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杰回来了?
杜妤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家丁。
杜夏却已经起身,险些因为激动直接冲了出去。
她走出没几步又走了回来,回头看着坐着没动的杜妤,拉着她,“走,表姐带你去找他理论,这个人还敢回来,我去求我爹将他赶出去,将军也别想做了。他就是卖国求荣的叛徒,应该千刀万剐。”
杜妤被杜夏拉着往外面走,她脚步有些迟疑,还未想好如何应对,自己身处狼窝,该如何是好?
可人已经回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杜妤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才拐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衫的男子,她一时间愣住。
刘文杰?好像不是吧!
杜夏也愣住了,杜夏比杜妤更加的熟悉刘文杰。
等那个人走近,杜夏惊呼,“这是谁?不是说刘将军吗?”
杜妤却看着那双矫捷的双眼瞬间恍惚,可也在心中担忧,不会被人发现吗?
她正低头琢磨,那个穿着白衣衫的男子走过来,微微拱手,“在下是刘将军身边的副将,此时赶来是增员京都的兵马,见过杜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杜夏眨巴眼睛问那边站着的杜博远,“爹,我们以为是,是……”
杜夏的话没说出来,转头看向身边的杜妤,轻拍杜妤的手说,“我也想错了,我们都想错了,这位将军也姓刘,真是误会大了,不过你过来可是又事要说,关于文杰的?”
刘将军微微点头,“刘将军已经找到了丢失的火药,一切都是误会,可现在因为被一群匈奴人围攻,暂时脱不开身,就算是回来了怕是也需要半个月后,所以叫属下先行前来送消息。”
杜妤一直紧盯着面前的“刘将军”,眼睛一瞬不移,连同他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杜夏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杜妤?”
“……啊,刘将军,我想知道,文杰现在真的很好嘛?”杜妤追问他,脸色紧绷,当真是一副记恨的样子。
“正是,我带来了书信,一共两封,其中之一已经送到了杜丞相这里,另外一封便是给杜家二小姐的。将军还有话要我带到。将军说,退婚一事暂时不能急,误会是误会,可感情是感情,切勿叫杜小姐后悔才是,还请杜小姐三思。”
杜妤冷哼,“他?我不相信!”
杜妤再看一眼眼前的男子,眼神一扫,落在了他腰间的兵器上,那个不就是他之前不离手的油纸伞吗?她眉头一皱,确信了此人的来历,继续陪着他演戏。
“刘将军”看出杜妤的变化,心中一荡,不禁赞叹,准王妃果真不一般,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将事情弄清楚,可见自己来的及时,王爷那边也真的是与准王妃心灵相通,那边才抓到了刘文杰,这边就叫他过来与杜妤演一出戏,甚至不担心杜妤揭穿自己,真是令人佩服。
他微微点头,继续投身“演艺事业”说道,“杜姑娘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回去看看书信内容便知晓。我来的匆忙,要立刻去安排人手部署京都,匈奴人撤退了,可周边很多想要钻孔子的土匪还在流窜,属下耽误不得。杜姑娘,属下先行离开了,杜丞相有劳,属下告退。”
杜博远一直没吭声,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面闪着精光,瞧着眼前的几个人,最后对“刘将军”一点头,笑着送他离开。
杜妤捏着手里的书信,看一杜夏。
杜夏满脸的不高兴,她记恨刘文杰,可更希望刘文杰回头来找她,这份心思杜妤岂能不知?
她当着杜夏的面将书信放好,对杜夏说,“我回去烧了,不想看。他再如何承认错误都是做错了事情,我退婚是肯定,表姐我们走,回去吧!”
杜夏有些勉强的扯出一些笑容来,拉着杜妤离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去,突然杜夏停住了,好像回想起什么来问杜妤,“杜妤,你可认识那个刘将军,我们都没见过。你知道的,文杰身边可没有什么副将,一直都是他自己。他说不相信任何人的,怎么突然就多了个这么信任的副将?”
杜妤知道杜夏肯定会发问,她早就想好了如何回答,胡编乱造的一个理由说,“这你不知道,这个人救了文杰的。我当时在我看到了,当时匈奴人来闹事,打伤了很多人,其中这个人拼死救文杰一命,我也被吓坏了,后来那个人就成为文杰的副将了,或许只感激他吧!”
杜夏不是很相信,可还是点头,冲她笑了笑,“我知道了,杜妤你先回去吧,记得把书信烧了,我去找我爹问问这件事去,你别担心,退婚这件事不是小事,文杰也是没父母的人,只能自己做主,其实也挺可怜的,你最好是好好想想,知道吗?”
杜妤点头,目送杜夏匆匆离开,心底冷笑,那个不想退婚的是你吧,杜夏!
一旦杜妤与刘文杰成亲了,那杜夏不是更有机会跟刘文杰苟且了?
杜夏也是一个鸡贼的人,一面想要爱情,一面又知道爱情不能给她太多东西,她还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无奈于强大和爱情不是同一个人,她才会走今天这一步。
奈何,女人想要登高,就要依存自己的男人,可是她如今父亲也不是那么厚爱,男人也都走的走,分的分,肚子也不会再有,杜夏的悲惨以后会更大。
杜妤冲着那个消失在回廊下的背影投去一抹无奈的微笑,转身往回走。
房间的房门才关紧,陡然一个身影闯进来。她吓了一跳,就看到那个人怀中的油纸伞,这才没叫出声来。她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你是王爷的人,到底叫什么?”
“嘿嘿,在下花鹤,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事不宜迟,长话短说。王妃娘娘想要知道具体细节,我们来日方长,王妃娘娘有是时间和机会。这是我现在的藏身之所,王妃娘娘想要寻我就可去这里。如果有急事更可以直接过去,无需叫人找寻。这是王爷的书信,王妃娘娘可要仔细的看,我来给王妃娘娘送一样东西就走,那杜博远老狐狸在怀疑我,我不能久留。走了,记住,王妃娘娘记住我现在这张脸和之前那张脸,不要弄混淆,现在这张脸是死人了。”
杜妤没打算他,等他说完了才一点头,看着他翻身离开,与外面的接头人一点头,相继从后院离开。
杜妤这才关紧了门窗低头看一眼刚才花鹤给她的书信和之前交给她的书信,两封书信确实不同,她现将李赢的书信打开飞快一览,明白了个大概,也瞬间安心,提着的心也彻底的放下了。
刘文杰逃了,但是摔断了腿,毁了容,看样子就算是回来也未必有人会相信他就是刘文杰,带着自己的黄金消失,估计一段时间内不会有消息,李赢的意思是叫她放心。
花鹤是李赢的亲信,叫她尽管放心使唤,但是提醒了一点,此人风流债多,故此以后相见多半都是易容,但凡是见到了有些奇怪的人那就是花鹤,此人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暗中护卫她周全,叫她放一万个心的在杜府等着他大胜归来。
杜妤抿唇笑着,最后用指甲扣着放在最后第一行小字,来来回回的品读了好几遍,“切记,我等你,你也要等我。念你!”
杜妤脸颊微红,想着李赢那刚毅正气神情,笑弯了嘴角。
将李赢的书信团成一团藏在袖口下,这才打开了“刘文杰”的书信。
信中的确是用了刘文杰的笔迹,写的内容却是李赢的作战部署和接下来的一些计划,看来两封书信不是同时送来,墨迹也有些不同。
这封信叫杜妤知道,李赢已经决定,将匈奴人祛除中原之后即可返京,他再不会留在边塞,势必与杜博远敌对到底,为了皇权,为了他和她。
杜妤只觉得胸怀之内一阵火热,沸腾滚滚。李赢的几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更叫她多了几分留在这里帮助李赢的决心。
烧光了两封书信,她这才拿出来李赢给她的东西,是一只很小的玉佩,拇指那么大,上面只有简单的图案,看起来很是普通,可仔细的瞧,上面好像雕刻的两个字,“万毒”。
杜妤浑身一震,这个东西可是个千里难寻的好东西。万毒,任何毒药只要接近玉佩,玉佩会变化不同的颜色来,毒性越大,玉佩的颜色越深。
她将玉佩的红绳提出来,挂在脖子上,安心的拍着胸口。她知道,这是李赢在提醒他,杜博远和杜夏给她下毒的事情,她不能大意。
正在房中琢磨,杜夏就进来了,看着桌面上烧过的纸屑,眉头微皱,走到杜妤跟前,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了一大口才开口说话,“表妹,我爹说这件事他做主,婚事肯定要退,你不要急。文杰事的情还需要在查证清楚才是,可现在也很是奇怪,为何他身边就多了很多兵马,难道是王爷给他的人?”
杜妤没吭声,只用余光打量杜夏的脸色,低头看着地面,想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要紧的是她现在要找到给自己下毒的人和毒药。
“表妹,如果退了婚,你有什么打算?”
杜妤一怔,这才转头看向她,杜夏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夏这个人有些时候是没什么脑子的,她之所以有些时候做的事情叫人佩服也是因为她背后有个很聪明的娘和父亲,可那个父亲一直都当女人是工具是累赘是生养的工具,故此杜博远对待杜夏也只停留在利用她肚子这个事情上,平常也没多少真正的关心。
杜夏本人是说话做事都不是会掩饰的人,所以她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凭空问的,她有什么目的?
她还想嫁给刘文杰那是肯定不会的,如果可以早就嫁了,她要的是更高的位置。
那么……
哄!
杜妤瞬间惊醒,警铃大作。
她知道了,杜博远还是没死心。
上一世,利用她进宫和杜夏的孩子,这一世呢?
她与刘文杰退婚岂不是正中了杜博远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