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融郑重的接过了许娥手里的玉牌,玉牌通体沁凉,在微光下发出盈盈的光,丁雪融沉吟了一会,有些不安的问道:“太子妃娘娘,请问您有没有一位远方表弟,近日来到了太子宫里看您?”
许娥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笑道:“没有啊,我只有两个姐妹,没有什么远方的表弟啊。”
如果丁雪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丁雪融已经肯定了,那救自己的锦衣少年就是太子刘骜,历史上死在石榴裙下的皇帝,让丁雪融十分不满的皇帝。
晚风习习,带来几分薄凉的气息,刘成身着白衫,立在窗前,闲闲的看着手中的书简,不一会,从外间走进来一名宫人,掀开了竹帘,快步走了进去。
刘成见那人走了进来,忙转身问道:“可打听出了什么?”
那宫人朝刘成行礼道:“已经打听出来了,皇后娘娘身边并没有叫丁雪融的宫婢,只是,在太子宫里有一名宫婢叫丁雪融,不过现在已经是太子宫里掌管书籍的女官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殿下要找的人。”
“太子宫。”刘成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猛然展现那女子的脸,以及那话里的欲言又止,顿时明白了一切,怅怅的朝那宫人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宫人领命,慢慢的退出了房间,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容颜秀美,白衣蹁跹的少年单手支着下巴在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少年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暗自想到,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生存的,不能怪别人对你说谎,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什么?”安静的夜晚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高喊,伴随着一阵碗碟破裂的声音,钻入耳朵的时候是那般的刺耳难听。
“是真的,姑姑,刘达昨天晚上死在了家里,是被人一剑刺穿了喉咙。”那人哈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禀着,带着一万分的忐忑与不安。
薛翠云在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摔的时候,终于慢慢的回过神来,自己的声音也慢慢的被找回了:“刘达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和他的事情,你也要带进棺材里,知道了吗?”
那人快速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余魂刚定的薛翠云,喃喃的问道:“那丁雪融?”
薛翠云在听到丁雪融这个名字之后,刚缓和的脸色陡然蒙上了一层阴霾和狠厉:“她可真是命大,不仅仅从能湖里死里逃生,还做了女官,我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对付她这件事,还需得从长计议,不得着急,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那人领命,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轻功甚好,不可小觑。
薛翠云慢慢的跌坐在小桌边,慢慢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绝对不能这样的坐以待毙,虽然现在丁雪融只是一个掌管书籍的女官,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但每次见到丁雪融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危机感,好像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这个感觉,让她极其的不舒服,所以,她要除丁雪融而后快。
其实,丁雪融哪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甚至连这里大多数人的命运都看穿了,只要不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数,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方向而走的。
而这个能够知晓命运的人此时安然的睡在硬板床上,一派安然闲适,荷露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嘴,睡得又香又甜,丁雪融见荷露可爱的睡脸,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尽,拍了拍荷露白皙的小脸,打了个哈欠,闭上了双眼,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初夏的气息慢慢的在太子宫里蔓延开来,天气也开始燥热了起来,丁雪融早晨去给许娥送了几本书,和她闲聊了几句,便到了中午,她闲来无事,便沿着石子路慢慢的向前走,一路欣赏着西汉时期宏伟的建筑风格与布局方位,和以往她所看到研究的西汉皇宫遗址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些属于皇宫大院里机关暗道,丁雪融还没有好好的研究过,不过,这些也只能是空想了。
毕竟,这里落后了几千年。
想到这,丁雪融就轻叹了一口气,趴在汉白玉堆砌的栏杆上看湖中绿波荡漾,泛起无边的涟漪。
“真没想到,还是在湖边见到你。”身后陡然想起一道清凉的声音,惊得丁雪融连忙回头,只见锦衣华服的高贵少年,双手背在后面,老神在在的注视着丁雪融。
丁雪融自知躲不过,忙行礼道:“奴婢丁雪融参见太子殿下。”
刘骜轻轻的嗯了一声,走到丁雪融的身边,笑道:“太子妃最近一直给我讲太子宫里多了一个才女,我还很好奇是谁,没想到竟然就是你。”
“太子殿下说笑了,奴婢只是读过几本书而已,算不上什么才女。”丁雪融脸笑皮不笑的说道。
眼前的刘骜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浑身散发的气质与气场,让丁雪融这个已经二十五岁的大龄女青年也不敢轻易的忽视,只是一想到,这个高贵冷峻的少年会死在女人的床上,怎么得也让丁雪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说,父皇上次要责罚太子宫里的宫人,也是你出的主意,解的围?”冷傲的少年挑起眉,带着满满的桀骜,冷冷的问道。
丁雪融点了点头,干笑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刘骜听完丁雪融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看了一眼湖对面高高耸立的阁楼,转身就往前走,只是在往前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对丁雪融笑道:“太子妃说你满腹经纶,对世事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正好你也是掌管书籍的女官,以后,本太子的课业就有劳你来为本太子来做了,太子妃为人太不知道变通了,每次父皇布置的课业,她都不准别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