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梨起了个大早,连早膳都没吃便急匆匆下山去,敲开了吴大娘家里的门。
过了一会,吴大娘打开门扉,笑着把洛梨迎进了门里,
“小梨,今天这么早来,看来这簪子对你实在重要。”
吴大娘讪笑道,眼里甚是慈爱。
“吴大娘,你就甭取笑我了。”
洛梨有些脸红,想来她确实急着把钗子拿回去,因那是落尘送给她的第一件东西,意义自然非比寻常。
“好好,给你。”
吴大娘心情很好,笑着把钗子递给洛梨,全然没了昨晚的严肃之感。
这反而让洛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吴大娘,你……”
“怎么了?”
洛梨想了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昨晚吴大娘那般,怕是想起过去某些事情。毕竟她多年寡居,无夫无子,生活过得甚为清苦。
是以,洛梨笑着应道,
“没事。”
与吴大娘聊了几句,洛梨便回了山上。
山上院里此刻竖立着一箭靶,落尘此番正端坐在廊下抚琴。琴音缭绕,甚为悦耳。
可此刻,洛梨却没了欣赏的兴趣,因为她有着十分不好的预感。这架势,落尘莫不要检验成果?
恰好此时琴音转急,声声落在洛梨心中,犹如捣鼓一般。
她慢慢地靠近落尘,非常乖顺地坐在他旁边,顺手捞了杯热茶。
对落尘从未如此恭顺的她在落尘弹琴的手停下之时,立马狗腿地把茶递过去,
“落尘,簪子我拿回来了,你喝茶。”
落尘扫了一眼洛梨,却未伸手去接,
“梨儿,你可知错?”
错?她哪里错了?看他昨晚在意那簪子,她今天早早不就下山把簪子拿回来了么?
她确实没做错呀?
“落尘,梨儿错在何处呀?”
洛梨向前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落尘,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她这般乖巧讨好,自然是想起了昨晚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可谁让他拿的不是话本小人书呀?
那书本的内容此刻半点不在她脑袋里。
“唉呀!”
她的屁股受到不轻不重的拍打,那种疼瞬间让她大叫一声。宛如被一根鞭子打了一般,
“落尘,你怎么可以打我?”
“我打你了吗?”
落尘面不改色宛如刚才她挨的那一下与之完全无干一般。
“我…..”
她确实没看某人打自己,可这不明摆着么?落尘会法术,隔空打个人有啥难的?她揉揉自己的屁股,讷讷说了半天,也不过就一个“你”“我”。
落尘伸手把洛梨手中那杯快洒了个干净的茶拿了过去,啜了一口,眉头皱得老高,
“梨儿,你煮茶手艺还是这般差。”
洛梨本来挨了一打,心中就不甚开心。此番还被嫌弃茶煮得不行,此刻她确实有些恼怒了,
“是,我乃粗人,像这般精细活自然做不好,左右你家那位娘子就煮得很好。”
洛梨此刻便犹如一只小野猫,逮啥抓啥,碰谁咬谁。
“娘子?”
落尘低语一声,随即便知洛梨怕是还在计较自己之前的不告而别。
他却不知,洛梨的小小脑袋到底能装什么?且不说他何时与她说过自己有娘子之事,就算有,怕也不是她所能管的。
就算天,也管不了他一分,更何况是她?
是以,他冷着脸说道,
“梨儿,莫要闹了。现今我回来,便是来教与你法术,其它之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
果然是有的,而且还不许她问,他家那娘子就这般重要?需他这般来呵斥自己?
洛梨一时想不通,便红着眼眶,大声嚷道,
“你教我法术不过因我救过你,可我本就不想救你,此番自然不用你费心来教。我和薇薇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说完头也不回跑回房里,把门闩紧紧锁上,一个人扑到床上,把刚要流下来的眼泪逼回眼里。
“洛梨,你不可以哭,他是妖,与你不一样。”
他这般急着教她,怕是希望早些还了恩情,好早早回到他那娘子身边,可她就是不想遂他的愿。
这样的话,不知告诉自己多少遍,洛梨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薇薇端了晚膳送到她房间里,见她依旧神情沮丧,便安慰道,
“姐姐可是在生狼哥哥的气?其实狼哥哥之所以要教姐姐法术,不过就是因为怕姐姐以后受委屈。姐姐,我们比不得别人家有爹有娘,可以做主,这以后要遇见个什么事情还得靠自己。”
因着薇薇这番话,洛梨也想通了许多。她若是学了这些,可以不依赖别人好好活着,还可以保护薇薇,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她不是从小就知道,不能一直依靠某个人么?
“嗯。”
洛梨摸摸薇薇的头,发现这两年薇薇懂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