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阮芷菡一进来,文莲珺就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哆哆嗦嗦地对她说,随后,她“啪……”一声将一个香囊扔到她的脚边:“果然是养在乡下的丫头,尽学些下流招数!”
娇娘护主心切,忍不住对文莲珺嚷嚷:“夫人这话怎么说?我家姑娘最是洁身自好!”
阮芷菡伸手将脚下的香囊捡起来,抓在手里。
只见那香囊上用绣线绣着盘锦交颈鸳鸯,内里鼓鼓囊囊。她略用手捏了捏,放在鼻边轻轻一闻,心中有了几分了然,随后抬头冷着声音:“夫人这话说得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武断?”文莲珺冷哼一声:“这香囊里装了什么你最清楚!那囊袋上可绣着你的小字了!你从乡下给我带来的物件,也是用这样的香囊装着,不是你还有哪个?”
“夫人倒是说说这香囊里装了什么?”阮芷菡反问一句。
文莲珺柳眉一挑,姣好的五官立刻变得尖酸刻薄。
站在她身后的老婆子伸手指着倒在地上的丫鬟烟雨:“烟雨这丫头最清楚!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兜里倒是揣着这样见不得人的东西,连我老婆子都替她害臊!”
烟雨一听这话,双腿蹬得更厉害,可怜她瞪着一双眼睛,似乎马上就要咽气。
“也罢也罢,她自己喝了药!也算全了她的名声。”文莲珺轻描淡写地说。
阮芷菡眼见着烟雨不停地蹬腿又打滚。她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文莲珺,起身向烟雨走去。
烟雨一看到她,似乎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她死死地用手抓着阮芷菡的手腕,目光里都是死不瞑目的绝望。
阮芷菡伸手帮她把脉,随后快速从腰间悬挂的香囊中抽出几根细长的银针,迅速刺入烟雨的人中穴与虎门穴。
“你这是要干什么?”文莲珺看到她施手救助烟雨,脸上掠过一抹慌乱。
阮芷菡不理她,从荷包里拿出一粒人参养荣丹,塞到烟雨的口中。随后,她用劲儿在烟雨背后两个穴道上拍了两把,烟雨“哇”一声大哭起来:“我是冤枉的!二姨娘,我是冤枉的!”
她冲着自己的主子大喊。
二姨娘脸上闪过几抹不忍,嘴里说着:“糊涂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那恶心东西!”
原来那香囊里竟然装着几粒春药!
那装春药的香囊上的绣工却是阮芷菡的标志,可见那东西是她从乡下带来的。
就在这时,阮泽扬带着耿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跑得气喘吁吁,挥舞着手中的一个袋子:“娘……娘,这是我在大姐姐屋子里找到的!”
阮泽扬摊开手,众人看到他手里攥着和文莲珺手里一模一样的香囊。文莲珺夺过来,从里面倒出几粒药丸。随后,她厉眸光扫向阮芷菡:“这下人赃物赃俱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阮芷菡这才明白阮泽扬今天为什么主动去了翡翠轩。原来是受了文莲珺的指使,而阮湘筠两姐妹为什么不出现?这香囊里装了少儿不宜的东西,她是决计不会让两个女儿看到的。
娇娘在旁边着急地直冒汗,一个劲儿地看阮芷菡。
“说,你是如何将这肮脏东西给了这下贱小蹄子?”文莲珺原是计划毒死烟雨,让她死无对证。却没想到阮芷菡一颗药丸就救了她的命,她不禁有些慌。
阮芷菡却是镇定,她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示意娇娘扶着烟雨。
她猛然转身,指着站在阮泽扬身后的耿生,大声质问:“你这奴才,竟然敢陷害我!你还不马上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在我屋中放了香囊?如果不说,我马上把你逛窑子、欠高利贷的事告诉父亲!让他打断你的腿扔出府去!”
那小厮一听,白皙脸颊上冷汗一片,他向文莲珺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却见她假装没看到。
“夫人,这事有关我的清誉。如果我私自藏这些肮脏东西的事传到睿王妃的耳朵里,我纵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受这奴才陷害,心有不甘,父亲也快从内阁中回来了,咱们将这事禀报父亲,让他查个清楚,还我清白!”
烟雨身姿娇媚,阮致远这阵子打上了她的主意。二姨娘又是个献媚的,故意让烟雨在阮致远面前殷勤。文莲珺气得不得了,忽然便想到了这法子。她派人偷了阮芷菡的香囊,塞上些春药藏到烟雨的屋子里,指派小丫鬟举报。随后又用这香囊牵扯出阮芷菡,想把她的名声搞臭,最好是传到睿王妃耳朵里。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她串通了阮泽扬带着耿生到阮芷菡屋子里放赃物,本想坐实了她藏春药的罪名,然而却万万没料到阮芷菡手里竟然掌握了耿生的情报。
如果闹到阮致远跟前去,耿生招了,她可如何收场?
文莲珺一时有些慌,阮芷菡看出她眼神中的慌乱,她再接再厉,瞪着耿生:“你说还是不说?难道真想让父亲打断你的腿吗?”
耿生眼见着求救大夫人无望,身边的大公子又是大夫人的傀儡。他“噗通”一声跪在阮芷菡的面前,大声说:“大小姐,我招,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