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日台,能胜吗?”赫连君越看着两军阵中的那个身影问道。
“不好说,我进入武道这么多年,这是第二个让我心头震撼的人了。”
“你是说他的实力堪比当年的柔阙猛将阔伦。”
“阔伦如果不是早死,我都不是他的对手,而现在,这个叫赵云的人给了我当年面对阔伦的感觉。不过,沙场之上只要一个疏忽就算盖世的猛将也会陨落,一切都不好说。”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博日台换了战马飞奔出阵,也不多说直接打马直奔赵云而来,同时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的攀升。赵云也不甘示弱,催动战马迸发战意迎了上去。
借着奔驰的骏马,博日台大刀在手里抡了一圈然后就是狠狠一刀劈下,刀势之猛有若雷霆。赵云见状,长枪挥出银光点点不断的化解着这刚猛的一刀。战马交错并未分开,两人也直接交战在了一起。刀闪寒光,冷气森森,枪飘瑞雪,遍身纷纷,眨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博日台此时终于体会到了博日提当日的感觉,这赵云的枪法简直就是自己这类走刚猛类型的克星。虽然说刚之极致一力降十会,但是,柔之极致……不及多想,大刀挥动连劈三刀将赵云突然迅猛的攻击给格开。这赵云的观察力太强了,自己稍微的一点分心就被抓住,如果不是自己够强换个人就已经落马了。赵云面无表情的见招拆招,刚才那样的机会稍纵即逝,这博日台的实力也真强,就算自己抓住了他的破绽也能很快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勒住战马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回阵,刚才的交手基本可以说谁也奈何不了谁,既然斗将不行那就沙场见真章吧。
见两人分开回阵,聪明如孝桓皇帝李铎和铁项大汗赫连君越就已经明白了意思,但是一心只想报当年羽匈灭族之仇的室谷单于佐治日单就不这么看了。也不理会身边左贤王佐治伊捺的眼色,佐治日单几乎是冲着赫连君越咆哮:“赫连君越,为什么不命令博日台斩了那个家伙?!”
顿时,铁项人全都对佐治日单怒目而视:居然对着大汗咆哮,这是对铁项的亵渎。佐治伊捺大急,铁项人的善战在草原上也是很出名的,更何况本来铁项和夏人就不清不楚的,如果不是这次大雪灾,室谷根本说不动铁项南下。万一真的逼急了铁项,到时铁项和夏人联合,当年的羽匈族的惨景未必不会重演。
博日台看着脸色铁青的赫连君越,紧了紧手中的大刀,身边的亲兵受到感染也将手放在了刀把上随时等候命令。佐治伊捺只好来充当好人了,赶紧打马到几个人中间道:“君越大汗,左谷稽王,我兄长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赫连君越的语气冷得像冰。
“因为很多室谷和铁项儿郎在攻城时都死在了那个赵云手里,我兄长报仇心切罢了。”
听着这个解释,博日台活动了几下肩膀,看得佐治伊捺一阵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些天下来,室谷人都知道这个铁项左谷稽王的实力,一旦他真的发难,室谷人中根本没人挡得住。
“我和那个赵云的实力相当,再打下去纯粹浪费时间,不如回马等下直接战阵见真章。”
“原来如此,有劳左谷稽王了。”毕竟自己只是室谷的左贤王不是铁项的左贤王,佐治伊捺还是将客气做足,同时也暗地里拉了拉佐治日单的衣袖。佐治日单也明白过来,当即脸色一变也点头表示赞赏。
“呜呜呜”随着长长的牛角号声,室谷铁项联军开始变阵,草原上很快出现了几个巨大的锋矢箭头,然后一片狼嚎声中,万马崩腾掀起无数的烟尘向南方严密的大夏军阵冲去。
“咚咚咚”在战鼓声中,大夏的战阵也开始变阵,一排排持着方盾的重步兵向前,一架架床弩开始上弦,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小步慢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鹤翼阵。随着第一排草原精骑冲过测距箭,大夏中军的令旗狠狠往下一挥,顿时,弩阵中万弩齐发一片乌云向着奔腾的草原精骑笼罩了过去。
一个冲锋在前的草原骑兵看着远处的夏军盾阵挥着弯刀嘶吼着,就在这时,只见夏军后面腾起了一片乌云,诧异间,乌云迅速来到了自己面前。只见一支足有酒杯粗的箭矢从战马马头穿过然后穿过自己的右胸,好疼,然后草原骑兵向后飞了起来又撞上了后面的一个骑兵。这支强悍的床弩弩矢居然生生将四个人三匹马串在了一起。这只是其中的一支,在夏军的弩阵前,三千草原精骑被横扫一空。
“冲冲冲”骑阵中响起了基层军官的命令声,这些老兵知道,要想躲过夏军弩阵的屠杀只有迅速冲进夏军战阵近身厮杀。随着草原精骑的玩命中锋,在付出了整整一万精骑后终于冲进了一百步的距离,顿时,只见一片乌云也从骑阵中腾起,呼啸着向夏军大阵罩去,而与此同时,夏军弩阵中也腾起一片乌云,两片乌云在空中相遇以至于不少箭矢在空中打架。即使有着重步兵盾阵的保护,夏军的弩手也伤亡惨重,毕竟弓的速度要比弩快,而且弩手虽然也着甲,但是为了轻便还是以皮甲为主。面对草原精骑借着奔马之势射出的弓箭,皮甲的防御就不够看了,就是重步兵,也有不少人被射中缝隙而倒下。随着草原精骑的越来越近,靠前的弩兵在大盾的掩护下开始后撤,一排排手持圆盾身披皮甲的枪盾兵迅速上前。、
两军终于靠近了,前面的草原精骑纷纷提起战马马蹄向着重步兵的大盾踏去,夏军的重步兵也举起大盾然后矮下身子挥刀猛砍战马马蹄。同时,后面的枪盾兵迅速举起圆盾建起盾阵,长枪从圆盾间的缝隙刺出。一个个重步兵倒下,一个个枪盾盾阵被攻破,但也意味着一个个草原骑兵的倒下。随着双方后续部队的涌入,夏军的中军阵前一场大战彻底展开。
“砰”一狼牙棒将前面一个室谷骑兵扫飞,又转身一砸将一个室谷的十夫长砸得脑瓜稀烂,秦锐身披重甲带着左前卫不停向前猛突,边上是张平的右前卫,此时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张平已经满身是血,也不知道砍了多少人。武方军有点倒霉,他们这边全是室谷人,隔壁的铁项人明显有点放水,而这边则是完全的死战,每前进一步都要倒下不少的武方军将士。
就在这时,身边一直观阵的亲兵道:“卫门,横野将军乐希夷战死了!”
秦锐一愣,苏扶草原突围时,就是乐希夷和自己合力杀出来的,这个从小兵积功当到横野将军成天笑嘻嘻的小伙子没想到今天战死了,而今天出阵时他还乐呵呵的说他的妻子又给他添了一个儿子,打完仗就请大家喝酒。话犹在耳,唯有一道英灵留在长空。闭上眼,两行浊泪从满是血污的脸上划过,左前卫又一个战友没了。边上的张平看着痛苦的秦锐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就在刚才,亲兵报告说游击将军柴俊、柳方已经双双战死,是和室谷人的万夫长同归于尽的。虎威将军欧阳广也已经受了重伤被亲兵死命的拖回后阵了,不然右前卫这一战自己这个卫门下的卫门将军又将少了三个。
“陛下,武方军的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冲锋在前的左前卫和右前卫,已经有三个卫门将军战死了。”大将军薛仁听着传令兵报来的消息一脸沉重的向李铎说道。
李铎此时也认真的看着战场,中军的左翼和左翼骑兵明显压力不大,看得出来铁项人根本就没尽力。而中军右翼和右翼骑兵面对的室谷人,已经杀得是血流成河了。沉吟了一会,李铎对着薛仁道:“你是大将军,你看着下命令吧,朕只要胜利!”
“遵旨!”
随着令旗的挥动,后军开始分兵,一万人支援左翼,整整两万人支援右翼,不过左翼多打旗帜看起来和右翼差不多。随着生力军的加入,以武方军为主的中军右翼部队不停的发起一次次进攻,室谷人也不甘示弱,也一次次的猛扑过来,就连躺在地上丢了兵刃的都厮打在一起,刀枪断了没关系,用盾牌砸,没盾牌就用头盔,没头盔还有拳头还有牙齿。
室谷单于佐治日单看着焦灼的战场想将后军投入,可又看到赫连君越没有动作他也不敢妄动,毕竟他心里还是对铁项人相当提防。此时只能希望室谷精骑能够击破夏军的右翼了。
赵云都不知道已经将第几个室谷人挑于马下了,本来副手周青还在数的,数到后来也忘记数到多少了。正厮杀着突然眼前一空,赵云一看,原来自己居然带着麾下已经杀穿了室谷人的军阵,回头一看赵云心疼不已,自己辛辛苦苦训练的一伍骑兵只剩了三十多个。而前方,可以看到室谷单于的狼头大旗了。看着血染战袍还透着一丝疲惫的属下,赵云心里蓦地下了一个决心。
“诸君,可愿随我去取了那室谷单于的狼头大旗!”
一众大夏士兵看了看,对着赵云一拱手:“愿随伍长效死!”
“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