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妃冷哼了一声:“好端端人家的女儿跳什么舞!分明是别有居心!”
“好了,好了!下去吧!吵得朕头疼!”老皇帝终于烦了,挥了挥手,那舞姬便黯然地退下了。
老皇帝又转头去劝慰心爱的鸾贵妃。
鸾贵妃看把表妹推荐给老皇帝的计划失败,她与嘉靖王互看了一眼,随后又撒娇地滚到了老皇帝怀里。
太子嘉懿端起面前黄金双龙缠枝酒樽,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不一会儿,鼓乐声再次响起,预示着刚刚的一幕翻篇了。
元瑶郡主再次回复趾高气扬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高贵的身份地位写在额头上。
仕女们再次扑到她身边小心地献殷勤。
昭雪公主斜睥了一眼元瑶郡主,嗤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阮芷菡捡着盘子里新鲜的果品,一边挑选一边说:“皇室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殿下一眼都没看过她,她倒像只开屏的老孔雀!”昭雪公主的嘴倒很是毒辣。
阮芷菡不说话,抬头看着太子嘉懿冷峻的脸。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阮芷菡却一转头,转到昭雪公主那边去了。
“皇上!皇上!”鸾贵妃焦急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霎时,大殿中热闹的鼓乐声戛然而止。
只见老皇帝扶着额头,眉头紧皱,一脸苍白憔悴之色。
贵族命妇看皇上身体有恙,连忙停止了叽叽喳喳的热闹,敛气屏声。太监宫女们飞快地跑动起来,各宫妃嫔更是担忧不已。
十一皇子站在老皇帝旁边,小小孩童的脸皱成一团:“父皇,您的旧疾又复发了吗?”
“快宣太医!”清贵妃发挥当家主母的威严,连忙条理分明的宣布救治方案。
老皇帝显然疼痛难忍,宫女太监连忙绞着湿帕子覆在他额头上。
薄嘉懿与嘉靖王也连忙围了上去。
宴会因为突发情况被迫中止,贵妇仕女们迅速被太监们疏散出去。
睿王妃自然是不会再管阮芷菡了。
阮芷菡偷着看了几眼脸色苍白的老皇帝,然后便被昭雪公主拉着出了璟瑄宫。
临去时,阮芷菡忽然想到太子嘉懿身上的毒还未全部解掉。她不由皱眉:皇家的事还真是一片混乱。
昭雪公主看到没有轿子接阮芷菡回家,连忙热情地邀请她坐自己的流苏宫轿。
阮芷菡谦让了几句就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
昭雪公主身份尊贵,轿内摆设自然比睿王府中的宫轿更奢华舒适。
初春夜凉,轿中还拢着一炉小小的香炭,将轿中熏得暖风氤氲。
昭雪公主手中拢着暖炉,微眯着眼睛,说:“皇上的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过短短生辰宴会都撑不了。”
她的话正中阮芷菡下怀,她旁敲侧击:“之前皇上的身体很健康吗?”
“自从收了鸾贵妃,生下十一皇子,皇上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昭雪公主哀伤地叹息着。
毕竟老皇帝也算是她远房大表舅。
“鸾贵妃真是过分,有她自己还不行,还妄想把她那狐狸精似的妹妹弄到皇上身边去!”昭雪公主气哼哼地说:“他们北疆当咱们中原是什么地了!”
阮芷菡却安静地垂下眉眼,心想:事情可没有美人计这么简单啊!
很快到达了阮府,阮芷菡拜谢了昭雪公主,她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临别时一再叮嘱:“姐姐闲时一定要来公主府中找我玩哦!”
昭雪公主年纪尚小还未立府,暂时与姐姐昭阳公主住在一起。
阮芷菡笑着答应了,昭雪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轿帘。
这一幕恰好落在管事李封的眼中。看到阮芷菡进府,他连忙垂头侍立在一旁。
阮芷菡从李封的身边走过时,故意停下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不是送我归府的李管家吗?真是辛苦您了!”
“大小姐言重了。本来就是小人分内的事。”李封连忙陪着笑脸:“大小姐这话让小人真惶恐!”
阮芷菡转头对正出来接她的娇娘说:“阿娘,给李管家一串银钱,也算我聊表心意了。”说着,又褪下手腕上一只红玛瑙镯子塞给李封,说:“李管家不要嫌弃。我初来乍到,有好些事还需要李管家多多提醒!”
李封收了银钱又拿了镯子,喜滋滋地说:“大小姐哪里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便是。”
阮芷菡带着娇娘进了垂花门,娇娘不解地问:“那李管家对小姐在路上又没有多照顾,姑娘为什么要送那么多钱给他?”
“阿娘可还记得那夜船上官兵搜船的事?”阮芷菡回答:“我原本想他是文莲珺的人,认为他回府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不过现在看来我回府已挺长时间,文莲珺也没有提及这件事,由此可见这个人及其聪明,不是个糊涂家伙。咱们以后也许会用得到的。”
娇娘忍不住点头:“姑娘心思细腻,想来一定不会错的。”
“咱们初来乍到,文莲珺却早在阮府根深蒂固,想要扳倒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阮芷菡神色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