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看,是欧辰的助手江磊,他的身后是满脸泪痕的母亲方蓉和遍体鳞伤的继父吴建国。
她急忙上前扶了他们进来,转身问江磊,“欧辰呢?”
“先生有急事先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你们已经自由了。这是你们晚上的回程机票。在此之前,这间房间属于你,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心地休息。还有,萧家的债也已经清了,你们尽可以安心大胆地回去。”江磊拍了拍手。
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应声而进。
看着餐车上精致的早餐,鲜花和红酒,还有这间奢华的总统套间,阮溪有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天堂与地狱,竟只在刹那间。
吴建国饿了近两天,还被狠打了一顿,早就感觉到又饿又虚,忙不迭上前坐下,毫不客气地就开吃了。
吃得太快,不小心噎到,方蓉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嗔怪道:“你慢点吃啊!不够,咱们再叫好了。你没听到吗?他们对咱们有求必应!”
听到这话,阮溪心里很不舒坦,却不好说什么,只问江磊,“除了这些,欧先生对我还有留什么话吗?”
江磊摇头,“没有。”
“没有?没说我该如何偿还他帮我垫付的一千万吗?”阮溪愕然。
“不是一千万。是一千五百万。”江磊纠正她。
“是。对不起。是我说错了。那欧先生到底怎么说的?”
“并没有交代。”江磊微微欠身,转身离去。
阮溪的心情莫名沉重,心思不定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她不喜欢他这种拖泥带水还不给明确指示处理事情的方式。
这样拖着,简直是对她最残酷的折磨。
方蓉轻声招呼她,“阮溪,过来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想。”
“我不饿。”阮溪摇头,转身进入另一间房间。
关门之际听吴建国轻声问:“那位欧先生是咱们阮溪的男朋友?”
“不知道。不过那位欧先生应该很看重她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帮咱们这么大的忙。你不知道,他还把欺负阮溪的那个侯老二的两只手,还有命根子都切下来喂狗了!”
“那么狠?”吴建国倒吸口冷气。
“可不嘛!所以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打阮溪的主意了!要不然再出事,可别怪我不救你!”方蓉冷哼。
“呵呵。知道了。哎!你说,他们会结婚吗?结婚的话,欧先生给的彩礼钱一定不是小数目吧?不结婚只是包养的话,那一个月又是多少?我说,你啊等有空探探阮溪的口气,可别太便宜了!”
“……”
阮溪重重摔上了门。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阮溪相当热衷于相亲。
在回来前的那个晚上,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必须正视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她必须抢在欧辰对她动手之前把自己给嫁了。
最好是个能看得入眼能和她平等相处,又能和她一起努力还欧辰债的男人,哪怕对方有残疾,她也无所谓。
至于爱情,她已经不敢奢望,也没资格再去奢望了。
只是这相亲的对象实在太难找。
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找到。
她很有些沮丧,同时心越来越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在面前等着她。
这天下班后,阮溪狠心去了趟美容院,因为今晚要约会的对象是秦宛介绍的。
据说家庭条件优渥的高干子弟,人又帅气,还是个医术精湛薪三百万的心外科专家。
七点半,阮溪准时地走进了菲尼西餐厅,一眼看到靠窗边坐的一个帅气时尚而举手投足间却又成熟优雅的男子。
他也注意到了她,嘴角一勾,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朝她笑着起身站起。
他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这才在她对面落了座,笑着向她伸出手,“阮溪,你好,我是迟泽。”
她也伸出手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阮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我喜欢。”他轻握一下她的手便放开了,一切都恰当到处,是她喜欢的尺度。
他的手也干燥温暖,不声不响就暖了她的心。
迟泽拿起餐单递到她面前,“看看想吃些什么?”
她摇头,温柔地笑,“我不太会点菜,还是你点吧!”
从十二岁父亲入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一次西餐厅,早就不熟悉时下的菜单了。
西餐厅,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奢侈的代名词。
“那我作主了。”迟泽温柔一笑,低头看菜单,快速地点了菜,又要了一瓶86年的拉斐,这才笑看阮溪,很有些感慨,“五年过去了,阮溪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般淡雅出尘,就像一朵寂寞开在山谷里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