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私人医生的表情,顾之言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就像是独脚站在一百米之上的高空,随时都可能坠落。
一分钟后,私人医生的眉头舒展开来。
“没什么大的问题,小姐。”
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地了,用着忐忑的语气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么?”
得到了私人医生再次肯定的回答,顾之言一瞬间就轻松了。
虚惊一场。
只要顾墨琛不要出现意外就可以了。
她最疼爱的弟弟啊,也是那个最疼爱她的弟弟,千万是不可能出现任何的意外的,不然她的心。
会碎。
忙碌了许久,私人医生将吊瓶给挂了起来,很快那些点滴就慢慢的滴了下来,传出一声又一声。
“滴答……滴答。”
顾之言的心也随之,滴答……滴答……滴答。
看着私人医生忙碌完了,顾之言这才抓紧时间问顾墨琛到底怎么了,没有问题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清醒……
私人医生又是叹了一口气。
说顾墨琛的问题不是出在身体上,事实上经过那次的手术他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而现在顾墨琛最应该克服的却是心里障碍。
说着私人医生还做出了一个手势,指着顾墨琛的胸口。
心里障碍?
顾之言是第一次听私人医生说起这个词汇,有些不是很清楚,她只是隐约的听他们说过当年的那件事,在那天,顾墨琛出了车祸,情况十分的危急,当她想要坐飞机回国内的时候,病情已经是控制住了,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国。
在顾之言的印象中,顾墨琛虽然有时候行事乖僻了一些,但还算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孩子的,卓然是不会出现那种意外的。
更多的信息就没有了,整个顾家对这件事情噤若寒蝉,都不愿意提起,她去问顾之珂,去问母亲,去问佣人,没有任何的用处。
可即使如此,不过是一个车祸,又怎么会有心理障碍呢?
难道他还遭遇过其它的事情么?
顾之言无奈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的在眼睛上揉着,抬起头的时候,妆都花了。
“那……那有什么好的治愈的方法么?还是……”
还是顾墨琛永远都会带着这个心里障碍活一辈子?
那一定很痛苦吧。
“小姐,关于神经这方面我并不是很擅长,不过我有一个学生最近要从德国交流学习回来了,他可是我们龙城第一人民医院要培养的年轻一代的医生,医术水平绝对是顶尖的,我想,我这个学生绝对是可以的。
只是顾之言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顾墨琛的身上,没有看到私人医生在说他的学生的时候,满足的表情溢于言表。
“只是……那也好……不管如何,必须得有一个办法了。”
私人医生一直等到了点滴滴完,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准备离开了。
顾之言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那医生,事情您可一定要保密!我想,您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小姐,您放心吧,这些我还是懂的。”私人医生微微的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满脸的都是身为医者的仁慈。
私人医生又准备离开了。
顾之言又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一声。
“还有……墨琛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小姐,,您就不要太担心了,早的话一两个小时,最迟今天晚上就可以了,还有,醒来之后少爷千万不能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可以多准备稀粥一类的食物给少爷。”
顾之言将这些都记载了心里,这才离开了。
等到私人医生离开了,顾之言还是有点不放心,将房门给紧紧的锁住,不让任何的人能够进入这个房间。
这个事情又是不能让顾之珂和她母亲知道了,若是被他们知道了,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成。
顾墨琛的脾气她最清楚了,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服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有不好,闹起来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她回过头看着顾墨琛,那双平日里漆黑的眸子此时紧紧的闭着,刀锋一般的眉毛此时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舒展不开。
到底有多少难以释怀的心事,才让他这样的痛苦?以至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就这么度过了这么孤冷的一个晚上。
从佣人口中得知的情况,她都能想得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家的顾墨琛一定很难受吧。
好在房间的温度十分的适宜,地上也有地毯,不然她真的要心疼死的。
就在私人医生离开不长的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了过来,听见一阵推门的声音。
无果。
又开始了敲门。
顾少!顾少!你在家么?”
这声音……是席君。
担心墨琛,所以他来了么?以墨琛的这个性子,有这么一个好友真是墨琛此生的幸运,
席君作为顾墨琛的好友,又经常来顾家别墅,是可以直接进来的。
顾之言起身打开了房门。
“你来了?”
席君点点头,远远的他就看见那个男人正躺在床上了,还挂着点滴。
千万不能打扰这个男人。
他小心的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果然,他就知道,顾墨琛肯定出现了一点意外。
宋浅浅,又是因为宋浅浅了。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因为宋浅浅,以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都劝过顾墨琛这么很多次了,可是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听进去过他的话。
也是,能听进去别人的劝阻,那就不是顾墨琛了。
这个平日里像高山一样的男人,不管公司里发生了多么困难的事情,他都能挺过来,在欧洲的时候,那么艰苦的条件,他硬是抗住了,还做出了一番事业,此时就这样病倒了。
宋浅浅对顾墨琛而言,太重要了,成为了顾墨琛的一道坎,始终跨不过去。
也许,此生就要被羁绊住了。
席君站在顾墨琛的床前,眼神里都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痛,他到底要折磨她多久呢?又要折磨他自己多久呢?
席君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这样的放不开呢?当年的车祸不过是一个偶然的事情啊,他也知道是宋浅浅提出的分手,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宋浅浅造成的啊。
难道车祸之后,他的心也变得窄了么?
席君回忆起六年前的那次车祸,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那个男人车祸之后失魂落魄的颓废样子,就像是有人一瞬间抽走了他的灵魂一样。
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