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莫怕!”阮茗月连忙抱住阮湘筠颤抖的身体,她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这事可万万不能传出去了。不然不仅毁了姐姐,更是害了爹爹!”
“可怎生是好?”阮湘筠哭得抽抽啼啼。
“洞房那一套倒是好糊弄。”阮茗月小小孩子,懂得倒挺多:“关键只怕姐姐肚里怀上小侯爷的孩子!如果怀了,那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那可怎么办?”阮湘筠顿时六神无主,仓皇无措地握住阮茗月的手。
“阿姐真是糊涂!”阮茗月叹息着拉住阮湘筠的手:“我听通判家的采耳小姐说,那小侯爷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浪荡子,甚至做出过强抢民女的龌蹉事。他又早就定了荣亲王的独女为妻,那可是又出挑又聪明的主儿,不过幸好他为了稳住与荣亲王府的亲事,肯定不会把与阿姐的事说出去。”
她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话,连忙喝了口茶,又继续说:“姐姐只消吃服药,确保肚里不要怀上他的孩子,只当这样事情不曾发生过就行了!”
“可…是,可是这药…这药倒是要去哪里找才好?”阮湘筠忧郁地皱着眉头。
“有办法总能想到门路的!”阮明月安慰她:“姐姐只消答应我,以后一定不能再与那小侯爷会面!据说,他可是惯常耍风月场上的那一套的!”
“自是不敢的!”阮湘筠咬着嘴唇说:“那…也是…他用强…我才……”
“阿姐也是心中糊涂,你不跟他单独出去,他怎么能有机会?”阮明月一针见血的说:“这样的事,以后是万万不能再有了!”
“嗯。”阮湘筠连忙垂下头,涨红了脸。
阮府。
众人围着饭桌安静地吃饭,阮致远抬头一看不见阮湘筠,问:“湘儿呢?今日不是去宁远侯府了吗?累了?”
文莲珺连忙答应:“说是受了风寒,没有胃口吃晚饭。我已经派丫环送了一碗西湖牛肉羹过去。”
“既然病了,就应该早些请大夫来瞧瞧!”
“阿姐只是身乏,又染了轻微风寒,父亲,不碍事的!”阮茗月连忙接口。
“二小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二姨娘阴阳怪气地说:“二小姐上次只是肚疼,夜里还让妾身帮她起来熬了几碗姜汤呢!”
“住嘴!”文莲珺端出主母的架子:“你身为姨娘照顾小姐们的健康,本就是分内的事!哪里还多嘴多舌在老爷面前抱怨起来了!”
二姨娘受了训斥,一脸忿忿,连忙搂住旁边的沛铃:“只二小姐是主子,我家沛铃这几日染了风寒,谁给请个大夫?”
“住口!”阮致远摆出大家长的架子:“多嘴多舌!”
二姨娘立刻闭着嘴巴,不敢发牢骚了。
吃过晚饭,娇娘陪着阮芷菡返回翡翠轩。
她轻笑一声,忽然对旁边的娇娘说:“这两姐妹在宁远侯府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娘,你派几个人出去打听打听。”
“小姐这话怎么说?”娇娘一头雾水。
“依着阮湘筠那样的脾气,去了宁远侯府这样的豪门世家,必定是要回来好好炫耀一番的。她抱病躲在屋里不出来,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阮芷菡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她性子那么娇贵,纵然真染了风寒,也得兴师动众,她不好过,也定然不会让那几个姨娘歇着,如今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小姐真是心细如发啊!”娇娘忍不住感叹。
两人恰好经过一片池塘,阮芷菡看到满水塘荷花田田,迤逦远去,蜻蜓抖动着轻盈的翅膀在荷花间穿梭,碧水池中红色锦鲤悠然游动,好一幅锦鲤戏水图。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观赏着池水中的红色锦鲤。
“她两个自作聪明,反而作茧自缚。”她一边观看池中锦鲤,一边说:“咱们便静观其变吧!”
这几日,阮芷菡夜里总是梦到本太子嘉懿一剑劈成两半的死人头,吓得她从睡梦中一身冷汗。夜里睡眠不好,导致白日她的精神都是恹恹的,连东西都吃不下。
不久,京都里传遍了太子嘉懿抓住了几个奸细的消息,随后又揪出了幕后主使,将几个上卿、御史、士大夫统统革职查办,株连家人仆从官卖、充军、流放,女眷都充了官妓。
一时间,众人不仅震惊于太子嘉懿铁血的手段,又暗暗对他如此手段残忍而颇有微词。
相较于太子的冷酷残暴,嘉靖王的政策则柔和得多。
当太子嘉懿命令宫中锦衣卫星夜冲入府邸抓拿官员,嘉靖王则率领众人为百姓兴建寺庙,兴修水利,获得了民众的一致好评。
这天傍晚,阮芷菡正懒懒地靠在竹廊栏杆上看阿黄追着一只雪白的星罗猫玩。阿黄抢了星罗猫的毛球,星罗猫气得对它张牙舞爪。阿黄却觉得颇有趣,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挑逗星罗猫。
星罗猫打又打不过它,躲又躲不过,索性跳到一个大花台上,幸灾乐祸地对阿黄“喵喵……”叫。
若眉慌慌张张地从外院跑进来,小脸苍白,看到阮芷菡,焦急地说,语气中带着哭腔:“大小姐,不好了,鲁妈妈正带着一干孔武有力的丫鬟婆子来抓你了!”
“抓我?”阮芷菡诧异地挑眉,她冷笑了一声:“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