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儿,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傅瑶把盘子里的肉夹到刘成的碗里,见自己的儿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发呆,有些担忧地出声提醒道。
刘成回神,摇了摇头道:“母亲,近日都很忙吗?”
傅瑶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问母亲这样的话?”
“没什么,只是最近见母亲老爱出宫,怕招惹了闲话。”刘成淡淡的回道,把碗里的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你放心,母亲出宫这件事是不会有人生口舌是非的,母亲是去看你的阿姐,谁敢说闲话,你阿姐没有了母亲,母亲去看看她是理所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母亲可比皇后娘娘要做的到位,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儿子耳边说了闲话。”
傅瑶眉目精致,眼波婉转,以一种丝毫不谦让的姿态徐徐说道。
刘成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儿子也很久没有见过阿姐了,下次母亲去见阿姐的时候,也带上儿子一起去吧。”
傅瑶见刘成这么说,想了想,想说些什么,但见自己儿子的神色,便把话压了下去,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母亲在宫外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所以想出宫去看一看?”
刘成把筷子放下,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母亲多虑了,儿子是真的想去看一看阿姐,母亲要什么时候去看阿姐,记得派人通知儿子一声,儿子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成儿,”傅瑶见刘成起身要走,忙出声拦道:“不管母亲做什么,都是在为你着想,母亲只是希望你知道,母亲是绝对不会害你的,这点,你要记住。”
刘成背对着傅瑶,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就算他在少年老成,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母亲无动于衷,不知静默了多久,刘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儿子明白了,只是太子永远只能是太子,这点,也希望母亲能够记住。”
最后的一丝余晖消散,漪澜殿里一片黑暗,有侍女要进来掌灯,都被傅瑶赶了出去,最后还是崔艳大着胆子走了进来,点燃了殿里的烛火,跪坐在傅瑶的身边,轻声问道:“可是与殿下又发生了分歧?”
傅瑶苦笑了一声道:“这个孩子,从来都不明白我的苦心,以前还能听我几句,现在都开始怀疑我了。”
“殿下是太善良了,以后,殿下会明白娘娘的苦心一片。”崔艳温声安慰道。
“我现在不担心这些,我担心的是,是不是有人在成儿的耳边说了什么话,让他这般的疑心与我,开始不再相信我。”傅瑶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开始思考问题的关键所在。
“殿下不爱出门,也不见他会友,只是今天太子来见娘娘的时候,转道去了太子宫,当时有很多宫人都看见了,殿下好像是往萍水阁的方向而去的。”崔艳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
傅瑶从软垫上起身,指甲上的豆蔻鲜亮如血,在灯火的掩映在更加美丽妖惑。
“你去查一下住在萍水阁的是什么人,家在何处,仔仔细细的,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我倒要看看敢迷惑我儿子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阿嚏。”正在吃晚饭的丁雪融忽然打了个喷嚏,惊得荷露把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丁雪融揉揉自己的鼻子,笑道:“刘备是被雷吓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我这是一个喷嚏就把你吓掉了筷子,看来我比雷还要厉害。”
荷露把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无视丁雪融奇怪的话语,看了一眼丁雪融道:“刘备是谁?你不会是伤风了吧,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丁雪融摆了摆手,揶揄道:“肯定是隔壁的薛翠云又在骂我,算了,不用管她。”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打砸吵闹之声,丁雪融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萍水阁的大门被禁卫军撞开,长矛林立,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拥挤了起来。
为首的薛翠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都没看丁雪融和荷露,厉声说道:“搜。”
随后,便是身着银黑色铠甲的禁卫军冲了进来,满屋的搜索了起来,丁雪融看着被搜的一片狼藉的房室,硬压下自己的怒火,平静的问道:“不知道雪融犯了什么罪,要劳烦薛姑姑这么兴师动众。”
薛翠云冷哼了一声道:“太子妃娘娘的金步摇不见了,有人说看见你拿了,所以,太子妃娘娘吩咐奴婢一定要找到,丁雪融,你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薛姑姑,你不觉得这样的技法很拙劣吗?我为什么要拿太子妃娘娘的步摇,总得有个动机吧。”
薛翠云神秘一笑,拍了拍手,只见夏冉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丁雪融,开口道:“雪融,我都看见了,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昨日我去给太子妃娘娘送浣洗好的衣物,就在房间门口看见你把太子妃娘娘的首饰盒打开,把一支金步摇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本想制止你,可你却翻窗逃走了,事到如今,也瞒不下去,雪融,你就承认了吧,这样还能减轻一点责罚。”
丁雪融此时一个头比两个头都要大,她知道薛翠云一定会对自己动手,可没想到会这么快,现在连带着夏冉蝶也在污蔑自己,正想出口反驳,一个士兵高举着一支步摇喊道:“找到了,赃物找到了。”
眼见步摇找到了,薛翠云装作很心痛的看了一眼丁雪融,指责道:“亏得太子妃娘娘这么厚待你,没想到你却这么吃里扒外,你要是缺钱你就说,何必做出这般鸡鸣狗盗之事。”
丁雪融峨眉一敛,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姑姑,我没有偷就是没有偷,就算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也是不会承认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现在丁雪融彻底放下心来,这样低级而又幼稚的栽赃嫁祸,早就不流行了,没想到她还在用着。
故技重施,从来都是没有什么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