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念闵通那里袁朗也知道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江浙省的一个偏远山村,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风水局,却没想到竟然跑出了那么远。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三个人下了火车,又转坐长途汽车,经过了七个多小时,才算抵达了一个叫做宁水县的地方。下了车三个人找了一家饭馆匆匆吃了些食物,只是念小冉因为不太习惯长途汽车的颠簸,脸色有些苍白。
“念老,还没到么?”袁朗忍不住皱眉问道。
“小友莫急,快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落霞镇,等会儿找趟班车,咱们就可以出发了!”念闵通说完看了眼念小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袁朗买了几瓶水,念小冉因为没有胃口,袁朗特意给她买了一瓶酸酸乳。虽然念小冉给了他一个白眼,但是总好过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只是念小冉刚喝了一口,便弯腰呕吐了起来,“没事吧?”袁朗拧开一瓶矿水递过去,轻声问道。
念小冉摇了摇头,接过袁朗手里的水漱了漱嘴,“没事,我们走吧!”
袁朗本想休息一下,虽然他不怎么疲惫,不过对于这次的行程多少有点芥蒂。只是念小冉一再坚持,加上念老说要到目的地还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眼看再过几个小时天色就黑了,袁朗便不再坚持。
经过三个小时的漫长颠簸,三个人这才算是抵达了落霞镇。饶是袁朗下车的时候双腿也是忍不住的颤抖。实在是这一路上全部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念小冉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刚开始还能吐几口酸水,到最后直接是干呕。
刚下车,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便迎了上来,来人皮肤有些黝黑,一头短发,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精壮的感觉,一开口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着有些蹩脚的普通话,袁朗倒也听得明白。
“几位就是东海过来的大师吧?”年轻人热情的说道,不知道是农村人天生的朴实,还是其他原因,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袁朗和念小冉的年龄而怠慢二人。
袁朗毕竟只是随行,而念小冉一脸的苍白,如果不是袁朗一直扶着她估计站着都是问题。刚开始念小冉还有些介意,只是袁朗刚松手她就差点摔倒在地上,最终也只能任由袁朗抓住她的胳膊。
二人一个不想说,一个没力气说,与对方沟通的问题自然落在了念闵通身上。袁朗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念闵通对他和念小冉的事情似乎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就是带着念小冉离开,估计这老东西都不会张一下嘴。
“嗯,我是念闵通!”
“见过念大师,我叫江山,江州图是我二叔,不过二叔还有刘大师现在都来不了,我来接你们过去!”江山不卑不亢的说道。
袁朗虽然不知道这个刘大师是谁,不过多少应该和念闵通认识。
果然,听到刘大师,念闵通脸色一变,“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江山看了一眼袁朗和念小冉,有些犹豫,“念大师,刘大师说让您来了之后立马过去!”
念闵通没有多问什么,示意江山带路,江山开着一辆面包车来的,面包车很烂,坐上去明显能够感觉到底盘发出的嘎吱声。袁朗甚至担心这车子会不会开着开着突然散架了。看着念小冉有些惊恐的目光,袁朗低下头轻声说道,“没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热气,念小冉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羞红,转过头瞪了一眼袁朗,贝齿轻咬,“要你管!”
面包车后排的座椅被拆了下来,本来袁朗还想坐在前面,只是因为扶着念小冉,最后被念闵通抢先了一步。无奈之下只能和念小冉坐在了后面,袁朗更加怀疑念闵通是故意的。出了落霞镇是一段更加颠簸的土路,面包车不停的摇晃着,念小冉因为身体严重虚脱,脑袋时不时的碰到旁边的窗户上。不过念小冉明显的聪明了许多,干脆直接用剩下的力气紧紧抓住袁朗的胳膊,脑袋靠在了袁朗的肩膀上。这样一来随着面包车的晃动,二人难免发生一些摩擦。
念小冉因为低着头,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袁朗某些反应,不过却又不能松手,只能咬牙切齿的呸了一声,“流氓!”
袁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还不是你在诱惑!
为了去除脑子里混乱的想法,袁朗只能扯开了话题。“念老,现在可以说说这次的事情了吧?”袁朗的语气中颇有些不悦,毕竟这一路上他完全是被念闵通牵着鼻子走。只是刚说完袁朗就感觉腰间一疼,原来念小冉不知道什么时候腾出了一只手,直接掐在了他腰间的软肉上。
倒吸了一口凉气,袁朗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这姑娘看来是看不得别人对念闵通不敬。自己的语气稍微生硬了些便遭到这么残酷的报复,想到初次见面自己并没有对念闵通表示任何的敬重,袁朗心里豁然开朗。
念闵通有些尴尬,说起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念闵通当时提出邀请袁朗是真心的,可是回去之后又担心袁朗因为路途遥远不愿意去,所以这才没有说明最终的目的地。
先是道了句歉,袁朗虽然心里极度不耻这种事后道歉的作风,可是察觉到腰间的那只玉手,最终强笑着连说没事。
“不知道小友有没有听过燕落乌啼的事情?”
“这个我师父曾经和我说过!”袁朗点了点头,燕落乌啼,是天纲相术中记载的一种风水局,这种风水局是自然形成的。也是著名的风水局!
“嗯,我们这次去的江户村,正是因为这燕落乌啼风水局!小友既然知道这燕落乌啼,想必也知道这个风水局的特殊!”念闵通说道,“燕落是福地,乌啼却成了要命的灾地!”
自古以来,风水局数不胜数,更是有着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说,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风水局都是好的,《易经》有言,“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这就说明了风水按照不同的地势所形成的的风水局,也不一样。
而燕落乌啼,便是一种著名的风水局,又称为阴阳风水局。何为阴阳?一正一负,一阴一阳!这种相对的定义便是阴阳。而燕落乌啼,明面上是一个风水局,其实却是两种风水局的统称。燕子回归局和乌啼啸月局。
我们都知道燕子是吉祥的寓意,春暖花开燕归来,尤其是天气渐暖之后,如果有燕子在家里筑巢,若是小孩子淘气用竹竿捅燕子窝,肯定会讨来一阵斥责,甚至一些严厉的家长会直接动手。因为燕子本身就是一种灵鸟,而燕子栖息所筑的巢穴一般也都是风水比较好的位置。
而乌啼啸月便是另一种情况了。
如果说燕子是吉祥喜庆的代表,而乌鸦则是灾祸的代表,尤其是农村,但凡是有乌鸦叫,那些老人就知道可能是谁家又有人仙逝了,即便是没有恐怕也熬不过几天了。
燕落乌啼正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水局所组成的,而想要改变其中的风水走向,必须要把风水局中的一方给斩首,只有这样,完整的风水局才能形成。而且因为风水局的特性,乌鸦一旦死亡,燕子回归局在吸收掉乌啼啸月局的风水之后才会彻底显现出来,而反过来也一样。
“其实这月落乌啼的风水局本来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不去破坏其中的平衡,便不会改变风水的走向,只是我这老友半年前无意中发现了这一风水,想着如果能把其中的乌鸦斩首,便会产生燕子回归的风水福地。当时便联系了我,不过我当时脱不开身,后来又闭关了半个月。本想着等出关之后联手破掉这燕落乌啼的风水局。
但是没等动手,但是就在前几天,我那老友却打电话告诉我,一个月前江户村的村民为了挖河道,把燕子回归的命脉挖断了……”念闵通叹了口气。
这袁朗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此他也只能报以同情,乌啼啸月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风水局,那是必须要有血祭的。不说那乌啼啸月在吸收了燕子回归局的风水之后壮大自身,单单是燕子记仇的天性就足以给江户村带来灾难。
果然接下来从念闵通和江山的话里,袁朗得知江户村的村民挖开河道的第二天,一名村民便死在了燕子山脚下,同时江户村发生了一种反常的现象,那就是白天大量的燕子围着江户村不断哀鸣,到了夜晚却是乌鸦不断地啼哭。
而江户村时不时的会发现一些燕子的尸体,自从死了一名村民之后,江户村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无故去世,而且都是当初参与动手挖河道的人,直到刘大师来到江户村,才算好一点。不过就在昨天,又有一名村民无故死去,江户村的村民彻底慌了神,这也是为什么念闵通这么着急赶过来的原因。
“你们难道就没有报警么?”袁朗忍不住出声问道。
“报警有什么用,他们也查不出死亡原因!”江山似乎对警察有些敏感,语气不善的冷哼一声。
袁朗没有再多言,他现在最担心的的不是燕落乌啼风水局,而是袁天罡在天纲相术中曾记载过乌啼啸月局的恐怖,如果真的是乌啼啸月局,袁朗估计凭借念闵通和他的那名老友非但无法破解,反而还会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