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个坏的，已经记录好了，走完最后一段任务就完成了。”沈霏转过拐角，瞧见里头石窟，魔藤依旧是正常地贴地，秽气依旧地飘，心中松了口气。

快步走上前去，拨开阵盘上的浮尘，用任务玉简一一登记。

“哎，这样就完了？”这趟任务无惊无险，出乎她的预料。

“是呀，难道沈师妹还期待有意外，不过每个转角都侦查一次的做法很对呢。”还很可爱，姬千芸温柔地看着沈霏，忍不住抚摸她柔软的发顶。

“完成了就快走吧。”这两人一路磨磨唧唧玩同门情深，卫煦实在是抗不住了。

他观察了整整五个时辰，若不是时刻牢记对方的身份，他都要欣赏‘沈霏’这个新出炉的门派天才。

而现在，他只佩服对方的演技，毫无破绽，神态言辞拿捏得炉火纯青，都不知骗过多少无知少年才如斯熟练。

一时间，卫煦脸色都青了，他想起前世结识的众多佳丽……莫非……不能再想，他心底一阵恶寒。

姬千芸眼角余光瞄到卫煦青黑的长脸，嘴角流露轻慢的浅笑，心中摇头。

“哎，师弟你还在呀，要是不耐烦的话，你可以先回去呀。”姬千芸干脆好事做到底，拢住沈霏的肩膀，笑靥明艳张狂，愈发刺激卫煦的眼。

做为外人，姬千芸对这件事看得最清楚了。

卫煦这位师弟待人看似温和客气，眼神中却有股睥睨自雄，无人可折服的傲气。

一般这种人，姬千芸也就在那些持家势自傲的仙二代中见过，但据她了解，卫煦只是世俗山村孤儿，傲得让人感觉不正常。

更离奇的是，他还有一副天生风流种子的面相，且天赋才情、傲骨与仪容结合得恰如其分，令人不得不惊叹人中龙凤。

再搭配反常旺盛的桃花运，在新晋女修辈可谓鼎鼎大名，姬千芸作为竞争对手，虽不似某些仙二代般天天冲上前喊打脸，但早就留意过这位。

一路看下来，竟发此人不但有各色妹子投怀送抱，还能轻松周旋暧昧众美之间，更恐怖的是，姹紫嫣红的后院没起火反而一派和谐。

直到沈霏的出现，她终于看到了解脱百年单身姬的希望。

“好好好，二位慢慢聊。”闲事他还真不想管了，卫煦被姬千芸的愚蠢气乐，一分怒气使作三分，面似妒怒地转头就走。大不了回门派再接一趟任务，检查这裂隙有无被沈魔头动手脚。

当他刚一转头，大步行至石窟岔口时，火山喷流似的黑色烟尘暴从石道上层倾泻而下，任何灵光防御都在这瞬间失灵。

那灰黑的烟尘若有灵，亿亿数毫末颗粒不断组合幻化，化作残垣断壁，又或棺椁剑阵、纸人阴兵、脏腑枯骨……扑面而来，仿佛能从你的每一个毛孔钻入血脉，阴寒滑腻的恶感直透骨髓。

“卫郎，救我——！！！”灰烬捏造的美人在卫煦灵台出现，含着泪凄厉哀求，被万双骨手扯下深渊。

他愣眼一看，快被吞没的小师妹又含笑地贴上胸前，时而化作沈凌，时而化作灵界死敌，等等，所有追杀过他的人。卫煦冷笑，魂力聚出长剑，将之劈碎。

这么低等无逻辑的心魔攻击都使得出手，莫非沈凌这老狗是修炼修岔了脑筋？

而沈霏看见的却是一片半枯竭的海洋，无数巨大的骸骨歪斜出海面，像被水淹没的林场，直指阴云低垂的天空。

海心处，长出一颗巨木，藤蔓缭绕把一只残破的竹简锁在中央，里头还有一只垂死的鸟儿嘤嘤悲鸣，怎样也无法挣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藤蔓压碎竹简，钻进体内吸血。

“这算什么……爱护文物，保护动物，携手抗击入侵物种？”沈霏也被这种心魔逗笑了。愣了一会，才想起她的身份还是沈凌，壳子也是沈凌制造的半成品，难道这些景象是针对前主的。

枯海对血海，骸骨对被害者，巨树对己身，悲鸟对神魂，这样藤蔓就是九幽秽气了，没毛病……那么保护悲鸟的竹简又对应什么？又抑或，前主也没死干净？

沈霏细思恐极。

他们的灵台似都失去了控制，三人如旁观者般，看着灰烬黑烟在自己的意识里捏造一段段影像又消散开，旁观与自己相关或无关的历史。

“刚刚，那些是什么？我可没见过哪本典籍记载，九幽秽气产生的心魔幻象是虚实相生的。”姬千芸靠在石壁上，好一会才顺过气，但神色愈发凝重，因为她运转灵气内视一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仿佛刚才的遭遇都是海市蜃楼般。

而且，她瞧众人的脸色，还能隐约猜到大家看到的东西都不正常，莫非都相同？

那么这些魔象除了有些比较恶心，其实毫无针对性，对修士影响应近似于无，但这两人的脸色为何又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