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迟牵着小九往街上走,旁人见到小九都掩着鼻子远离,小九见此,想挣脱开,商迟拉紧他,说道,“怕什么,我不嫌弃你。”
小九身上伤痕累累,商迟一眼就看了出来,她本身就是医学生,小九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打的,而且从伤痕上看还是新伤旧伤堆叠在一起,一个小孩子却遭了那么大的罪,老天可真待人不公。
商迟把小九拉到裁缝店,给他缝制了几套衣服便来到百草堂,小药童一见她就热情的迎上来,“小夫人来了,里边请。”
商迟有些好笑,这都把她当大人物对待起来了,她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罢了。
“小五,你给我抓些药吧。”商迟把敷外伤的草药名报给药童,走进后堂找老掌柜,老掌柜看到商迟,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商迟身后的小男孩顿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小夫人,这位是?”
“掌柜,你帮他看看,我怕他身上带有隐患。”商迟把小九拉上前,她虽是医学生,但不是资深老中医,不能做到望闻问切就能查出病因,小九外伤那么重,保不准附带了内伤,检查一下全身比较保险。
“情况不太好,胸腔,肺部都出现了严重损伤,倒是这孩子坚强,这样都能忍下来,换做别人,恐怕活不过两天。”老掌柜把商迟拉到一旁说道。
商迟看了眼小九,低声道,“掌柜,真那么严重吗,我看小九除了路走不稳外,气色也都正常,应该不会死人吧,你可别吓我。”
“老夫也觉得奇,这娃儿死不了,他身上的伤都有好几个月长了,常人难以忍受疼痛肯定会死人,他还能活动自如,若非是忍耐力够硬,便是有护体武功。”老掌柜抚着胡须,思索一会便拿来了纸笔。
商迟见他下笔有所迟疑,便道,“掌柜你尽管开药,有什么需要只管要求。”
“他可有护体武功?老夫观他筋骨脉络比常人坚韧,定是个习武之人,若是有护体武功,老夫便加多两味药,可以大大缩短时间把身体调理好,若是没有,恐怕药得喝个一年半载。”老掌柜说道。
商迟愣了下,讪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小九是我在黑市里买回来的,我见他很可怜就把他带走,并不了解他。”
“原来如此,”老掌柜点头,便把药方递给了小药童去抓药,最后把草药都分好给商迟,并叮嘱商迟小心另一包两味药的药包。
“外敷草药一天两次,中药早晚饭后喝,三碗半水熬成一碗,若是娃儿有护体武功,便用夹子把这两味药放进去,切忌不可用手拿,这是毒草,常人不可乱碰。”
“劳烦掌柜了。”商迟离开百草堂,带着小九准备回家,她没有询问小九有没有护体武功,他年纪这么小,身体这般弱,即便是有护体武功也不一定顶得住这以毒攻毒式的治疗方式,只是没想到,外表看似没事人的小九,竟然独自承受了这么大伤害,若是她,怕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往镇门口去的时候,忽闻偏巷子内传来几声狗吠,叫声很大,尤为惊人,赶路的商迟顿时停下了脚步。
侧耳倾听,除了几声狗吠,还能听到不少小狗的叫声闹声,商迟微微抬眼,脑海里突生了一个法子。
商迟拉起小九往偏巷走去,边走边说道,“小九,我们去买条狗看家吧。”
她前几天置办了那么多粮食用品,正愁着没办法防贼,村子虽然不大,却也有大几十口人,就怕惹了别家眼红,虽不敢像商翠花那样明抢,但就怕他们行暗里偷盗之事。
买条狗,正好防明防暗。
偏巷里头有个院子,院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狗市。走进去是另一条比较幽暗的小街,两头有不少商家在摆着笼子卖狗。
狗市相比闹市冷清了许多,但也有不少人在买狗,商迟一路看过去,发现几乎全是不同体型毛色的土狗,有些比较凶狠,有些见人还不断摇尾巴。
好几家老板上前询问商迟卖狗,都被商迟一一拒绝。
商迟要买的,是可以咬人的狗,不是她恶毒,而是有些人,普通狗无法震慑住。
正当商迟走了大半条街还没找到合适的狗,路过一个铁笼子里,原本趴着睡觉的一条大黑狗突然就朝小九狂吠,咧开嘴狠狠咬住笼子,把笼子弄得噼啪作响,周围的狗瞬间吓得都不敢动。
大黑狗獠牙尖锐,面目狰狞,商迟吓了一大跳,赶忙拉开小九,小九却睁大眼恶狠狠的跟大黑狗对视,眼中没有一丝惧怕。
商迟快步走开,不想,大黑狗紧紧盯着小九,眼神凶恶,不停的狂吠,俨然一副想挣脱笼子把小九吃了的架势。
商迟这一吓,冷汗都冒出来了,这狗是要吃人的节奏啊!
店内的老板听到响声走出来,在商迟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大黑狗的背脊骨上,唾骂一句,“死畜生,还敢给老子叫,把老子生意都整没了。”
大黑狗惨叫一声,一下子就焉了,趴在笼子里,眼睛却仍旧紧紧盯住小九。
商迟看店老板三五大粗的屠夫模样,也甚是可怕,拉住小九往前走。
“嗷呜~”
大黑狗突然哀嚎,大黑狗眼睛半垂着,不停的叫,声音一声比一声低。
小九不走了,看着那条大黑狗,少有的开口说话,“它快要死了。”
“你认识它吗?”商迟问,刚刚看那条狗想吃了小九的眼神,商迟还心有余悸,小九摇头,还是重复那句话。
“它快要死了。”
商迟皱眉,看了眼那条狗,有点忌惮,“小九,你想买它?”
小九点头,商迟犹豫,“可它刚刚还想咬你来着,买它干什么,太凶了,要是以后放出去把人咬死了怎么办,这种狗太危险,我们换一只吧。”
“它快要死了。”小九执着的站在原地,商迟突然间愣了。
那条狗,满身伤痕,被铁笼关着,没有自由。
和她在黑市见到小九的处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