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依然是那道月光,依然是那堆乱石。
只不过,现在乱石堆前的,不是一个貂婵,而是足足两百名精悍的骑兵。
这些骑兵虽然穿的都是统一的荆襄军制服,打的也是刘表的旗号,但他们的灵魂深处另有一杆旗,那旗子上写的却不是“刘”,而是“蔡”!
这支部队从第一任军官开始,一直都是姓蔡。所以,他们虽然对外宣称是荆襄军,但实际上却与蔡家的私兵一般无二。
“珲爷!”一名校尉回禀道:“此地便是卧龙岗了,但我们还没发现您说的那小子的身影。”
蔡珲此时左手依然缠着白布,被黄忠射的那一箭,其实也还并没有痊愈。但是没办法,于吉逼他逼的甚急,而且还开出了更诱人的价码——若能生擒貂婵与刘协,于吉死后,蔡珲就是琅琊阁的下一任首领!
若是能统率琅琊阁,蔡珲立刻便有了可以凌驾于刘表和黄祖的资本。所以,为了这一目的,蔡珲甚至不惜带伤出阵,亲自来寻貂婵。
那日兵败之后,没过两天,蔡珲便调集大队人马围住了那小木屋。却不想,小木屋内早已经是屋去人空,刘协、孙策、张仲景,全都不见了踪迹。
如果是一般将领,最多也就是烧了屋子泄愤,然后便只得放弃对刘协和貂婵的追踪,悻悻然回去复命了。
但,蔡珲却不亏是蔡珲。
.......
“将军,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而且尸体也都被处理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木屋,一名副将对蔡珲道。
蔡珲摇了摇头,仿佛没听见这副将的话。他下了马,在木屋之中转了一圈,之后又慢慢转到了屋外。
最后,蔡珲蹲下身,他忽然想起,自己带队追杀刘协那天,夜间露水湿气很重,脚下的土地都是松软的......
心念及此,蔡珲连忙吩咐士兵:“骑兵都站住别动,步兵四面散开,寻找马蹄印!”
副将一怔,旋即又不解的问道:“将军.......这里遍地都是马蹄印,找它们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所有的马蹄印都要找。”蔡珲冷笑一声,“我带人围杀这帮家伙那天,曾遇见他们不知从哪里引来的一支伏兵。我军与敌军全都是骑兵,所以战马相互践踏,马蹄印难以辨识,这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无论是我们还是那支伏兵,我们来时路上的马蹄印,肯定是冲着小木屋方向的,对吧?而你们要找的马蹄印,是背对着小木屋方向的,这些马蹄印,就代表有人从小木屋内离开。只要知道他们离去的方向,我自然不难断定他们的最终去向。”
旁边一名蔡府家将低声提醒道:“珲爷......您别忘了,最后那支敌军被咱们杀散了三十多人,那些逃跑的敌军,马蹄印也是背对着小木屋的,您怎么确定哪个马蹄印是您需要找的呢?”
蔡珲笑道:“这个我早有预料。你们找的时候,只需要找左浅右深的马蹄印就好。”
“左浅右深?”那家将不解的道,“将军,您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很简单。”蔡珲沉声道,“貂婵左腿有伤,她骑在马上,为了尽量避免触碰伤口,身体的重心肯定是偏右的,所以,她骑马时向右发力,马蹄印自然是左浅右深。”
“原来还有这等追踪手段!”蔡府家将心悦诚服的道,“珲爷真是神算过人。”
“这算什么本身?”蔡珲失笑道,“这种细节,只要你们平时注意观察,注重思考,自然也都会发现的。”
于是,在大队人马的苦心搜索之下,还真发现了蔡珲所说的那种马蹄印。
“珲爷,您看,这是不是您说的那种马蹄印?”那蔡府家将得到士兵禀报后,亲自带着蔡珲去了那发现马蹄印的位置。
马蹄印出现在树林的一条小路上,而这条路是一路向北的。从汉津向北,或者去江夏,或者是去新野,而这显然都不是貂婵要去的地方。
但是在江夏和新野之间.......
“是南阳!”蔡珲心中豁然开朗,“对,这女人肯定是去南阳找她水镜府的七师兄了!”
关于貂婵水镜八奇的身份,蔡珲同样也能想的清楚。而且,再看到那马蹄印只是孤单的一行,并没有其他马蹄印相随。蔡珲立刻便断定,貂婵肯定是甩开了刘协,自己向南阳进发了。
心念及此,蔡珲当机立断,决定亲率精锐去追击貂婵。而且蔡珲知道,以刘协的本事,貂蝉的下落恐怕早晚会被他察知。若是如此,说不定他还能在卧龙岗前将两人一网打尽。
正是抱着这种心态,蔡珲这才带着两百精骑,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
“珲爷!”蔡和来到蔡珲身边,低声回禀道,“我这里有发现。”
蔡珲满意的看了一眼蔡和,因为于吉这件事,蔡和与蔡中被迫交出兵权,现在全都被调到了蔡珲手下听用。
蔡中还在修行当中,而蔡和差不多已经学有所成。在蔡珲看来,再带他增长些实践经验,蔡和差不多便可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你发现什么了?”蔡珲沉声问道。
“地面上有被烧焦的枯枝,而且上面还有余温。由此可见,刚才这里有人来过,而且还生了一堆火。现在,这人必然还没走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穿过了这堆乱石,进了卧龙岗深处。”蔡和从容应对道。
“见微知著,蔡和,你进步的很快。”蔡珲轻笑道,“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注意到了,而且我还能断定,刚才升起这堆火的,就是貂婵......她身上的香味,我再熟悉不过了。”
蔡和点点头:“珲爷,那咱们这就过去?”
“且慢。”蔡珲打量着眼前的乱石堆,忽然道:“蔡和,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石头有什么诡异之处?”
“石头?”蔡和疑惑的道,“这不就是一堆乱石而已吗?有什么诡异的?无非也就是石块高了些......”
“这就足够了。”蔡珲道,“这石块足以遮挡我们的视线,而且......从这石头里面,我居然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这些石头肯定不寻常,十有八九,这是一种阵法!”
“阵法?”蔡和挠着头,不解道,“石头也能用来摆阵吗?”
“别的阵也许不能,但这种阵,却一定能。”蔡珲道,“因为它的名字本来就是.......”
【石兵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