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三年里,陈放与尚乙相识组成新的家庭,期间大家仅见过几次面,并没有过多的接触。碍于亲戚关系,尚乙也从没提过要收回那套房子。没想到这一世这个陈大伟又来闹,还弄哭了尚乐乐!
尚乙觉得有股火在心头燃烧。
“陈放,你姓陈,我也姓陈,咱们可是实打实的亲戚,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把我们一家人往死路上逼呢?”
一进门,尚乙便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儿子尚乐乐一声声哭泣也随后传来。显然,这个没满月的小家伙被这大嗓门给吓坏了。
“二哥,我没逼你,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卖掉那房子的,家里确实缺钱。”
陈放的声音传来,因为刚刚生了孩子,她的声音很低明显还带着一丝虚弱,和陈大伟争吵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哟,陈放你这么说,我这当嫂子可要说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家里缺钱让你男人想辙去啊。我可听大姨说了,这套房子是你婚前买的,名字也只写你一个人。现在家里缺钱,凭什么让你一个女人家卖房?要卖也得先卖他尚乙名下的房子!不是我说你,男人就是心眼多,陈放你可千万别被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啊!”
声音尖锐而聒噪,就像一只被捏着嗓子的母鸭子。尚乙听出来,这个女人是陈大伟的妻子,一个叫赵月娥的农村女人。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撒泼耍疯,先后逼走了好几拨买房人,才让尚乙被迫降价出售房子。此时,这个女人似乎正在劝说陈放,言语间极尽挑拨和诱惑。
“你胡说,我家尚乙不是那种人!你别说了,我们家对你们已经够照顾了,以现在的物价,你们上哪找月租二百的房子!咳咳咳!”
陈放似乎被说急了,语气急速,却没想到胸口一阵烦闷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哼,你还好意思提房租?都是亲戚,你们怎么好意思收我们房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就指着大伟打工赚钱,一个月200块钱他得在工地里搬多少块砖头?你看你那柜子里,花花绿绿的裙子有几十条,我们呢?连孩子用的尿布都没钱买,你收我们钱还要脸吗?”
赵月娥声音尖锐,一声快似一声,就像机关枪一样。一旁陈大伟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站在陈放面前,一副不答应就不放陈放走的模样。
陈放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怀里尚乐乐,眼眶里充满了委屈的泪水却突然间抬起头,鼓足勇气说到,
“你们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家,你们马上给我走!再不走,我就报警!”
“报警?!你报个试试?再说,咱们这是家务事,警察管不着!房证呢,把房证拿来,我说不许卖,天王老子也不能卖!”
陈大伟没有想到陈放如此固执,似乎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步就要去推开陈放。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出现,
“你要房证是吧,在我这里,过来拿吧!”
“老公!”
终于等到尚乙出现,陈放冲过去趴在尚乙身上委屈地哭着,怀中的尚乐乐却瞪大了眼睛,使劲举着小手似乎要为陈放擦去眼泪显得极为乖巧。
“老婆,你受委屈了。你先去胳膊赵婶家坐会,这里交给我。放心一会就好。”
尚乙说着,搀扶着陈放出门敲开隔壁老两口赵婶家,随后一闪身回到家中。
“我这个人有两个毛病,第一见不到女人哭,尤其是我老婆哭。第二,我更看不了孩子、特别是我家乐乐哭。”
尚乙进了屋,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咔哒”一声,随手用钥匙将屋门从里面锁死。
“一旦我看见这些,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作出一些让我自己都很害怕的事情来。”
似乎在自言自语,尚乙来到厨房拿起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径直走向陈大伟夫妻俩。
“你要干什么?吓唬我们?哼,别跟老子玩这套,老子砍人的时候,你小子他妈的连裤裆里的毛都没长全呢!”
陈大伟冷冷地注视着尚乙,他并不害怕那把寒光四射的刀子。陈大伟之所以在家乡待不下去,就是因为年轻时和别人打牌输钱红了眼,将对方捅成重伤才跑到上京的。拿刀子捅人这事他不陌生,而且从体型上来看,一向干粗活的陈大伟胳膊最细的地方也快赶上尚乙大腿粗了,真要是厮打起来,陈大伟自信只要三秒钟就能掰断尚乙身上任何一个部位。
“呵呵,你误会了。我没有吓唬你的意思,这把刀是给你准备的。我觉得等下,你和她可能会用得上它。”
尚乙微微一笑,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陈大伟对面,将刀往陈大伟身前地上一扔,然后平静地说到,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人为什么能无耻到你们俩这种程度。这套房子不管写的谁的名字,卖不卖都是我和陈放的事情,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管呢?”
“你骂谁无耻呢?这套房子本来就是我们一直在住,你现在要撵我们一家人走,怎么和我们没关系?”
有男人在身边撑腰,赵月娥凶悍如恶狗。蠢笨如猪般肥胖的脸上,两排大黄牙上下飞舞,胡萝卜一样粗的短手指冲着尚乙指指点点。
“你们住就和你们有关系?出门下楼左拐五十米,那地方宽敞,你去住一宿,以后也归你可好?”
尚乙戏谑地看着赵月娥,赵月娥似乎没听明白,愣了愣,想了半天突然间喊到
“你他妈的耍老娘呢,那地方是公共厕所!你让我睡粪坑啊!老公,他耍我们!”
“耍你们?哼,你们这些垃圾也配?!”
尚乙脸色突然一冷,探身说到,
“看在是亲戚的面上,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从现在起,你们俩睡三天粪坑,这件事算一笔勾销,否则……”
“否则你妈隔壁!”
陈大伟猛然挥出一拳,心里像被油锅炸了一样,一股火浪瞬间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