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叫了,也就你这大胆包天的,洞虚期在眼前还敢吱声。”沈霏抗不住灵猴的穿耳魔音,放下符纸,从储物环里掏出一坛酒,丢给哈喇子狂流的秃猴。
那把头埋进酒坛的猴子,刚喝一口全身圆肥的粉肉渐渐便透明,体内的筋骨血络一一显现,还十分配合地晃到沈霏面前,让她给自己标记穴位。
“我看看,内则阴陵泉,外则梁丘……”沈霏看得不明所以,提起朱笔就在灵猴身上点,然后这喝了灵酒的醉猴跟打了鸡血般,背插隐形翅膀全殿乱飞。
效果拔群。
不愧是炼气期最快遁法,学干架先学跑。她立志跑出世界,当然要先学会最快的跑法。
沈霏兴趣盎然提起朱笔,长腿一跨,横刀跃马地架在主座前的矮几上,撩起避尘衣的下摆,在光洁的大腿上勾绘经络的走势。
经过大半天的实验,沈霏幸运地在灵猴身上发现,它在某些动作时,经络运行张翕的路线,竟与她要学的速行符有几分相似。
这不由另她脑洞大开,很可能沈凌主魂的血池乃至噬魂大阵也是这个原理啊,要不怎么把全身血管都镶进了池底?
沈霏福至心灵,大胆地开始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先试试速行符的绘法。
殿内,沈霏正熬夜搞实验时,星月西移林竹安寂的凌霄峰底下,突然闪过一道难察的影子,如一缕轻烟夜雾在林影中轻轻荡过。
各种巡山灵兽赶路弟子都没发觉异常,这缕影子竟丝毫没触动应门石麟,连跨数道防线,钻进凌霄殿九曲河。
卫煦心神绷紧地贴上符箓,把大阵薄弱处的灵气弄出一个天然空洞,小心跨进去,就看到沈凌大魔头的血腥地宫。
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不知多少生命堆砌出的血池,不时冒出诱人的清甜香气,仿佛在遮掩自己的邪恶。
卫煦恹恹地低哼,瞥一眼那隐匿在血池中心的黑影,身姿如疾狼,步伐精妙而迅速地从地宫暗道窜出去,快至出口才连打数个法诀把自己隐藏起来。
“嘶,好痛……”这已经是第二十次失败了。
沈霏揉揉火辣辣的大腿,虽然洞虚大能的躯体锤不扁蒸不烂,但痛感却丝毫不减,让沈霏这个凡人感受到二十次车祸现场的惨痛。
“咯咯咯。”酗酒的小灵猴直接趴地上大笑。
“呵呵,我想吃猴脑滋补神魂了怎么办?”沈霏冷眼横眉地扫视灵猴光秃秃的脑袋。
那小猴立刻上了发条,辛勤地收拾满地失败材料,洗笔研墨无一不精。
“小秃子,还不给本座拿件新衣来?”沈霏满意地一拂身上那件炸得灰黑的避尘衣,强行用灵气给这件快要粉碎的灵器续命。
按规律,它还能再炸一次,就当物尽其用吧。
沈霏随手拢着裂成一缕缕的衣衫,把碍事的拨到一边,继续提笔画阵。
恰好卫煦正从花园潜伏过来,准备偷偷在角落埋符插眼,不经意间往大殿一瞧,吓得手中的储物袋都掉了。
只见大殿内,沈凌那张板刻的脸庞,眉展颜欢,含霜的桃花眼微弯,若春风化雪。
纤长的肢体迎着月光,撩起如絮的布片,像夜半晒月梳毛的大狐妖,越梳越出格。
梳得卫煦心慌气短,大脑一片空白。
若不是那灵猴跳出来一挡,他错落的气息恐怕马上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即使他拥有金仙的记忆,练气的壳子也挡不住洞虚随手一击。
卫煦红着脸,后怕地转头,躲在灌木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他闯过那么多的魔女浴池仙子闺居,都从未如此心慌过。
卫煦趴在地上调息静气,他怕气息一促就暴露了,血气心脉静下来,脑海竟开始杂念丛生。
沈凌这人面兽心的魔头,今晨刮了胡子,恶心地出来迷惑众生就算了。
到了晚上,居然还变态地化成浪荡女,袒胸露.乳在身上勾红绘紫,也不知在吸引哪个姘头。
他上辈子的大敌竟然是这种人,真是羞与之为敌,卫煦想起来就浑身不爽利。
慢着,他当年杀死这魔头时,既没有牵连出半个外人值得对方去救护,也没有人去救护这魔头……所以,这个是新式攻击招数?
可这种法术又能攻击谁?
凡界最后一战,那大魔头双目猩红鬼痕满面,指挥万魂扑向自己的形象,霎时不可抑制换成了,当前玲珑媚笑的样子……
太可怕了。
卫煦压住上涌的血气,连滚带爬,狼狈地逃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