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蓦兰刚洗漱好下楼,就看见陆修远已经坐在餐桌边吃饭了。张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个钟头连粥都熬好了,见她下来忙打了声招呼。
“林小姐早啊,快过来喝粥”
林蓦兰有些受不了别人的热情,客气地跟林妈笑了笑,接着又跟陆修远点了点头,才坐到餐桌旁边。
同样是一个桌子吃饭,昨天晚上和今天的气氛已经不一样了,也不知是因为多了个人,还是因为那些仅有的温情经过一个晚上的挥发,已经消耗殆尽。
林蓦兰又成了那副淡然的面孔,而陆修远,也恢复了他的沉默寡言,冷若冰霜。
席间只有汤匙和碗碰撞的声音,陆修远穿着一身修身西装坐在主位上,一手翻着报纸,严肃的表情让林蓦兰连喝粥都不敢大声。
“吃快点,小宋马上要来接我们了”
冷沉的声音响起,林蓦兰差点被自己呛到,小宋要来?!
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在陆总这里该怎么办?她怎么没想到呢,小宋是天天都要来接总裁上班的。
勉强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林蓦兰顺了顺气,门外已经响起了铃声。
果不其然的,小宋看见跟在陆修远身后一起出来的林蓦兰的时候很是吃惊,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
“林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陆修远刚动嘴,话就被林蓦兰接了过去:
“今早陆总急着要一份文件,所以直接过来了”
她本就是沉稳的性子,说的又认真,小宋就信了,还开着玩笑:
“林秘书还真是敬业呀,这刚一恢复职位就忙起来了。”
林蓦兰昨晚吃完饭没多久就接到了小宋的通知,说是策划案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明日就回公司工作。因此她明白小宋的意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陆总的表情。
啧,怎么这么不爽呢?
林蓦兰安稳回到秘书长的位置,而人事部总监周明礼,则被董事会查出多次以权谋私买卖公司职位,擅用公款,甚至与女性下属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被辞退并起诉。
看着总裁办里再次井井有条地忙碌起来的景象,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看不清楚风向,眼瞅着总裁办里团结一致又各忙各的,都没什么办法。
不过,陆总的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坏,除了林秘书长能满足他那变态苛刻的要求,换了其他人还真没谁受得了。
光前两天林秘书不在的时候,总裁办的秘书就被他骂哭了好几个,整个公司上下都是战战兢兢的,恨不得说话都用气声。
这么一看,好像林秘书回来也挺好的。
看上去事情像是完美结束了一波,可林蓦兰总有些小的疑问在心里,比如说那天的白面包车究竟是谁的意思,再比如说周明礼一个普通高管,怎么敢去动陆修远的人?
林蓦兰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送进去两杯现磨咖啡,对里面坐着的两个人点了点头走出来。
顾西庭坐在沙发上,看着林蓦兰关上门的背影奇怪。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个林秘书怎么变漂亮了?”
“啧,还行吧”陆傲娇盯着电脑没动弹。
顾西庭盯了他一会儿,幽幽开口:
“我看你啊,是栽人家身上了”他又斟酌着,“那林氏干脆就别动他了吧?”
陆修远依旧那副样子,面容冷清,气场强大,吓得顾西庭都以为他是不是要和自己绝交了。
“我自有分寸”
顾西庭:“……”
之前问还义正言辞,现在就成“自有分寸”了,这男人还真是善变啊!
陆修远去了邻城出差,林蓦兰下午基本没事就下了个早班,但也没回公寓,直接开车去了林宅。除了林月,该在的基本都在。
按开密码门的时候,客厅里的人悉数转过头来,看清是她之后脸上有惊讶,也有鄙夷。
林蓦兰一看就知道是林方国或者赵萍在里面说了什么,也不气恼,直接走到了最中的位置。
客厅里来的都是林氏的股东,满打满算,其实都是林家的亲戚,少数的几个员工股做大了,在这个家族企业里也说不上什么话。
从前林之远在的时候尚且能在股东们各有异心的情况下,维持总裁的控制力,现在林方国上任妄自想把权利一把抓,在亲戚的面前才叫狼狈。也难怪会被陆修远这样整治。
“是兰兰啊”林方国笑的不是很自然,“你来这里干什么?叔叔伯伯们正在商量事情,你看你也来的不巧……”
“不巧吗?我看挺巧的”
林蓦兰不理会他的反应,径直坐了下来。
“说说吧,林氏现在亏成什么样了?”
几个林家人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瞪的老圆,林方国更是意外。
“你……你说什么呢?!”林方国指着林蓦兰,“林氏现在好好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林蓦兰双手环胸,嗤笑一声。
“陆……陆修远都快把公司做空了,二叔还在这里跟我逞什么强?”
几个股东闻言大惊失色,纷纷议论起来。
“陆修远,陆氏那个少东家?”
“什么情况,林氏被做空了!”
“老林啊,这是怎么回事,陆家为什么跟林氏过不去?”
……
三言两语,林蓦兰就知道这些老家伙对公司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林方国捂得还真是严实啊。
看着他们在一边争论,林蓦兰也不插话,就想看看林方国究竟想怎么打算,岂料总有人不如她的愿。
赵萍穿着一身国际高定刚出的新款长裙,一边摆弄着指甲一边撇着嘴。
“那二姑娘这时候回来是什么意思啊,看你这些叔伯们的笑话?总不至于这时候还来争家产吧!”
阴阳怪气,无孔不入。
林蓦兰真是不知道这位二婶婶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林氏都成了这幅样子,竟也有心情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虽然不着调,说的话却也霎时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林蓦兰的身上,之间方才还争论着的股东们一下子将目光转过来,像是看到了正扑抢最后一块肉的恶狼们看到了闯入领地的同类,藏在灵魂深处的凶恶与拒绝从每个毛孔里争抢着散发出来。
林蓦兰见此勾唇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正身处狼窝。
“没错,就是来争家产的,准确的说,是继承遗产。”
话音一落,她清楚地听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林方国瞳孔猛然缩紧,当即站了起来,色厉内荏。
“林蓦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哥都死了那么久了哪来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