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愚蠢!”蔡府密室之中,蔡珲一拍桌案,愤怒的站了起来,“你怎么想出这么个荒唐可笑的借口来?”
蔡珲自从天山归来之后,一直与蔡瑁相处的都很融洽。此时,却似乎是真的气急了,甩给了蔡瑁两句粗口。
按照蔡瑁的脾气,旁人若是敢这么教训他,他早就一拳砸那人一个满脸开花了。但是对蔡珲,他不敢......一则,蔡瑁知道自己打不过蔡珲,二则,也是蔡瑁从小就对蔡珲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此时听蔡珲教训,蔡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良久,也只能委屈的道:“事出突然,哪儿容我再想什么别的理由......说到底,谁能想到那女人居然半夜跑了出来,还正好被于吉给撞见。仓促之下,我也只得如此应付于吉了。”
“你呀,你呀......”蔡珲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还不如就当做没发现她出来,那样于吉对她也许还不会那么上心。现在,你说她是妖狐?哈哈,正像人家于神仙说的,他是修仙术的,这神鬼妖怪之事,他不比你我清楚?到底是人还是妖狐,他难道看不出来?你这根本是欲盖弥彰,打草惊蛇!”
“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蔡瑁苦涩的一笑,“大哥,咱们还是琢磨琢磨,要如何处置她吧?”
“哎,我收留她,一则是看在同门情谊上,二则也有心让她成为我们的一支助力。”蔡珲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远方。
他跟蔡瑁,只能说明这两个原因。但实际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想得到这个美人。
但现在,她已经被于吉盯上......以她复杂的身份背景,难保不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尤其是,如果于吉将自己和她视为同党,恐怕自己就要树立起琅琊阁这个根本不必要树立的大敌了。
“现在,咱们只能送她走。”盘算良久,蔡珲终于下定了决心,“还真是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祸水东引了。”
“大哥,我去监视于吉的动静,如果于吉有所察觉,我尽量牵制他。”蔡瑁低声道,“至于她那边......还是要大哥你自己去跟她说了......”
“这是自然,好了,你且仔细盯着,千万别再出了纰漏。”蔡珲说完,站起身走到密室的一面墙壁前,伸手在墙壁上一块青砖的位置一按。
随着一阵石板摩擦声,墙壁上翻出一道窄门,门口是幽暗狭长的密道。
这密道是蔡珲上天山之下就提议设计的,不过那时候他年纪尚浅,蔡家人自然不会听他一个小娃娃的意见。
但是自从蔡瑁当家之后,却使得蔡珲的设想得以实施。
这密道是从蔡府密室通往各处客房的,一共二十条出口,分别通向那二十座庭院。当初这密道的设计理念,就是为了和某些客人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谈时更为方便,或者说......需要杀人时,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蔡珲在密道中走不多远,就闪身进了密道边上的一道石门。
过去石门,再打开一到机关,随着面前墙壁的转动,蔡珲眼前出现了一张床榻。榻上美人侧卧,玉体横陈,此时正浅酌着一杯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着突然出现的蔡珲,并没有丝毫惊奇,仿佛算准了蔡珲会出现一般。
这张脸,蔡珲虽然不知道已经看过几百次了,但每次看到,都觉得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一不留神就会让人陷入痴迷。
“师妹,你在等我?”蔡珲从暗门中缓步走出,柔声道。
方才在蔡瑁面前,他暴怒的像一头雄狮,现在,却温顺如猫儿一样。
那美人正是今夜月下起舞之人,听得蔡珲这么说,美人眉眼一挑,却戏谑的笑道:“此处又不是天山,珲爷还是别叫我师妹了,免得让人有所误会。”
“好。”蔡珲贪婪的深吸了一口空气中淡淡的美人香气,这才缓缓道出了美人的名字,“貂婵。”
......
“吱呀”一声,刘协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刘协正在灯下奋笔疾书,侧目看了一眼来人,不由好奇道:“于神仙,你不是回去睡了吗?怎么又到我屋里来了?”
“你小子不是也说要睡吗?”于吉看了一眼刘协手上的笔,“在写什么?”
“账本。”刘协说着将账本递向于吉,“于神仙,你帮我瞧瞧,这字迹像不像蔡瑁的?”
“怎么,你要收拾蔡瑁?”于吉凑过来瞧了瞧,“嗯......字仿的还不错,但是你怎么忽然想要对付蔡瑁了?”
“那您就甭问了。”刘协露出一丝暧昧的表情,“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嘛。”
“为了那妖狐?”于吉摇头笑道,“我可告诉你,那女人虽美,却是招惹不起的。你最好别给自己身上揽麻烦......行了,别鼓捣你的账本了,来,帮我把这张符咒贴在你屋里房梁上。”
“贴符?”刘协吓了一跳,“您要降妖?不会真拿那姑娘当妖狐了吧?”
“废话,那女人的身份,我比你清楚的多。”于吉瞪了刘协一眼,“但是我料定,蔡家不日就要将这女人秘密转移。我现在所布的符咒,乃是‘天视地听大法’,只要那女人一出蔡府,我就可以立刻察知,然后......半路出手!”
刘协懵懂的道:“您说的太玄了,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您和这姑娘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于吉轻笑一声:“该你明白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
“貂蝉,你今晚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蔡珲无奈的道。
貂蝉,也就是方才的月下舞者,此时却调笑般的斜睨着蔡珲:“我不是经常晚上跑出来吗?怎么,难道你想把我在你的蔡府关一辈子?”
“你这是什么话.......”蔡珲道,“我倒想让你住一辈子呢,你肯吗?我这小小的蔡府关的住你吗?这次好了,你被于吉给瞧见了。你那么多的身份里,有一个是对于吉很有用的......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左慈弟子啊!
于吉肯定想从你身上打《遁甲天书》的主意,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将你送走。”
“为了我的安全?”貂蝉戏谑的一笑,“说白了,就是赶我走,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做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蔡珲赶忙解释道,“我当然不想你走,可是......”
“不用接着说了。”貂蝉从床榻上站起来,由蔡珲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你么?因为若换做是吕奉先,他从来不会说可是,也从来不会赶我走。但是对你.......我只能说,相安无事的时候,你想得到我,祸事临门的时候,就想第一个把我推开。对你,我怎么会生的起一丝好感呢?”
蔡珲脸色涨红,紧攥着拳头:“貂蝉,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貂蝉轻叹了一声,“回去准备吧,什么时候你让我走,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