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耀等人面临的难题不止食物还有人类。
末世突然降临,让多达上千名游客被困在这处度假休闲中心。人吃马嚼,吃喝拉撒,每一分钟都要消耗大量食物资源。短短一天时间,度假休闲中心储备的大量食物便被一抢而空。第二天更是因为争抢食物爆发了十几起恶性斗殴事件,有十多个人因此负了重伤,或者当场死去。好在度假中心的安保力量比较充足,加上张伟耀带着特警出面,才勉强控制住局面。而这一切,仿佛和奥迪车里的那个神秘人物没有任何关系。
从来到这出休闲度假中心第一天起,神秘人物带来的四个保镖,就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奢华的几个房间。平日里张伟耀只看见这几个保镖出出进进,不断将食物补给送进屋里,而神秘人物始终没有露面,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困住的局面。
张伟耀找到机会主动接触对方,想要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但对方只是通过保镖传话,让张伟耀静静等待救援,干脆连张伟耀的面都没见。
想到这些,张伟耀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大块石头,他转身朝大门走去。门外两名负责警戒的特警战士立刻有所察觉,立刻围拢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特警一脸焦虑地说到,“局长不好了,休闲中心里那些幸存者又来闹事,直嚷嚷要我们交出奥迪车那个大人物,否则他们就要闯进来!”
“恩?怎么回事,那些幸存者怎么会知道奥迪车里人?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张伟耀圆眼如牛,面带怒色。神秘人物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事情将会变得非常麻烦。最近一天来,张伟耀已经感觉有些控制不住那些幸存者的情绪了。饥饿和恐惧带来的愤怒,正在疯狂蚕食着这些人的理智。
就在昨天晚上,有特警回来告诉张伟耀,说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人体残骸。张伟耀是刑警出身,他手下这十几个特警也是身经百战。他们一眼就看出尸体残骸上留着的齿痕绝对不是野兽留下的。
是人类的齿痕,有人在吃人!就在那上千幸存者中,已经有人抵不住饥饿的折磨,偷偷干出吃人的恐怖事情来。
对此张伟耀并没有声张,以他的破案经验及现场留下的线索来看,要找到吃人者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张伟耀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严令手下不要离开这里,要随时保证警队家属楼、及那位神秘人物太远。
张伟耀心里很清楚,即便找到吃人者又能如何?当场射杀他们?别开玩笑了,现在这种形势下,人人心中都充满了躁动和恐惧,双方只要摩擦出一丁点火星,那上千名饥饿的人类就会将矛头对准他们这些警察。
现在张伟耀只有十几只枪和几百发子弹,一旦爆发大规模的骚动,这点武器根本无济于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早点有人来接走那个神秘人物,这样张伟耀身轻事简,没有后顾之忧而尽快逃离。
可惜他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幸存者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神秘人物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挨饿,神秘人物却依旧享受着美味的食物……这种在极端条件下,人为创造出来的不公平,几乎瞬间粉碎了幸存者仅存的理智,让他们变成彻头彻尾的暴民。
想着这些,张伟耀后心一阵发凉,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那是一具少女的尸体,肌肤很白也很嫩。失去理智状态下,相信没人会在意是人肉还是新鲜的羊肉……绝对不能让那些暴民闯进来,就算大开杀戒也绝对不能让那些人进来!
“局长,不是我们传出去的。是那些保镖,他们今天出去了一趟,然后扛回来一只梅花鹿,现在正在外面杀鹿,那些幸存者看到了就跟了上来!”张伟耀身侧一个特警解释着,当提到那只梅花鹿时他的喉咙不停吞咽着,显然鹿肉对他的诱惑力也极大。
“梅花鹿?哪来的梅花鹿?外面那些动物都发了狂,他怎么可能猎到梅花鹿?!”
张伟耀很意外,几天来他没少和外面那些变异野兽战斗,他深知这些野兽的凶残。现在听说有人竟然能猎杀到梅花鹿,张伟耀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局长,这事是真的。那个保镖背着鹿回来时,着实把我们兄弟们吓了一大跳。你不知道,那鹿真是太大了,都快赶上西班牙斗牛那么大,身上的肉鼓鼓的,看上去没有一千斤也得有八百斤,就算所有人敞开吃恐怕都有剩余。”
……
手下的话让张伟耀陷入到短暂失神,随即一股愤怒之情填满胸膛。你大爷的,这是拿张伟耀当成猴来耍啊!
所有人都清楚梅花鹿性格温顺可爱,但重达千斤的梅花鹿还能继续保持温顺可爱?
傻子都知道外面的动物发生了恐怖变化,这只变异梅花鹿能在外面生存,实力一定不弱。可现在呢?那保镖不仅杀死了这只变异生物,还轻轻松松地扛着它回来,并肆无忌惮地当着幸存者的面肢解尸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神秘人物力量强大到根本就不需要张伟耀等人的保护!
努力压抑着心头怒火,张伟耀一转身抓起配枪召集手下飞快地朝门外走去。张伟耀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见见那神秘人物,如果对方不同意,张伟耀宁愿背负违抗命令的罪名,也要带着手下和家人远走高飞!
“滴答,滴答!”
刚一出门,张伟耀立即感受到一阵诡异的气氛袭来。门外广场前,黑压压多达七八百个幸存者围拢在一起,却诡异地无人说话。偌大的广场里,只听到清晰的鲜血“滴答”声传来,让人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张伟耀下意识朝门前望去,只见一个比蛮牛还要壮的赤膊男人,正用匕首分解鹿身,动作有条不紊、不急不慢,仿佛不是在割肉,而是在进行一项艺术表演。而他身前,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男人,鲜血不停地在他们身下滴落着,很快便汇聚成一个深深的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