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东张西望。”
顾言程尴尬的盯着她,竟然冒出一句颇有谴责意思的话来。
WHAT?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余婧诗无法置信的侧起耳朵,顿时柳眉倒竖火冒三丈。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满怀的希望又落空,心里的那份失落不是用语言可以来形容的。眼前的老公虽然“鬼里鬼气”,但是知道疼人,她从上京回来感冒了,晓得为她退烧;二人吃完饭后,知道主动去收拾刷碗……
从这些生活中的细节看来,这个男人倒不像是来自娇生惯养的家庭。然而小毛病可以无视,牵涉到“夫妻”尊严的得失却是万万不能纵容的!
余婧诗明白,如果今晚就这么算了,这家伙以后还不知变本加厉到什么程度去。
“我不滚。”
顾言程俊颜一红,腆着大脸坐到了她对面的空病床上,瞥了她一眼低下头。
“不滚是吗?”余婧诗倔强的站起,垫起受伤的右脚踝摘下吊瓶,“我滚!”
她准备去护士办公室找米可,不想跟一块木头同处一室。
哪知坐在床上没有察觉,一站起来却立刻感觉到强烈的便意。她赶紧踮着脚一手高举输液瓶往门口走去。
顾言程想来近身搀扶,却被她冷冷的甩开手:“离我远点!”
偏偏这时候一个值班的女大夫路过临时病房,看到他俩推推搡搡的样子,不由得恼怒的冲顾言程骂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顾言程尴尬的点点头。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尽心点!她腿都走不了,你还不赶紧扶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搞得!”
余婧诗见这厮被骂的下不了台,只得无奈的递过去胳膊肘,顾言程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吊瓶,搀扶着她出了门。
“扶我去厕所,到门口就可以了!”
二人来到女厕的门口,顾言程关心度问道:“里面应该没人,我进去帮你吧,我保证不乱看!”
“用不着!”
余婧诗害臊的瞪了她一眼,要强的夺过输液瓶,一步步往厕所里蹦去……
出了厕所的小单间,她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好在输液瓶是塑料做的没有碎裂,但手背扎针的地方鲜血顿时回流!
“哎呀!”她发出负痛的呼喊。
顾言程一听,立刻冲了进来,赶紧捡起输液瓶将她平抱起来,一路小跑回到了病房。
“要不要紧?”此时此刻这家伙还不忘数落人,“我就说陪你一起进去,你就犟!”
“要你管!”
余婧诗甩开他的手,小嘴撅得老高,忿忿的扭过脸去。
“那什么……余婧诗,”顾言程心虚的四下环顾,呢喃道,“我道歉行吗?我们别吵了!”
“我们没有吵!拜托你搞清楚,是你在一直给我气受!”余婧诗心里舒坦了很多,但转念一想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混蛋,“我亲爱的老公,我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吧!”
“医生说了,输完液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顾言程尴尬的搔着鬓发,“要不……你先回我那里继续住着好不好?”
“你那里?”
余婧诗甚觉讽刺的重复了这三个字,她终于明白,原来是自己在一直自作多情,从这三个字中,她才明白——
她只是这个俊俏男人生命中的过客……
亏我对你还颇有好感,亏我抱着感化你、改变你性格的念想,原来,我只是你“那里”的一个过客,仅次而已。
“用不着了,顾先生!”她心灰意冷的轻声道,“你走吧!这里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我不想在这里对你大声豪气的说话。我们的关系太尴尬,没有必要再凑到一起。走呀!”
“我……我我……”顾言程口吃的清清嗓子,“我刚才说错话了好像。我纠正一下可以吗?我们是夫妻,那么新房就是我们共有的。SORRY,我一时没转换过来。”
短短几分钟内,这家伙竟不止一次的道歉,且先不提诚意如何,单凭顾言程紧张的冲进厕所那一刹那,余婧诗的心其实已经融化。
可是女孩毕竟要面子,虽然“老公”苦苦央求回家,但言谈举止中似乎差强人意,更或多或少给她一种被逼上梁山的错觉。
“我还以为你就是不道歉呢!哼……我看你有多傲!”
她心里美美的想着。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同时也知道以这个毒舌老公素来的品行和风格,此时此刻已经超出了他性格的极限了。如果自个儿再不给他一个台阶下的话,恐怕打完吊瓶还得一瘸一瘸的去寻找安身的地方。
“老婆,”顾言程瞥到她神色急促的变化着,试探的问道,“歉也道了,礼也赔了。就算给我姥姥一个薄面好不好?她老人家先前来过电话,说明天要来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你…就当是可怜她老人家一次,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是……假结婚。”
原来如此,敢情我还是沾了顾姥姥的光!不是老人家要来“视察”小夫妻的生活环境的话,我恐怕真的弄得无处可去了。
“好吧。俗话说善始善终,我就陪你再演一出戏!等把你姥姥哄走之后,我就离开!”余婧诗死要面子的强调了一句,“到时候不许再找借口!”
闻言,顾言程为难的看向了别处。
打完吊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看着老婆呼呼大睡怎么都喊不醒,在米可的帮助下,顾言程将她背到了背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顺利的弄回了家。
折腾了大半夜,虚惊了一场,他也疲惫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余婧诗凄厉的尖叫让他惊醒过来,“呼”地站起:“出什么事了!”
“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余婧诗惊恐的看住她,“顾言程,你是故意的吗?”
一看二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却都是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