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碧空万里如洗,微风轻轻地吹着,虽然太阳很大,在这个季节,倒也不怎么热。
向家俊走在新区的双龙村,尽情的吮吸着从田野里散发出来的泥土芬香,不仅感慨着,比起首都的雾霾来,还是家乡的味道好闻呀。他就想不通了,有些人宁愿在皇城脚下讨饭,也不愿回家创业,他也是醉了。
这双龙村还处于未开发阶段,陈老二家里拆迁后,就在这里租了一处房子居住。
向家俊来这里,便是来看陈老二的。陈老二大名叫陈忠国,在这一带还算是较有名气,向家俊随便找个人问了下,就有人给他指了方向。
到了陈老二租住的房屋处,向家俊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居住环境。这是一处那种传统的木屋,虽较为老旧,却无残破,看上去,还算是整齐。院子是石头跟泥土砌成的,四周栽种有几株柚子和芍药花。
向家俊进入院子后,看没有人,就站在那里喊了起来:“陈叔在家吗,我来看你来了。”
陈老二闻讯走了出来,一看是向家俊,就笑脸迎了上去,说道:“小俊呀,早都盼你来看我了。我一天没球事,没得铁打,闲得慌呀。”
“叔,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事来的。”
“这真是太好了。你等哈,屋里乱得很,我搬两根板凳到院坝来,咱们边晒太阳边说。”陈老二说完后,就到屋里搬了两根板凳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一个妇人,便是他的老婆刘春香,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茶杯,担心茶水撒了出来。
那天在开发办,向家俊就知道陈老二的老婆有病,今天一看,果真一副病态,这个季节了,还穿着很厚的衣服,估计是身子虚,耐不得寒。
向家俊一看那妇人如此状态,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同时开口道:“姨,莫客气,还是我来吧。”说完就接过了那杯茶。
刘春香将茶水交给向家俊,对着他说道:“你就是向师傅,向铁匠的孙子向家俊吧。要不是你那天碰巧经过那里,我都不晓得还见不见得到陈老二这个背时砍老壳的。我都不晓得要囊个感谢你了。”边说边用手抹眼泪。
“姨,你莫激动,伤了身子。”向家俊赶紧回道。
“那好,我就不陪你讲话了,我去帮你们弄点晌午饭。”刘春香回了句话后,便转身往灶屋而去。
向家俊原来想拒绝的,心念电转间,觉得还是不要拒绝的好。向家俊小时候经常跟爷爷去乡野村寨吃饭,他知道,人家是看得起你,才留你吃饭,如果你拒绝的话,就说明你看不起他们。在他印象中,爷爷从未拒绝任何一家留他们吃饭的人家。
看到刘春香进了灶屋后,向家俊才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双手递给了陈老二,并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
于是,俩人便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向家俊并没有急着说他今天来的事,而是先问了陈老二拆迁补偿款到位没有。
陈老二说钱已经全部拿到了。那天大家散了后,就各自回家了。到第三天的时候,开发办的人才带着信用社的人,现场办公,也就是现场办理存款手续,怕钱多了放家里不安全,倒也想得周到,一是给银行拉了存款,二个也是不用拿着一堆现金到处跑,还安全。就这样,一家一家将钱补偿到位,倒也没有超过他们自己约定的时间。
向家俊听完后,说他们还算守信,不然真没什么公信力了,又接着问起了陈老二儿子在哪里上大学。
陈老二说他儿子叫陈铁生,今年21岁。那年他老婆送饭到铁匠铺来的时候,突然肚子痛,儿子就在铁匠铺里出生了,所以取名叫铁生。由于是下雪天,老婆也因此落下了怕寒的病。由于从小就跟他学打铁,所以对这方面还是比较喜欢,就考上了那个什么省冶金矿业大学,还是重点院校呢,听说现在在那个什么地质勘测队实习,说了半天,陈老二也没说清楚。
向家俊倒是听明白了,一听他儿子陈铁生还会打铁,心思就更活泛了:又会打铁,还懂得很多专业知识,而且还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这是人才呀。要是他能够加入我的这个计划中来,就真是完美了。
想到这里,向家俊就对陈老二说道:“陈叔,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出山,我们共同建造一个铁匠铺,专门打造这种刀具。”说完,就掏出了一把军用匕首递给了陈老二。
这把匕首是向家俊在国外执行任务时,一位外军上校送给他的。身为铁匠,向家俊一看,这把匕首匠心独运,为全手工打造,材质和造型都属于上乘,绝对是精品。
他回国后,按规定,也将这把匕首上报给了特战旅。旅长一看,也十分喜欢,但还是说既然是人家送给你的礼物,还是你自己保管吧,别到时再遇到人家时问你匕首还在不在,你说被我收了的话,我才丢不起这脸呢。向家俊当时嘻嘻一笑,自是乐得收藏了,这可是把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宝刀呀。
陈老二一看到如此好刀,满眼放光,赞了一句“好刀”后,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一寸一寸地细致摸着察看,嘴里则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陈叔,怎么样?”向家俊不失时机的问了起来。
“绝对是宝刀,先不说这钢材,光是这手艺和淬火就让我自叹不如呀。”陈老二回道。
“陈叔,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呀。这把刀是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才会有如此成就。难道咱们还造不出这样的刀?”向家俊道。
“要是你爷爷在的话,打出比这好的刀,绝对没问题,可我不行呀。”
“不是还有我吗?我可是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了的哦。”
“真的,你爷爷的手艺你全学会了?”
“全学会了!”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没这个必要吧,陈叔!”
“也是。如果说加上你的话,有好的钢材,要打这种刀出来,给点时间,还是能打出来的。”陈老二听了向家俊的话后,信心上来了。
“陈叔,我们不是要打出同样的刀来,而是要打出比这好的刀来。我们要的是超越,而不是模仿。”向家俊强调道,接着又补充道:“到时,我们还要带着我们刀去参加国际刀具大赛,让外国人看看我们的手艺并不比他们差,让他们也来买我们的刀,陈叔,你说,是不是。”向家俊一席话,说得是豪气干云,一副睥睨天下的气概。
“对,要打,我们就打最好的,不仅要打最好的,还要打出国门,让外国鬼子也来买我们的刀。”受向家俊的感染,陈老二说话的气势也上来了。说完,想了想,又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技艺会不会被他们学了去?”
向家俊抽了口烟,说道:“他们绝对学不去的,我向家的铁匠技能,不是谁想学就能学会的。”喝了口茶后,又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有秘密的合金配方和淬火配方,他们是如何也学不去的,都在我脑子里。”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这样说的话,我是倒想来了,当年跟你爷爷学铁匠技能的时候,他不藏私,可我们就是学不会。现在想想,外国鬼子还真学不会。哈哈……”
这时,刘春香从屋里探出一个头来,笑骂道:“你这老东西,一天就知道打铁,还要打出国门,看把你能的。饭弄好了,有什么话,到屋里边吃边说。”说完就缩回头,忙她的去了。
吃饭的时候,俩人细致的商量起如何建设铁匠铺的事来。当中,向家俊还提到,如果到时建起铁匠铺来,产品生产出来了,能不能让铁生也参加进来,要是有他的加入,我们的产品打入国际市场就又多了一份保证。
提到儿子,陈老二是自豪的。但听说要让儿子参与到铁匠铺来,他却是不情愿的。虽说人人都想子承父业,但这个时代,当一名纯粹的铁匠,还真是没有什么前途。他是沉吟了好一会儿,支唔着就是没给一个准话。
刘春香白了他一眼,看到他那表情,“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小俊呀,这老东西什么来着,对,就是什么思想还不开放,别跟他说这些,姨相信你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是不会害我们的,肯定也是为我们好,等铁生回来,我跟他说,要是他愿意最好,不愿意的话,我也拿他没办法,这孩子脾气犟得很。”刘春香说到儿子,有自豪,更有爱。这也正常,子女都是父母的骄傲嘛,更何况陈铁生还是重点大学的学生,莫说村了,在镇里,甚至县里,说出去都是长脸的事。
“让铁生加入进来,也行。他同意加入,我绝对没问题。”听到自家老婆都这么说了,陈老二还有什么话说,也只好无奈地附和了一下。
“叔,姨,我也只是一个建议,愿不愿意,确实还得看铁生了。不过,说句内心话,我决计不会害你们的,我也没这个必要吧。我也是听说铁生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我才会有这种想法的。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铁生好,想让他有个体面的工作,无非就是成为体制内的人。叔,现在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三百六十行,真的可以行行出状元。”向家俊也谈了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向家俊离开陈老二家的时候,还特意回首再看了一眼那房子,心说,放着这么舒服的房子不住,非要到县城里去租房子住。原来,这房主一家人全去了县城,说是靠卖菜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