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左右，庄锋和苗小乐进入小区。

单元门关着，在不惊动张丽和牛芬的前提下，两人进不了门。这难不住两人，爬个楼而已，无论四转化形的苗小乐，还是聚元期修为的庄锋，都很轻松。

当初庄锋救张丽，要打破玻璃才能跳进房间。

大多数人睡觉时都不会开着窗户，不管牛芬是否妖怪，显然也没开窗睡觉的习惯。

但庄锋今非昔比，聚元期比练气期，在能力上有本质区别。连保险柜都能操纵真元轻松打开，何况区区一扇窗户？

两人先后跳进牛芬的房间。

“是你们！”

两人才落地，牛芬就被惊动了。她低喝一声，从床上猛地跳起，单薄的睡衣下，健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苗小乐喵呜扑过去，伸手掐住牛芬的脖子，牛芬又给按回到床上。

“警告你哦，不要乱动，否则别怪本喵动手。”苗小乐扬起另一只手，握紧小拳头威胁道。

牛芬叫道：“为什么抓我？我没钱啊。”

“少装糊涂，我们不要钱。”

“不要钱……你们劫色？”牛芬松了口气，“早说呀，这把我紧张的，还以为要抢我的鸡蛋呢。”

庄锋乐了：“牛大姐，本来苗小乐说你是妖怪，贫道还将信将疑，毕竟如果出了偏差，我是要负责任的。可你现在的表演太浮夸，直接暴露了懂吗？”

牛芬不服：“凭什么说我浮夸……不对，我是说，我才不是妖怪，我是人！不怕你劫色，因为我豪放，不行吗？”

“当然行。”庄锋笑道，“但爬楼跳窗，作为一个正常‘人’，你居然丝毫都不奇怪我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合理吗？”

牛芬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庄锋伸出手，掌中凭空多出一张符咒：“知道这是什么吗？镇妖符哦。要不要尝试一下？”

苗小乐吓了一跳：“瞄准，别打偏了！”

符咒的威力取决于施放者的修为。真正的高人使用镇妖符，直接让妖怪现出原形都是有可能的。庄锋那点实力就不够看了，即使打在苗小乐身上，作用也有限。

但那种被针对的滋味，膈应人。

庄锋摆手：“打不偏，我会贴着她的脸发射。”

说着，作势就要点燃符咒。

“别点，冲动是魔鬼！”牛芬叫道，“我承认自己是妖怪，还不行吗？”

她被压着完全动不了，显然苗小乐比她更强。道士和尚曾干掉师超巴那种档次的妖怪，加上苗小乐这个猫妖，杀她跟玩儿似的，牛芬当然不敢继续硬抗。

再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隐瞒身份的打算。

庄锋怅然若失：“这么轻易就投降，不合适吧？”

牛芬谄笑：“合适啊。道长这么帅，向你投降天经地义，没毛病。您就多余带猫妖来，只要往我面前那么一站，问什么我说什么，而且，随便你摆布哦。”

苗小乐手一紧：“敢勾引庄锋，本喵捏死你！”

“道长救我……”

庄锋咳嗽一声：“小乐别激动，你是讲道理的妖怪嘛。勾引我的人多了，你还能挨个捏死？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嗯，牛大姐很有眼光，贫道觉得你不错。”

苗小乐哼了一声。

“谢谢夸奖。”牛芬说道，“既然您觉得我不错，让苗小乐放开我好吗？我保证不跑。”

用不着庄锋说话，苗小乐翻身跳开：“尽管跑，追你半步算我输。”

没必要阻拦牛芬逃跑。

苗小乐的目标从来不是杀妖，她只想揭破牛芬的妖怪身份罢了。跑了更好，省麻烦。

牛芬坐起身，整了整睡衣，讨好的看庄锋。

确实没有逃跑的意思。

“你是牛妖吧？”庄锋问。

牛芬点头：“道长慧眼如炬，不愧是名门大派弟子，什么都瞒不过你。”

“作为‘牛’妖，别拍‘马’屁好么。”庄锋摆手，“连苗小乐那种智商的都能猜出来，你这真不是夸我。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来正义电脑？”

“我说是来打工混口饭吃，你信吗？”

“你说呢？”

“好吧，换我也不信。”牛芬表现的挺坦诚，“我是为慧完和尚而来，唐僧嘛。”

苗小乐怒道：“慧完是我的！”

“你给道爷闭嘴。”庄锋没好气的呵斥，“什么你的她的？我给你分析过，根本不存在唐僧肉，忘了吗？你们这些妖怪，都他玛智商欠费。”

“但他确实是九劫转世。”苗小乐不服。

“九劫转世是他师父说的，真假还不一定呢。就算老和尚没弄错，它也是慧完自己的因果，不代表随便谁吃他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

苗小乐早就断了割肉的念头，当初庄锋的分析也很有道理，但这不等于说，她就认同庄锋的理论。

其实大多数妖怪都跟苗小乐差不多。他们可能想过，吃唐僧肉长生不老逻辑上讲不通，可野兽化形为人也一样很没逻辑呀。

于是苗小乐问：“那唐僧怎么说？”

“那是神话故事好不好。”

“神话传说都有现实基础。”

“你……行，咱退一步，假设唐僧肉确实有效。你别忘了，唐僧是佛祖的大弟子转世，背景多硬？慧完不是唐僧，他的肉真没那么牛逼。”

“道长，我说几句行吗？”牛芬插话。

庄锋摆手：“不行。正教育某不开窍的傻瓜呢，你的事先等等再说。”

“不是呀道长，你的话有问题——慧完和尚，他就是唐僧转世啊。”

“嗯？”庄锋一愣。

苗小乐也迷惑。

牛芬一本正经解释：“我得到的消息是，唐僧再度转世，八劫后成为佛门高僧慧完。所以，慧完不是随便哪个九劫转世的和尚，他就是唐僧。”

“怎么会变成这样……”庄锋喃喃道。

苗小乐迟疑：“也许这就是真相？”

“真相个毛，把慧完跟唐僧类比，那是道爷信口开河，我比你清楚是怎么回事。道祖在上，我明白了……”庄锋苦笑，“这就是谣言的特点呐！”

谣言会不断变化。

庄锋并不清楚，这一切的开端，是胡翠花在众妙网发了个帖子。

不是所有妖怪都上众妙网，并且专业版的门槛还挺高。苗小乐都没听说过众妙网，更别提进入专业版了。她是听朋友说的，许多妖怪跟她差不多。

消息传来传去，就开始走样。

到了牛芬这里，已经演变成，慧完就是唐僧转世的说法。

事实上，随着时间推移，胡翠花的那个帖子已经被新帖子压到第二页之后，影响力没原先那么大。后来的妖怪，都是间接听别人说的。

然而，对慧完来说，这不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