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的骑兵保持着尖锥形冲入蔡珲松散的队伍中。要论统兵,蔡珲的能力更在苏飞之上,但此时蔡珲刚从树林中冲出来,甚至还未再度组织起阵型,这便先吃了一个暗亏。顿时,蔡珲的精锐家将就如同切豆腐一样被苏飞从中央突破,分成了左右两拨。
而苏飞在这一次冲锋之后,却也暗自叫苦。眼前这三十人究竟是什么部队?自己先发制人冲了过来,这些人不但没有被自己压制住,反而卷走了十几条自家骑兵的性命。
而对方的损失,只有一人而已!
这十几人的死顿时激起了苏飞部队的凶性,但是苏飞收拢骑兵打算再度发起冲锋时,却发现了一个让他吐血的事实。
每个蔡珲的家将几乎都在独斗一个组成阵型的骑兵小队,这种情形分明应该是骑兵小队占上风,但是蔡珲家将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强行逆转了局面。平均下来,每个家将死时都要带走十几个骑兵。
苏飞大惊,这样下去,对面这三十人还没杀完,自己的骑兵倒全拼尽了。
决不能做这种傻事!
苏飞高喝一声:“听令,车悬之阵!”
小队骑兵的巅峰阵型,车悬之阵。此阵方圆阵相似,主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设,结成若干游阵,临战时向同一方向旋转,轮流攻击敌阵,形如一个转动的车轮。
其意义在于:向敌军的一部不断地施加压力,使其因疲惫而崩溃,己方则因为轮流出击而得到补充和休整,恢复战力。
不容质疑,这种战术是很优秀的。至少此时在苏飞手中正得其法。
二百骑如同一个漩涡般将蔡珲家将卷入其中,顿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绞杀。
一名蔡珲家将刚刚拦下七把骑兵刀,也刚刚杀了第七名苏飞骑兵,但第八刀猛攻而来时,他的臂力终于支持不住。“噗”的一声,蔡珲家将人头落地,脖子上开出了一道恐怖的口子。
蔡珲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虽然蔡珲一直学艺于大雪山,理论经验大于实践,但所谓天赋异禀,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蔡珲此人,堪称是天生武将。在局面逐渐稳定下来之后,蔡珲开始指挥被分割成几块的家将们,三三两两的组织进攻,尤其专攻敌军车悬的中轴。于是,为了保护车悬阵不破,更多的苏飞骑兵栽落了马下。
于吉也好心的加入了这场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于吉本来是不想管这闲事儿的,但苏飞骑兵队中,却有两个不开眼的,以为这老头子好对付,所以主动向于吉发起了攻击。
两道火光,将两名骑兵都变成了人形火球之后,于吉也就理所当然的加入了战场。
有了蔡珲的指挥,再加上于吉火球的协助,战况开始逐渐的倒向了蔡珲这边。这时候,蔡珲的家将只损失了六人,而苏飞的骑兵却已经损失过半了。
正当蔡珲觉得胜负已定时,耳边突然传来的惨叫打断了他的喜悦心情。
一名蔡珲家将剑锋平掠,瞬间抹过两名苏飞骑兵的脖颈,正当他杀气腾腾寻找下一个目标时......
“噗——!”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飞来的箭矢,如同死神的追魂令牌,穿胸而过,顿时结束了这家将的生命。
“怎么回事?敌人有弓箭手?”蔡珲又是一惊......准确的说是三惊。
第一惊,是惊讶敌人居然有弓箭手。
第二惊,是惊讶敌人既然有弓箭手,为什么不在双方尚未接战之前就先放一波箭雨?
第三惊,则是惊讶现在双方已经是胶着状态,此时用箭,难道不担心伤及友军?
其实,以黄忠的射术,就算是在黑夜里,也根本谈不到会伤及友军,再者说,这场上哪有黄忠的友军?苏飞也好蔡珲也罢,对于黄忠而言,都可以成为目标。
接下来,又有几名蔡珲家将死在了黄忠箭下。蔡珲这边人数骤减,再加上需要时刻提防冷箭,居然与剩下的苏飞军形成了势均力敌的状态。
而在战争中,双方实力的差距越小,战争就会变得越惨烈。现在这情况正是如此,拼杀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蔡珲辛苦培训出来的家将就只剩下了十二人,而苏飞则只剩下四十多个骑兵苦苦支撑。
蔡珲和苏飞都是心如滴血,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追杀对象会有这样一支强力的援军。
无论如何,这里的战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擒贼擒王!
“蔡澜,敌人的弓箭手在房顶上,你带五个人,去解决那箭手!”蔡珲大喝道,死了这么多人,他终于确定了黄忠的位置。
一名浑身浴血的家将应了一声,点齐了五个人向木屋的方向冲去。场上,蔡珲只剩下了六个家将,还有一个于吉。
虽然如此,苏飞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些家将的战斗力他刚才也是亲自领教过的。别看只有六个人,再拼下去,他们六个解决自己这边四十个根本不成问题。
苏飞的眼神自然瞄向了一直指挥部队的蔡珲,蔡珲察觉到苏飞的目光,也看向了最为活跃的苏飞。战意的火花在两人眼中迸发!
蔡珲连人带马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苏飞,长刀由上自下斜斩而来!
恶招临头,苏飞心知不可硬接,整个人飞身后退,长枪却如毒蛇寻穴般直刺而出。依仗长枪的长度优势,如果蔡珲敢直接往前冲,长枪就会在他胸前留下一个血洞。
蔡珲急忙勒马,三道刀气组成一个之字形激射苏飞。苏飞人枪合一,如游龙般蹂身而上,与蔡珲一瞬间就互攻了三十三招。
蔡珲越战越勇,大雪山的刀法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一时间层层刀浪如同雪崩一般压向苏飞。
苏飞却是越打越心惊,不知道对面这个难缠的对手是怎么被孙策请来的。
“当!”
刀枪对碰一记,苏飞趁机后退一步,下令道:“全军撤退!阁下好本事,我江夏军记住了!你们且给我等......”
“嘭!”
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打断了苏飞的“豪言壮语”。
一蓬血雾从苏飞背后迸出,苏飞难以置信的转过头,一把战戟,已经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抱歉。”孙策斜倚着一棵树,轻笑着道,“这戟滑手了。”
本来以孙策现在的状态,要是单独对上苏飞,虽能取胜,却也不免一场苦战。但此时苏飞被蔡珲消耗已久,早就精疲力竭,又心神不稳,孙策瞅准机会,竟是一招克敌。
随着苏飞身死,这些苏飞军的骑兵怪叫一声,甚至顾不得再管苏飞的尸首,全都拨转马头,迅速的逃了开去。
于是场上,就只剩下了蔡珲、于吉和和六个遍体鳞伤的蔡家家将。
这就是刘协的计策!
一方面让孙策引诱他的追杀部队,另一方面刘协自己则去引诱蔡珲的骑兵队。最后,两方人马在小木屋前相遇。
双方在神经紧张之下自然会本能的做出敌对姿态,而且必然会认为这些人是和对方一伙儿的。
这样一来,双方的大战就在所难免。
而最后无论是哪一方取得胜利,结局都会是一死一伤的局面。这时再由刘协二人来收拾残局,就可确保万无一失。
小木屋上,黄忠甩掉剑尖的血珠,将最后一名蔡府家将的尸体踢下了屋顶。
然后,箭壶里的最后一支箭被黄忠搭在了弓弦上:“下面的人听着,就此速退,方有一条生路。否则,莫怪我箭下再多一条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