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嘴唇,混合着酒香以及女儿家特有的香气,缓缓靠近了刘协。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那娇艳更胜百花的一双薄唇,刘协也只唱过一次。
如今,马上就要再度尝到了,而且这次,还是张春华主动送上门来.......
张春华已经闭上了眼,等待着自己的嘴唇与刘协接触的瞬间,她甚至在想着,如果刘协伸过舌头来,她应该怎么去迎合才好.......
但是旋即,她觉得自己的嘴唇似乎碰到了别的地方。
张春华睁开眼,却见刘协的右手食指抵在张春华的嘴唇上,止住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张春华不由得一怔:“你......”
刘协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失去了刘协怀抱的张春华忽然觉得很冷。
刘协笑容戏谑,眼神却比这冬夜还要冷上三分:“司马夫人好手段,好演技。”
“你......你说什么?”张春华难以置信的道。
“我确实是个感情生物,确实有时候很容易冲动,也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刘协淡淡的道,“但是,我应该跟你说过,讨厌被人利用,更讨厌被人以‘爱’的名义利用!”
“你是说......我在利用你?”张春华声音中带着些颤抖。
“难道不是吗?”刘协语带嘲讽的道,“同样的手段,你对张泉也用过一次了吧?表现自己的魅力,让别人对你产生好感。然后制造矛盾,故意疏远和那人的关系。等那人觉得你不喜欢他的时候,再突然表现自己的寂寞和无助。于是,那人原本对你的爱再加上同情心和保护欲,就会变成一种强烈的迷恋。
忽冷忽热,忽近忽远,欲擒故纵。司马夫人玩儿的好手段,真是把男人的心思都给琢磨透了......也真是把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可以利用的地方,都利用透了!不过,这种时候对我用这种手段,却有点稍嫌太晚了。”
“手段,计谋?”张春华苦笑一声,“好啊,说得好,说的太对了!不错,我张春华天生擅长机巧,浑身温柔陷阱,每句话都是圈套,每一个动作都有目的。我这人不会对谁认真的,我就是要利用你,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说到最后,张春华已经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刘协点点头:“你终于承认了。既然这样,收起你那一套吧。司马夫人,其实我很感谢你那天晚上,一巴掌打醒了我。否则,说不定我真的会陷入你的爱情陷阱之中,成为第二个张泉。回头想想,你我本也不是一路人。刚才你的这番表现,是用了计谋也好,是出自真心也罢。我都接不起,也不敢接。
司马夫人,我承认我爱你,不过.......是过去而已。仔细想来,你我之间,差的太远了。司马夫人,我追不上你,也不敢招惹你。所以,还是告辞了!”
刘协转身,迈向营帐之内。
回忆如刀,最能刻骨。
海未枯,石未烂。只是红线牵错了时间,牵错了地点,牵错了人。
“他拒绝了我......”望着刘协的背影,张春华像是痴了一般喃喃自语道,“他拒绝了我,他拒绝了我!我是真心的,我那些话只对他说过,他怎么能拒绝我,他怎么敢拒绝我!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心魔在疯狂的滋长着,最后,终于化作了一声厉喝:“张泉!”
“扑通——”传来的不是张泉的声音,而是重物的倒地声。
张春华这一声大喝,本来就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士兵,此时听见重物倒地,守夜的士兵纷纷围了过来,营帐中也有被惊醒的士兵,穿着衣服持着武器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把张春华吓了一跳。
一名士兵回禀道:“夫人,我们在营地边上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人,刚才的声响就是他发出来的。”
“重伤的人?带我去看看。”张春华说完,刚走出两步,心念电转,却又立刻吩咐道:“把家主也叫来。”
“是!”
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情况,但是张春华可不想让刘协就这么趁乱逃了。
......
篝火边上,躺着一个人。
此人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赤着上身,浑身肌肉虬结,看起来倒是个精壮的汉子。
只是浑身上下遍布各种伤口,有烧伤,有刀上,有箭伤,总的来说不下几十处。
此时,他眼睛微闭,呼吸微弱,脸色惨白,但毕竟......也还有一口气在。
受了这么多伤,居然还没死,也算是奇迹了。
张春华看了一眼刘协,低声道:“怎么处理?”
刘协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先救人呗?”
张春华迟疑道:“咱们不知道此人身份,贸然出手,如果......”
“咱们一千人,怕他一个人?”刘协轻笑道,“再说,你们家张泉也在呢,他现在又身受重伤,能有什么威胁?”
旁边赶来的张泉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说着,刘协已经从地上捡起酒瓶子,往那人嘴里灌了下去。
“哎,那是......”张春华本想说那是她喝过的酒,但她说话的瞬间已经来不及了,酒瓶已经和这晕倒的汉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灌下几口酒之后,刘协有将其扶起来,让人架着帮他顺气。过了好一会儿,这人似乎逐渐恢复了体力,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儿?”大汉看了一眼刘协和张春华,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家兵。
刘协沉声道:“兄弟,我们河内是司马家的人,我就是司马家家主司马懿。我们行商路上在此扎营,却不想你半夜突然冲了过来。我看你浑身是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汉苦笑了一声,长叹道:“司马老弟,不瞒你说......老哥我,名叫王越。”
“王越?”张春华听到这个名字,却首先惊叫了起来,“那个游侠王越?”
“正是。”王越点了点头,语气中似乎带着已经逝去的荣光。
张春华皱眉道:“越爷侠名满天下,实力更是据说不下吕布。如今,却怎么被人伤成了这副模样?”
王越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也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我简短地说吧,我是被一个会妖法的人所伤。我的武功虽强,但那老头子的妖法我从未见过,我根本近不得他身,被他打伤之后,只有一路败逃。
岂料我一路逃跑,那老头子却一路追逐。就这样,我们追逃了将近八百里,交手了十几次。我身上的伤,全都是拜他所赐。我也看得出,其实他是手下留了情的,要不然......我早就被他活活烧死了。”
“老头子?”张春华目光一凝,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左慈?”刘协眼珠一转,“如果是左慈的话,岂不是说......他见过真的司马懿?”
正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张泉阴测测的笑声:
“嘿嘿嘿,越爷说的......是不是这样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