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襄安候一想到,萧启琰竟然在他的侯府内,被他的亲生女儿,就差指着鼻子讥讽了。
当即襄安候是又气又吓,晃了两晃才算从新站稳,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一指赵锦枝呵斥道:
“连枝你还不立刻闭嘴,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乃是我大晋五王爷萧启琰,还不跪下为你刚刚的行为赔礼认错。”
其实柳若凤适才也吓坏了,她可是见过萧启琰的,但赵锦枝话说的太快,她真是想拦都拦不住。
而如今一见襄安候也动怒了,柳若凤当即一扯赵锦枝的衣袖,就要和这个女儿一并下跪向萧启琰请罪,至于和赵锦桢相争不下的事情,这会却是再也顾不上了。
可谁知就在这时,只听得正堂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位头戴东珠黄玉冠,身穿四爪龙纹暗黄袍衫,身材挺拔,仪表堂堂,到颇有一番风度贵气的男子走了进来。
而正站在萧启琰身后的赵锦桢,在看清来人后,眼中的一丝苦涩还有恨意,就抑制不住的涌现出来。
因此这个走进来,和萧启琰年岁相差不多的男子,正是大晋的太子爷,她前世那偏听偏信,将她废黜丢去尼姑庵,丝毫不管她死活的好夫君萧启瑞。
而就见萧启瑞这位太子爷,在走进正堂后,就笑容不减,如进自家般随意的大声说道:
“襄安候你无需动气,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要怪也得怪老五他自己没有亮明身份,否则适才贵府千金又岂会将斥责的话说出口。因此快叫令千金起身吧,这堂内地面可冷的很,若是在冻病了,堂堂候爷之女本就娇柔,本太子是惜花之人,最见不得女子遭罪受苦了。”
这太子爷萧启瑞,如此一番怜爱,有失体统的话说完还不算,竟然不顾男女之别,上前亲自去相扶赵锦枝起身。
而望着萧启瑞这番孟浪轻浮的举动,赵锦桢不禁就想起前世,这位太子爷是如何喜新厌旧,将一个个女子抬进王府,又对她横眉冷目的事情。
其实赵锦桢乃侯门嫡女,她并非有失体统到,容不得夫君三妻四妾,尤其萧启瑞还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国君,身边多几个妃妾服侍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最叫赵锦桢无法忍受的,却是萧启瑞,单单多迎娶几个官宦世家的千金名媛也就罢了。
可对方竟然隔三差五,就把那些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风尘女子带回太子府,大加恩宠不说,甚至有时胡闹到要同时让四五个不三不四的女子侍奉在侧。
赵锦桢记得清清楚楚,在她与萧启瑞大婚前三个月里,可以说是她最痛苦难熬的一段日子。
对方本就对她的容貌和才情,一度倾心因此新鲜感还没过的这位太子爷,就总是花天酒地后,夜晚又跑来寻她。
当时赵锦桢鼻尖闻到的,尽是不知多少女子的胭脂花香味,所看见的更是萧启瑞脖颈,脸上落下的嫣红唇印。
这一切都叫赵锦桢觉得屈辱甚至是恶心,但萧启瑞很沉溺温柔乡,而且在欢愉一事上,更是个性急毫不知温柔体贴为何物的人。
所以每次他都是一来到赵锦桢的正妃寝殿内,二话不说就翻身上榻,只图自己享受,即便他浑身酒气胭脂味浓重的厉害,但萧启瑞急于享受,一般也是结束后才会沐浴。
因此在外人看来,赵锦桢最得宠的那段时间,反倒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所谓的欢愉,她没有体会到一点,记忆里存留的,只有无边无尽的疼痛和不堪,还有就是那叫人作呕的胭脂味。
而如今重活一世,再次看见萧启瑞,眼见对方还是这副贪恋女子的模样,赵锦桢不禁双手紧紧的握起。
想到她屈辱不堪回首的前世,还有她因诬陷被幽禁尼姑庵,间接导致她的孩子才出生,就被溺毙在莲池的罪魁祸首,可以说除了赵锦柯,萧启瑞绝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锦桢这会已经被仇恨刺激的理智渐失。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萧启瑞这位太子爷的身上时,她不禁悄然的将头上发簪拔下,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已经用簪子亲手杀过一个恶婆子的赵锦桢,她这会想做什么,当然是不言而喻。
可就在她将发簪隐在衣袖之中,迈步要向萧启瑞走过去的时候,却不想就站在她身边的萧启琰,忽然一个转身面对面将她拦住了。
接着对方更是微一俯下身子,叫人看着就觉得冷情的薄唇,正好伏在赵锦桢的耳边,声音细微低沉的说道:
“三小姐若不想血溅当场,落得个横死的结局,那你最好听本王一句劝,还是乖乖的将手中握着的发簪,从新佩戴回发髻上吧。皇室宗亲面前,你都敢意图行凶,三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虽说此举并不明智,但本王对你还真是佩服至极呢。”
萧启琰这番不知是挖苦,还是褒奖的话,虽然不算中听。但赵锦桢却在这一拦之下,至少被仇恨冲昏的头脑算是再次清醒了。
想到萧启瑞出宫,身边必然有侍卫随行守护。外加这位太子爷在不济,三两下拳脚还是会的,就凭她赵锦桢一介弱质女流,想当着众人的面行刺成功,那确实是异想天开了。
无声间默默的将发簪佩戴回头上,赵锦桢抬起头,看向直到这会,依旧似笑非笑盯着她看的萧启琰,接着她微微颔首温婉一笑的相谢道:
“五王爷当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女子的一举一动竟然都难逃您的法眼。适才锦桢也是气上心头,眼见庶母刁难,二姐为难,可如今太子出面却不问缘由,就替她们求情免跪。所以小女顿觉委屈,这才一时糊涂只想亲手惩戒二姐一番,叫对方以后不敢再肆意欺凌于我。多亏五王爷相拦,否则锦桢就要铸成大错了,小女越想越对适才所做事情觉得羞愧难当,因此这就拜别王爷先行离开,不在这里打扰父亲招待诸位贵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