
彭凡和金晖对视了一眼,都神态凝重起来。
“大人,看来此法是正确的,剩余的精血让我来操作吧。你先跑远一点,如果听到我的警报,你就头也不回地冲向古沙族的结界去避难。”
金晖看到彭凡又控制着近千个玉瓶移动起来,连忙对彭凡传音。
彭凡略微沉吟,对金晖点了点头,放下所有玉瓶,然后游出一里远。
彭凡看着金晖的背影,心中突然有点感触,心中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金晖虽然被龙门洗了脑,变成一个绝对服从的奴仆,忠诚得简直就是一具傀儡,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个性,但是,也似乎让人觉得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