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虽然没有挨过武师的斗气,但上了大半个月课,多少也知道些斗气相关的常识。
习武者以斗气对敌时斗气具有破坏力,以斗气防护己身时斗气具有守备力,朝友方目标施展时斗气可以疗伤,在自己体内时斗气可以淬炼身体。
一名习武者的武道境界越高,其斗气的破坏力和守备力也同比例增高,低境界的习武者使用斗气很难伤到高境界的习武者,反过来则要轻松很多。
同样的道理,一名武师使用斗气攻击普通人,何异于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儿?斗气入体,岂有不伤人之理?
在公平的前提下,普通人的凡体俗躯对上武师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当然,这是在炼体士和炼体药双双绝迹的当今黄炎国通行的理论。
“我知道了!小金,你说是不是那口神泉的原因啊?我老爸以前就说过,那是固经拓脉的好东西。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受点伤、脱点力,只要一喝神泉就好了?”柳杨惊喜道。
“对哦,那就是了!虽然已经好几年没喝过神泉水,但是曾经喝来的早就已经帮助我们改造过身体,对一般程度的斗气有一定的免疫作用吧。”万金故作恍然,点头赞同。
“这么说,那是不是我也不用怕武师的斗气了?哎呀,早知道我们就不跑了嘛,咱们两个不怕挨打的家伙能揍死他!”柳杨一脸懊恼,随即眼珠一转道:“嘿,小金,下次再遇到武师的时候可就该我上了,我也来试验一下!不,我现在就找林子豪惹麻烦去!”
说着,他竟真的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不要不要,杨哥,你不要试!”万金连忙劝解。
柳杨愕然,“为什么啊?”
万金自然是担心到时柳杨无法免疫武师斗气的话会心生疑窦,一脸严肃道:“这太危险了,我都是趁机用沙子偷袭了他的眼睛才得手,而且只是被他打了几下就晕过去。”
“可是我想亲自试一试嘛。”柳杨坚持道。
“你……你不相信我?”万金似乎有些难过。
“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只是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而已,现在咱们来到武校,又和林子豪结怨,早晚都得跟武师对上的嘛……”柳杨解释道。
“唉……”万金幽幽一叹,一脸凄苦,用出了最后的绝招:“如果你打不过,心里不好受的不会是你,反而是我;如果你打得过,我同样不好受,因为我一直都比你差。”
“这……”柳杨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杨哥,你答应我,不要去主动惹事,尽量不要和武师起冲突。”万金最后确认道。
柳杨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万金闻言开心一笑,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唉,什么时候想打个架都这么麻烦了?柳杨心里很是无奈。
“杨哥,现在是什么时间啊?我好饿,快饿死了。”万金忽然捂着肚子问。
“现在?天还没黑呢!中午我见你这么久都没回来,还出去找了半天。后来听说你被阿达他们送过,我才回来的。饿?走,我带你去吃饭,正好刚才阿达约我出去。”柳杨拉着万金下床。
“好,走,他们是准备赔礼道歉才请我们吃饭,今晚一定要大吃一顿。”万金极力掩饰。
“哈哈哈,绝对会管饱!”
由于李啸龙情绪低落,六班整个下午都没有上课,各自游荡,否则的话柳杨也不会一下午都守在万金床边,而万金昏倒的事也只有何孟达寝室六人知道,田东等四人是不知道的。
此时武校下午的课程结束,田东四人在同班,一如既往地小聚;何孟达早早地向室友们为柳杨澄清了误会,加上对万金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这才一致决定约柳杨出来吃顿饭,改善一下关系,正式结交。
六人早已叫好了饭席,候在餐饮区门口等柳杨,但是在看到与柳杨同行而来的万金时,众人无不吃惊得瞪大双眼,高呼怪胎。
能把使出全力的武师学长打爬下的新生,在武校历史上恐怕只有万金一个吧?
虽说最后万金自己也昏死了过去,但人家只是躺了一个下午就能自己下床来吃饭,怎么看都像只是脱力了而已,没有受伤。
怪胎!
绝对是怪胎!
除了这个解释,众人已经再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万金了。
看来开学前一天的事并不是巧合,而是其以实力为之。
众人一个比一个热情,主动迎上柳杨二人,又是自我介绍,又是连声道歉,又对万金力挫林子豪的事迹大表赞扬和钦佩,说得柳杨二人好一阵难为情。
最后何孟达一声令下,将柳杨二人簇拥起来向订好饭席的餐馆走去。
来到餐馆门口,万金心虚地朝四周望了望,低声冲柳杨说道:“杨哥,这是胖叔餐馆啊!你没有告诉过他们,我们那天就是在这家吃的霸王餐么?”
那晚被胖老板修理一顿,现在来这里吃饭,不心虚都是不可能的。
“没事小金,他们知道。”柳杨虽然安慰着万金,但其内心也有些忐忑。
下午何孟达一听说是这家餐馆,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件小事由他来摆平,然而何孟达没有说他拿什么摆平,柳杨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能成,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信任而已。
“胖老板这时候不在,听小厮说到外面采购去了。”何孟达看出了两人的迟疑,笑着说道。
听闻此言,万金这才放下心来,二人一起跟着何孟达几人来到餐馆二楼包房。
一行八人到齐,餐馆小厮一股脑将热菜端上,众人以茶代酒碰了几杯,当即大吃大喝起来。
吃饭间,何孟达向柳杨二人解释了一番自己这胖老板的关系。
胖老板姓丁,叫丁贵,是丁三的亲叔叔,而丁贵的亲哥也就是丁三的生父,叫丁富,是何孟达的亲姑父。
虽然关系比较复杂,但终究是三代血亲,柳杨二人恍然,暗暗放下心来。
说到这里,何孟达又提起了一个人,孙礼。
孙礼和丁三一样,是他另一个姑父孙凡的独子,三人年纪相仿,从小关系就很好,只不过前些年家族有些变故,致使他与丁三、孙礼两位表兄分离了整整三年。
何家是个大家族,而丁家只是普通小户,丁富是何家的上门女婿,那次变故中,孙家直系成员全部撤离了璧石县,只有旁系留守,直到前不久,何家才重新回来,兄弟几人也才得以团聚。
虽然那次变故中只有何孟达离开,丁三和孙礼仍然在一起的,但是由于缺少了何孟达这个纽带,两个性格不和之人的关系倒没好到哪去,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直到何孟达第一时间来到武校与两位表兄相认,兄弟三人才重新携手如初。
“柳兄、万兄,这下你们应该放心了吧?丁叔叔也只是误会了两位,就像我们那天一样,现在真相大白自然没得说了,一会等他回来了我去请他上来,咱们再一起聊聊。”何孟达笑道。
“好!既然是阿达的叔叔,那就真不担心了。”柳杨愉快的同意了下来,万金没有说话。
众人边吃边聊,自然由此谈到了李德顺。
“说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啊,那个李德顺真不是个好人!这次没收拾得了他,下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提起李德顺,柳杨语气变得恨恨。
“柳兄,你的意思是这次万兄和林子豪打起来,就是因为你们找那李德顺麻烦引起的?”何孟达不笨,一下就联想起来那两人如同主仆般的关系。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林子豪当然不能让柳杨他们当着自己面修理李德顺。别说当面,就是事后让他知道,说不定他也不会算了的,不然李德顺早就死了无数次了,毕竟想收拾李德顺的又何止柳杨和万金?
当下,柳杨就把中午发生在宿舍楼下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听得何孟达等人长笑不止,连赞‘万兄骂得好,柳兄打得妙……’
就在众人闲聊之际,包房的门被敲开了,胖老板丁贵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人,正是那天被万金称为肌肉男的丁三。
丁贵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万金,那个大半个月前被他胖揍了一顿的新生。
“这位小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刚才阿达已经把事情真相给我说了,是我冤枉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丁贵憨态可掬,诚诚恳恳地说道。
万金站起身来正想说点什么,表示自己没把那事放在心上,那丁贵却一把把他按回坐处,接着说:“小兄弟,你坐着就好,这样,我先自罚三碗,今天的酒肉算我请。以后,你带着你的朋友来我这里吃饭,我费用全免!”说着,转身朝楼下喊道:“小马,拿两坛酒上来,要珍藏的!”
“好嘞!”应和声远远传来。
“丁叔叔,这使不得!咱们还是中学生,不能喝酒。”一听要给大家上酒,柳杨赶忙推辞道。
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经常告诫柳杨,喝酒伤身,成年之前千万不要喝。双亲也叮嘱过,读书的时候不许喝酒,以后长大了也只能适量饮用。
所以到现在为止柳杨连酒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万金自然也是听柳杨的,没有擅自喝过酒。
“阿达,小三,学校有规定不许喝酒吗?”丁贵眉头一皱,先后看向何孟达和丁三,煞有介事地问。
“好像……没有。”
“没有。”
何孟达自己也是不喝酒的,所以带大家出来吃饭也从来没有叫过酒,而且他也觉得小小年纪喝酒不太好。
“那不就得了!你们这些小家伙不知道,酒可是好东西啊!失眠了?喝二两;失业了?喝五两;失恋了?喝一斤!嗨,保证有效!”丁贵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根凳子来坐下。
柳杨听这话似乎有些耳熟,突然想起当年冯德全嗜酒成性时也说过类似的话,不喝酒根本睡不着觉。
“今天这酒,我请!这可是我自己珍藏绝不外售的,就是小三他爸来我都不一定舍得拿出来喝!我看大家聊得开心,拿出来给你们助助兴,也就当交你们一群小朋友了!啊!”丁贵越说越高兴,显得极为好客。
他下午听何孟达说了万金跟一个武师同时晕倒在树林的事,如今见正主亲至,他自然是一样的判断,猜想万金是个怪胎!
被武师以斗气打到晕厥,能醒过来都算不错了,竟然能下床走路,甚至是活蹦乱跳亲自来吃饭?
关键是,这么一个不会武技也不会斗气的新生,是拿什么把那名武师也一并打晕的?
而且那晚他亲自出手修理了万金一顿,当时就体会过万金的一身巨力,竟然比他还要强一倍不止,甚至比一般的武王还要强一分,只是因为不懂武技才被自己揍得服服帖帖。
如此潜力股干嘛不早点结交?
如若不然,等对方成长起来,说不定还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算账!
有了这个打算,丁贵只好痛下血本向万金示好,连何孟达和丁三都对其态度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