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菡从睿王妃高傲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心中的意思,她按兵不动,等待睿王妃先开口。
果然,睿王妃摒退身后的丫鬟们,口气高傲:“不久前你庶母带你去府中拜访,为了顾全你的颜面,当着她的面有些话不好说。既然今天咱们有机会独处,本王妃就把话与你说明白!”
阮芷菡恭谨地点点头:“王妃请说。”
“我与你生母自小交好,为你与磊儿订下姻亲。不过时过境迁,你养在乡下,磊儿却是锦绣乡里长大的,境遇不同,你两人已经不适合婚配。”睿王妃说得明白:“不过磊儿被那罪人之女哄得团团转,也做下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
“王妃是不打算履行与我生母的约定了?”阮芷菡干脆将话挑明了。
闻言,睿王妃倒是没想到阮芷菡敢将话说得这样直白,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这倒不是,本王妃也是重信的人。不过,磊儿的正妃我心中已有人选,你如果嫁过来,本王妃也不会委屈你,虽然是以侧妃之礼,吃穿用度都与正妃无异。”
“王妃这话就不对了。”阮芷菡抬起头来,莹莹水眸灵动如玉,碎玉芒芒:“我也是堂堂四品文官家的嫡女,有什么道理屈居做小?”
睿王妃没想到她竟然敢反驳她,一时间也变了脸色:“真是放肆,这样看来,你与那罪人之女有什么区别?都是心机深沉的主儿!本王妃是断然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小王爷的身边的!”
“王妃说话也太轻易!”阮芷菡冷哼一声:“我父亲好好在朝堂里做官,日日都在内阁做事,王妃竟然将我比做罪人之女?”
睿王妃顿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白皙脸颊上窘红一片:“好个伶牙利嘴的丫头!”
“芷菡要是嫁到睿王府,必定是正妃!”阮芷菡毫不畏惧,笑中藏刀:“睿王妃,我生母临死还在惦记王妃呢!”说完,她从宽大水袖中拽出一枚翠色双环玉佩。
没想到,睿王府一看到那玉佩,立刻变了脸色,美眸盈满狠毒光芒,她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玉佩的?”劈手便想从阮芷菡手中夺过来。
阮芷菡灵巧一躲,即刻,那玉佩便消失不见被她藏了起来。
她笑嘻嘻地站定,说:“王妃,你可以直接取消我与睿小王爷的婚约,芷菡是不会委屈做小的!不过,你解除婚约后,我立刻把这东西送到那人的手里!”
闻言,睿王妃的脸上出现又红又窘的颜色,她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许久,睿王妃甩着宽大宫袖,转身离去:“你以为这样便可以嫁入我睿王府了?做梦!”
眼看着睿王妃带着一干丫鬟气哼哼地走了,阮芷菡拢一拢衣袖,正要离开。
“没想到女子还有这样不要脸,自己求姻缘的!!”男人轻佻清朗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太子薄嘉懿!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阮芷菡腹诽,她向天翻个白眼,转身,皮笑肉不笑:“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这家伙抓住她一点问题可要小题大做了!
她正准备迎接太子嘉懿的另一波语言攻击,然而,对面的太子嘉懿俊美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他眉峰紧皱,冷汗湿濡了鬓角,原本唇色鲜艳的嘴唇染上一层淡淡的惨白。穿在身上的玄纹云袖曲裾袍虽然以暗红色为主,却掩盖不住胸口湮出的一片腥红。
“你受伤了?”阮芷菡低呼一声。
然而,节律有致的脚步声踏歌而来。
太子嘉懿长臂一捞,牢牢地将阮芷菡抱在怀中。他身体向后灵巧地一缩,两人便相拥着躲在假山后。
阮芷菡的头被他的长臂压在胸膛里,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爽的香味混杂着鲜血的奇怪味道。她不舒服地探出头,抬头,却刚好与他凶神恶煞的地眼神相对。
被他一瞪,阮芷菡立刻做了缩头乌龟,埋头在太子嘉懿的胸怀中。
一男一女的声音从假山处传来,女人的声音尖细而娇媚,带着一种媚骨入髓的蛊惑:“嘉靖王就放心吧!人我都安排妥当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说完,女人又娇笑了一声。
女人那一声媚笑简直可以掐出水来,让阮芷菡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就好!”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中带着一丝阴狠:“太子已受重伤,现在不知躲在哪里疗伤了!今天的计划至关重要,万万不可有一丝差池!”
阮芷菡皱眉,侧耳仔细听,心中疑惑: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