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头上的明晃晃的大太阳,听着耳边噼里啪啦乱响一气的鞭炮声,我心中也是忍不住烦躁。
我将老爹半碗高粱面糊糊干掉后,和老妈打了个招呼,扭身走出家门,站在街上,不想去龙王庙看热闹,一是因为自己脑子里出现的那些破烂玩意儿烦心,不想去人多、烦乱的地方,同时也是反感这种没有丝毫意义的封建迷信活动,本来就没有用吗,还不让说,一旦听到一丁点对龙王爷不敬的话就是一顿胖揍,傻子才去呢。
心里烦得慌,也不知道该干嘛,想着西边地里还有昨天和老宗、亮子一起下的几个夹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逮到兔子什么的,便转身往西边地里走去,这样也能找点事做,总好过闲下来无所事事的烦心好。
站在村西桥上,放眼望去,接天连地麦浪在微风中翻滚汹涌,一片辽阔的原野,使我本来很压抑的心情一瞬间开阔了起来,狠狠吐出心头的一口闷气,仿佛卸下来一块巨石般的舒坦。
我享受的看着眼前的景色,麦浪随着渐渐升高的地势向西方蔓延,只到和蓝色的天空连成一条线。
在西方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黑色的山峦起伏,当然只是淡淡的黑色轮廓,我知道那是一百多里地外的太行山支脉。
就在我贪婪的欣赏着这一切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熟悉,我是在这里成长的,对这个村子当然熟悉,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感觉,而是仿佛眼前的某些事物或风景在我生命中的某一时刻出现过一般。
我仔细寻找着那种让我感觉到熟悉的事物,渐渐眼前的景色和脑海中的一副模糊的图像慢慢的相互印证,经过不断的修改、变动之后,那副图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最后以另一种显现方式将眼前这片辽阔的大地呈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的呼吸猛的急促了起来,脑门儿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水,这不是热的,而是一阵心慌,我知道我此时的脸色绝对是苍白的。
因为我脑海中的那副图像,就是从我这半年来,一直不断出现在我梦中的东西,也是让我记住就忘不掉的知识。
我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一幅风水堪舆图!并且我还看得懂!
如果仅仅如此也还罢了,毕竟这半年来不断做得怪梦早已经让我对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了不俗的免疫力。
但我脑海中推论出的那副风水堪舆图,再结合我懂得那些神秘玄奥的风水知识了解后,就不由得我不惊慌了。
眼前的地势是西高东低的地势,如果我脑海中的那些知识没有骗我,那么,东方是青龙位、西方是bai虎位,青龙主生、bai虎主凶。
‘宁要青龙高万丈,莫要bai虎抬头望’,不管是对于阳宅还是阴宅来说,西方bai虎位绝对不能高于东方青龙位,而我们村现在就是处于‘bai虎抬头’这样的一个局势。
若仅仅如此,恐怕我们村早已经灾祸不断,没人居住了,但恰恰村西的一条老河道,挡住了从西而来的煞气。
我看着脚下这条正南正北,没有一点婉转,正好横在村西的这条老河道,心中骂道:这也太TM巧了点吧?
如果这条河道能婉转曲折一点也还好,但恰恰是正直、没有一点婉转的。
这条老河道虽然避免了村中的灾祸,挡住了bai虎位的凶煞,但也同时也截断了从西方太行山蜿蜒而来的龙脉,一天隐于地下的隐龙脉。
而且村西bai虎抬头和这条正南正北的河道,再加上村东那条同样正南正北的老路,将整个村子东西方向圈了起来,并且将从东而来的生气尽皆截留在了村中。
天地有阴有阳,孤阴不常、孤阳必枯,风水在于流动运转,风不动、水不转,那是死局!
一个地方,并不是说生气越多越好,那样将是一种阴阳失衡的状态。
而这条河道和西方高处的地势再加上村东一条老路,恰恰将生气截留在村中。
也幸亏是东方生气,而不是西方煞气,若是煞气郁结,那么我敢保证,我们村早就没了!
而东风属木,木之气郁结虽然也让村里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变化,确然我推演不出这种不好的变化会是什么,但却知道这并非必死之局。
即让一个地方单独一种气脉郁结,又不至于发生大祸,这种风水实在是太怪异了。
按照自然规律来说,不太可能形成这样一种怪异的地势,更何况我们村这么多年以来绝对不止一个风水师看过,难道他们就没有看出这种怪异的格局?
我想应该不会,毕竟连我这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些来过我们村的风水师这么会看不出来,毕竟就这么明显的摆在这里,就算那些风水师是其中有一部分是骗子,但也绝对不缺有真本事,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这个怪异的风水格局视而不见呢?
还是说我梦到的那些都是自己的异想天开,都是错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风水之术。
我努力回忆着梦中所学到的所有风水知识,这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想、去思考探究这些东西,但把所有的风水格局想了个遍,却仍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局?也更加不知道这种风水格局会给村子带来什么变化?
我现在真的就怀疑,村子连年干旱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风水局造成的,但是没有支持我这一想法的理论,毕竟村中截留的是东风木之生气,而不是南方火气。
我使劲的在脑袋上砸了两下,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脑子中那些偏门的东西,早已经被定性是‘封建迷信’、‘历史的糟粕’,而且也确实没有找到能解释眼前这种地势的解释。
我尽量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屏蔽了出去,强提起精神,检查了一下埋好的几个夹子,见一根兔毛都没有,忍不住一阵失望,现在也是真不知道该干嘛了。
而且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刚才的风水局,就好像一个总是不断吸引着自己的谜,迫使着自己去将它解开。
我耷拉着两条胳膊向村子里走去,满脑子里都是的风水砂穴、龙脉走向,也没心情去找马德亮他们玩。
走到爷爷家门口,无意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脑子里猛地一亮。
这个风水局是围绕这全村而构成的,时间绝对不短,如果真的有什么人知道村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风水局势,那也就唯有村子里的一些老人们了。
最不济也能听一听有没有什么样的传说故事,要是什么都没有,那么我想,我或许就是被那些怪异的梦弄成神经病了,回去把指环放起来,好好睡个觉,或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