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第四枚丹药成型了。
紧接着是第五枚!
第六枚!
六分药材,不多不少,刚好炼制出了六枚丹药,并且全都是难能可贵的上品。
刘忻子已经放弃了第二次炼丹的机会,对于他而言,以现在的心境来炼丹,第二次炸炉的几率远比成丹的几率还要大,再说……即便是能在侥幸的时间内炼出丹来,又能如何?依照自己的天赋和实力,若无炸炉的情况,最多也不过是三枚罢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刘忻子还是败了,败的一塌涂地,连丝毫扭转局面的可能都没有!
花四海没有乘机嘲讽什么,他依旧笑着、平静着,仿佛就好像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鸦雀无声的大殿内过去了许久,终于……
“能否告诉我……你这炼丹的本事,是和谁学的?”刘忻子声音颤抖,身子颤抖,就连他那颗平淡无奇的心,在此时此刻也好像被一颗石子溅起了波纹的湖面。
事实上也由不得他不震惊,莫说药师,便是一些修行较长的灵者也约莫知道,凡药师者,必须以天阶实力催动灵火,方才能够炼药。这是最基本的条件,而花四海,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了这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并且以做菜的方式将丹药炼了出来。
微微一笑,花四海说道:“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学么?我去剑楼翻看剑术时趁机瞄了那么几眼关于丹药的书籍,这就会了。”
“不可能!”刘忻子脱口而出,剑楼只不过是剑宗弟子查阅基础剑术和低级剑术的地方,即便有那么几本炼丹方面的书籍,但若无良师从中教导,莫说什么炼丹,便是连药材也不懂区分。
花四海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问道:“怎么,莫非堂堂的剑宗首席药师刘忻子输了还想赖账不成?”
刘忻子苦笑,“我既然技不如你,自然会愿赌服输。”
花四海点点头,目光又落向了尚未从吃惊中醒来的徐成全身上,淡淡道:“徐堂主若无什么事情,我想和贵堂的徐宗图来一场生死比试。”
“不可!”徐成全想都未想便直接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自己施展出历代执法堂的禁术灵术都在这小子木棍下走不了一招,现如今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花四海没有生气,他笑着看向了大长老唐龙,行礼道:“请大长老秉公执法!”
纵观剑宗上下几百年,也唯有他一人,仅凭着弟子的身份对长老、堂主施压。
许久,或许是更久。
终于,大殿内响起了大长老唐龙那苍老的声音:“赌约生效,翠竹林花四海与执法堂徐宗图三日之后,比试场见。”
这一日,许多弟子都知道那位高调进入剑宗的花四海花师兄因为包庇罪犯被带到了长老殿由三位长老、剑宗首席药师和执法堂堂主会审,大家隐约都猜到了结局,可就在大家惋惜这未来的天才要被扼杀在摇篮时,丹房和执法堂分别贴出了告示,澄清了蓝雪儿并非是几日前盗窃丹房丹药之人。
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三日之后,花四海要和执法堂堂主的儿子徐宗图在比试场举行一场生死比试!
上一个消息还未来得及消化的剑宗弟子们,在听到第二个小时候,心里纷纷猜测花四海是不是疯了,虽说他侥幸赢了地阶后期的杨晨,但要知道,徐宗图可是执法堂堂主徐成全的公子,每日服用众多灵丹妙药不说,其境界早已经停留在天阶初期多年,再加上执法堂历来视为禁术存在的“陨落星辰”,无疑便是找死。
可也有那么个别人,他们曾有幸亲眼见过,花四海一人一棍,在翠竹林的路口处,挑了执法堂一大群弟子。当然,这话只有亲眼见过的弟子相信,至于对那些没有亲眼见过的弟子?他们只会冷笑着呵呵……
夕阳下,执法堂的某间屋子内。
刚刚得知消息的徐宗图愣了半天,随后一把抱住其父徐成全的大腿,带着哭腔道:“不,三日之后我不要上比试场,要是普通比试也就罢了,可那是生死比试啊,花四海摆明着就想弄死我。”
徐成全大怒,“不去?你不去老夫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面子?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狗屁不是面子,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天,你儿子的命就没了,我不管,这赌约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去你自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握剑的右手,就是被那小子弄废的。”徐宗图说道。
“逆子!”徐成全一脚将徐宗图踢开,怒道:“再敢多言,老夫先废了你!”
“好啊!你来啊!”徐宗图揉着胸膛从地上站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反正死在你的手里,总好过丢脸后死在那小子手里。”
“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老子既然敢接下这赌约,怎会没有后招。”
“什么意思?”
“前几日.你爷爷派人给我传信,说他老人家出关了。有他老人家在,莫说那区区的花四海,便是那大长老唐龙,又算得了什么!”
……
……
翠竹林,一所简陋的竹屋内,刘忻子在此跪坐着,他不敢说话,深怕发出一丁点声响便会影响到对面少年的心情,影响到他做出回答。
蓝雪儿表现的也很小心,对于她而言,刘忻子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属于那种遥不可及的存在,可便是这样,那位大人物还是以一种较为谦卑的语气和自己旁边的花师兄商讨着什么,哪怕花师兄许久不曾说话,哪怕花师兄还没有一丝尊重的模样……
就在蓝雪儿失神中,花四海忽然道:“送客!”
“什么?啊?”在蓝雪儿的世界观中,剑宗首席药师刘忻子刘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随意跺一跺脚就能令整个剑宗抖三抖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提出的话,居然还有胆敢拒绝,而且还拒绝的那么随意、那么平静,刚刚才回过神来的蓝雪儿,脸上顿时又多了一抹不可思议。
花四海没有理会蓝雪儿的失态,而是笑着看向一脸郁闷之色的刘忻子。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刘忻子苦笑,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能想出这其中的缘由,毕竟哪怕是当年的他,在听到这难能可贵消息后,也是一连激动的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而对方,却在几杯茶后,平静且干脆的直接拒绝了。
刘忻子有些不甘心,在见识过花四海奇迹般的炼药后,他不忍心花四海这么好的苗子便如此白白浪费这一飞冲天的机会。须知这剑宗内门可不比外门,内门中的弟子大多都是精英之辈,换句话讲,内门中一些实力强劲的弟子境界都能堪比外门的三大长老,而在那里所学的知识,远比外门百倍还要居多。
于是他继续劝道:“或许你还不知道这外门和内门的区别,这么说吧,三位长老,我,还有徐堂主,当年都去过内门。别看我们在外门风光无限,其实当年我们是因为天资较差,在内门呆不下去,这才转回到了外门,做了长老、首席药师和执法堂堂主的位置。但你不同,以你炼药的资质……”
“刘药师!花四海在此多谢你的好意”刘忻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花四海笑着打断道:“只是这夜路难走,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唉!也罢!你再好好的思考几天,几天后我再来此找你。”
待到刘忻子走后,憋了许久的蓝雪儿轻声说道:“雪儿虽然不知道内门是何,但听刘大人讲,他与几位长老还有徐堂主都去过,想来应该是个对师兄有好处的地方。”
花四海露出一抹笑意,“怎么,你认为我应该去那?”
蓝雪儿点头道:“师兄不该拒绝,我娘自幼就告诫我,人要往高处走。”
“傻妞!”花四海走到蓝雪儿面前,将她额头上散乱的头发整理到耳背,待到看见蓝雪儿双颊羞红时,方才笑着说道:“内门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我要是进去了,你又怎么办?刚才你也听见了,那个地方门规极其严格,就连刘药师和三位长老那般的人物都呆不下去,你又怎么随我一同?”
二人靠的很近,蓝雪儿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我可以回到原来的去处,师兄断不可为了雪儿白白毁了自己的前程。”
花四海没有接话,而是笑了笑后转身看向了那门外的夜空,问道:“你说是这剑宗大还是天穹大。”
蓝雪儿不解,但还是如此回答:“剑宗虽大,但怎么可能比过天穹之大。”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还要进入内门?”花四海笑着,说出来这么一段奇怪的话。
几日后,也就是与徐宗图生死比试的第三日。
在这一日,花四海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一根木棍,身后跟着一抹蓝色的身影,待到走到翠竹林的路口处,花四海遇见了脸色颇为不好的胡晓梅。
双方刚一见面,胡晓梅便说道:“有人想他活着。”
“他”指的自然是执法堂堂主徐成全的公子徐宗图,在花四海和徐成全立下赌约的那一刻起,徐宗图便已经死了,可现在,胡晓梅突然跳出来说,有人希望这个讨厌至极的人活着,这不由让花四海微微一愣,随即继续微笑着向胡晓梅请问:“还请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