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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武传说

2017-08-07 07:00:002015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探视

落天应声走入内室,看见星莲已经披好衣衫,正靠坐在窗边,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

看到星莲嘴唇发白,面上亦毫无血色的样子,纵使她不久前还意图取落天性命,此刻落天却也是对她恨不起来。

那天在黑石碑下,满场莲家族人之中,星莲一人不顾卫士阻拦,拼命冲上前来,叫喊着父亲的模样又浮现在落天脑海里。

血莲纵是罪大恶极,但星莲所为,却正如卫莲所言,并非违背人情之事。

“你要来杀我吗?”

耳中传入的乃是冷若腊月寒冰的声音。

落天朝星莲看去,少女眼中满是恨意。

“不,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落天缓缓出声,“星莲,我只想告诉你,我能理解你的痛苦。”

“哈哈,”星莲冷笑,声音仿若来自黑暗深渊,透出一股寒气,“你若能理解,便不会害死我父亲。”

落天沉默,对此他实在无话可说。

血莲罪大恶极,所以该死!

这般解释吗?对星莲。

落天认真的审视这个少女,心头忽然一痛。

星莲的年纪比起自己来还要小上一些,纵使血莲理应被千刀万剐以偿其罪孽,但对星莲而言,那人却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而自己何尝不是千百次想象,自己此去王城,最后查明真相,却是虚惊一场,父亲依然在世,哪怕受伤,也是比现在好上千万倍的结果。

自己尚能有此幻想,可是星莲却已经想无可想,盼无可盼。

若是父亲身亡一事并非寻常,那么自己便是要掘地三尺,踏遍山河,亦要为父报仇。

星莲不过是与自己一般罢了。

自己如何再能怪罪于她。

星莲此刻亦是悲愤恼怒,直恨不得一跃而上,将眼前这人杀死。

然而莫说落天身手远在自己之上,这屋内此刻也寻不到半件武器,背后不时又有痛楚传来,自己连走动之时都难以自在如平常一般,更别说要施展功夫。

事情难为,星莲只得狠狠盯着落天,嘴中银牙紧咬。

“你来到底所为何事!莫非就是想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得意姿态吗?”

心头怒火终于按捺不住,星莲冲着落天大吼。

“不,”落天沉沉的看着星莲,这个正常生活为自己破坏,正值妙龄,如今却不识清风美景,心中满怀仇恨的少女,内心满是愧疚,“我会请求隐莲大人,容你离开禁闭室,星莲,你父亲的事,我唯独对不起你。”

“滚!我不要你可怜我!”星莲陡然发怒,扶住身边事物站起身来,将手所能拿到的东西狠狠朝落天砸来,“你害死了我父亲,就杀死我吧!”

落天抬起手臂阻挡,便是臂上被砸得生疼,亦不做离开之想,直待星莲停止动作之后,方才放下手臂。

而星莲被自己耗去了许多力气,不得不弯腰连连喘气,随后竟伏在床榻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落天本欲对其加以宽慰,然而看星莲这般模样,自己在这里恐怕只会令其情绪更为不稳。

张了张嘴,落天终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外室拉下木杆,唤来看守之人打开房门,落天提步踏出屋子,在房门将要被关上的时候,门缝间飘出一声凄厉话语。

“我一定会杀了你!”

从星莲被幽禁处出来,落天只觉心情越发沉重,一路低头不语。

看守之人却不精察言观色之道,待二人行至庭中,便粗声粗气的说道。

“大人现在是要出去,还是要做别的事?”

落天心情低落,一时不解其他,任那看守的话语如何无礼,也未往心中去。

“我还要去看看卫莲,请带路。”

看守粗着鼻息应答了一身,便转身朝另一条窄廊走去。

这一路除了屋门外墙与方才左右相反外,其余并无不同,只是走的比方才更深了些,那看守才停下脚步,

看守掏出钥匙打开门锁,便对落天示意卫莲就在此处。

落天站在门口,却心中生出一丝怯意。

他在莲家几日,与卫莲多有相会,对于这性子坚毅冷漠,装扮简洁洒脱,身手不凡的侍卫长,其心中并无多少反感,甚至偶然于谈话间,为卫莲的心思果决与对武功的见解甚为钦佩。

那夜间自己遭逢星莲刺杀,纠缠间卫莲现身,却是对自己恶意显露。

事后细想,卫莲一言一行,举止之间对星莲莫不是极为关怀,袒护之意毫不隐藏。

而如若隐莲所说不假,星莲刺杀自己一事,便是有卫莲从旁协助。

然而这般性情之举,虽然于理不通,但却并非心中下作的盗匪一般。

依落天看来,这卫莲一身本事,位居高位,却愿为星莲做出这等大事,虽然有不识轻重之嫌,但却算得上好汉。

只是脑中闪过与卫莲剑枪相交的瞬间,那份冰冷入股的寒气与压迫感,却令落天感受到了一丝在于星莲缠斗中未曾深刻感受到的危机。

至于最后卫莲为平息事态而做出的自残举动,莫说当时远超落天预料,纵使时候想起,仍觉心惊不已。

这世间当真还有人能若卫莲那般将自身血肉视若草灰般的人么。

将目光朝卫莲被幽禁所在的屋子内投去,此刻天色尚未大亮,屋中却毫无光明,目中所视,尽是朦胧。

踌躇良久,落天终于定下心来,提步迈进屋内。

待人走进屋中,看守便立刻将屋门关上,门锁闭合的金属撞击声在屋中泛起浅浅回音。

尽管看守示意此地便是卫莲被幽禁的地方,但是落天却感到一丝疑虑。

屋中寒气逼人,寂静无声,全无生气。

落天气体脚步,抚上茶案之上的茶具,入手冰凉,轻叩壶身,清脆响声缭绕,壶内空空如也,莫说此刻无人用,怕是十天半月亦不曾被人动过。

手指由木案滑到木椅之上,忽觉手中滑腻。

落天心中陡然一惊,抬起手臂将两指弯曲,凑到鼻头细闻,忽然间面色大变。

鼻头缠绕,有几乎细不可闻的落尘味道,以及刺鼻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