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生下来就显得聪明谨慎,欧老爷子便对他寄以厚望,为了把他培养成为优秀的接班人,一岁的时候便将他从父母身边带走,交给专门的育儿专家培养。
四岁刚过,便开始读书。
十二岁就进了剑桥大学攻读工商管理。
十六岁进美国海陆空特战队,曾经驻扎伊拉克四年,切身体会过战火纷飞的混乱与残忍。
二十岁退伍回家,便被逼与杰芙妮定亲,并于当年遭堂弟欧士杰的暗算,差点一命呜呼,从而被迫与杰芙妮定亲,然后正式入驻欧式企业。
仔细想想他这三十年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很无趣很小心。
他没有童年,没有品尝过父母之爱,就算后来回到欧家被父母亲戚环绕,也不曾感受过一丁点的亲情温暖,反而是不得不更加小心。
他不喜欢自己的疑心,可他又清醒地认识到保持草木皆兵的状态,是他唯一在欧氏野蛮生长的途径。
所以,他从来没有憧憬过爱情与亲情。
他觉得这些东西一生都将与他绝缘。
可是阮溪的出现,却让他第一次看到了亲情的力量,看到她一次次为了并不怎么在乎她的母亲拼命牺牲自我的时候,他真心觉得她是个大傻瓜,可是却不由自主地为她这种傻而心动。
她对爱情也同样如此。
她就像是一只飞蛾,明知投身烈火中只有死亡,可是为了感受那刹那间的光芒,她就心甘情愿无所畏惧地奋勇前行。
她活得是这般的壮烈,这般地震撼人心。
他觉得她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而美好的人。
不像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寂寞的。
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想在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想和她偕步同行,好好活在她的世界。
就像现在,因为有她在,这冷冰冰的屋子都变得生动而温暖起来。
这里只有她和他,独属于他们俩人的世界。
她不必说话,不必笑,甚至不必转头看他一眼,他也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生活一定很美好……
他想着想着,嘴角便不禁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只可惜,一声碗碟落地破碎的声音生生将他从美好中拉了出来。
他看到阮溪惊慌失措地蹲地想捡拾,不由眉头一皱,起身跃起匆匆走到她身边一把挡住了她的手,没好气地说:“这里我来就行了。你赶紧做饭,我都快饿晕了!”
阮溪不安地问:“这盘子是不是很贵?”
“当然!而且是限量的。全世界仅七套。你摔破一只,等于这套都毁了!”欧辰冷冷地说。
阮溪头痛,“一套多少钱?”
“不必管,总之你买不起。”欧辰取了扫帚将碎瓷片归拢到一起倒进垃圾桶里,又拿了吸尘器仔仔细细地吸了两遍,确定不会再有碎屑这才转身离开。
阮溪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无论拿什么东西都很小心翼翼。
这里只怕随便一个小汤匙都贵得吓死人,她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又毁灭了什么东西,让自己身上的负债越积越多。
可越怕什么偏越发生什么,她盛菜的时候,不小心汤汁泼了出来,结果盘子就沾满了油,手一滑,盘落菜撒!
滚烫的菜汁溅在她光、祼的脚背上,立即红灼一片。
可她顾不得这些了,只仓促地抬头对闻讯赶来的欧辰说:“算了,我不做了,没心情了,索性我们出去随便吃一点,或者叫外卖好了。”
照她这样摔下去,她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他了。
欧辰挑眉,“你请客就行!”
阮溪想吐血。
有没有搞错?
他这么有钱,竟然还赖着她请客?
难怪人们常说越有钱的人越吝啬,看来果真如此。
好在一顿饭她还是请得起的。
她无奈何地点头,“好吧!我请客。”
半小时后,阮溪和欧辰对面而坐,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两盒白米饭,还有一个夫妻肺片,一个空心菜。
“吃吧,别客气。”阮溪招呼一声便端起碗吃了起来。
欧辰却看着面前的两份菜迟迟没动手。
他是中法混血,在法国土生土长,虽然家里一直有中国厨子,可由于祖辈是从江浙过去的,所以饮食偏清淡,对于那些浓油赤酱的菜肴向来不喜,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不吃猪内脏。
上次吃她炒的那盘剁辣炒腰片是故意为了气她才舍命吃下的,结果后遗症是足足拉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