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天狂风竟是那玲珑塔造出来的,只见现在那玲珑塔就在邢峰和宫煜的头顶直直下压,那股卷着的气流越搅越大,那厮杀中的二人竟对其熟视无睹,站在地上的一众人等,有些内力不深厚者已经被卷进玲珑塔之中!
此时安沛急得跳脚,拿出腰包里的凤鸣剑就要上去助阵,刚要冲上前去却被凤儿挡住,示意她先不要着急。
她能不急吗?眼看着师父都要被玲珑塔罩住了,再不去支援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进入玲珑塔了!
此时她被凤儿挡着,心中无比怨恨的看向越泽和朱雀,她家师父可是为了妖族在拼命!这二人敢情是在这看热闹吗!
此时空中的战况愈加激烈,因着玲珑塔在头顶作祟,宫煜一个分神被邢峰砍了一斧,那斧子果真厉害,只消轻轻一下便皮开肉绽,登时血如泉涌,宫煜白色衣衫上瞬间血迹斑斑。
安沛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到越泽面前脸色一横,“我师父可是为了你们拼命!你妖王可是打算要看热闹到底了?”
那怒目圆瞪,眼神似要吃人一般,面色通红,额上竟有豆大的汗珠滚落,看来她当真是着急了。
越泽并不是要看热闹,也不是不去帮忙,只是,他要寻一个最佳机会将那玲珑塔收回,顺便......劫了那开天斧!
天上那二人打的难舍难分,若是论起修为来邢峰绝不是宫煜对手,但现在他两件神器傍身,且要知道,神器助人,故现在竟与宫煜难分伯仲。
宫煜被砍了一斧之后,一只手似乎运力不均,竟然渐渐败下阵来,空中兵乓作响,惊雷滚滚,电花火石,好不热闹!
安沛在底下仰头看着那玲珑塔越变越大,山之巍峨,底如巨口,卷起惊涛骇浪翻滚旋转,似那空心大钟将人神志搅乱吸入其中,越来越多的人如纸片一般跌了进去,她眼睛血红,额上隐隐爆出青筋!
血液里有暗流涌动,忽然细若游丝,陡然彭勃如柱!搅得她心口也疼,脑仁也疼!
这感觉如此熟悉!也是,前不久才爆发过一次!
凤儿见状,慌双臂张开,瞬间化作一对羽翼丰满的翅膀,纯白如云,团团将安沛包裹其中,挡住她的视线,恐她体内力量爆发,那内力,还是压制住的好,若多这样爆发几次,她姓名堪忧。
却熟不知,她这一裹,安沛忽然眼前一片黑,娘胎里不止带出了花痴,还带出了幽闭恐惧症,漆黑一片,血液里的翻滚忽的就提升了好几度,瞬间爆裂,那冲破枷锁的快感让她发出惊天一呼!
“啊!”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天上那二人也齐刷刷回头,白衣的那位眉头紧蹙,黑衣的那位嘴角轻扬。
全部目光都聚焦在安沛身上,却没人看到越泽嘴角轻飘飘一抹笑,转瞬即逝。
那股子内力爆发将四周人全部震得身影晃了一晃,有些甚至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凤儿因本身将她护着离得最近,现下是伤的最重的一个,嘴角一抹殷红的血潺潺直流,斜歪在地上担忧且惊恐的看着。
安沛两手两脚极力张开,像隐忍了许久突然爆发的火山一般喷薄而出,她长眸一扫,众人皆抖了一抖,她大喝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邢峰,凤鸣剑“咻”一声直指他命门,安沛身子随后跟上,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
若是一剑不能取其性命,那她宁愿受他一斧也要将他杀了!千刀万剐!
邢峰眼看着那剑闪电一般飞来,不躲反迎,口中一句轻飘飘:“开!”
声音极轻,无一人耳闻,但唯独那玲珑塔像是顺风耳似的,这句话后倏然变大数倍,那吸力像是蜿蜒的长龙巨口,似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架势,可不嘛!那万年老树都被轻松连根拔起!
宫煜眼角一瞥,登时对准了随着凤鸣剑迎上前去的安沛,一脚注入了他八成内力,舍了老命外一踢,安沛半边屁股传来剧痛,整个身子弯成月牙,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瞬间带跑了几十里,一眨眼便只剩下一个白点......凤儿忍者剧痛,扑棱着方才因安沛爆发烧焦的两个翅膀慌忙去寻......
那龙吟剑直直没入邢峰的体内,穿胸而过,然后笔直朝着安沛坠落的方向飞去,邢峰受了一剑竟身子腾空平躺,让人摸不着头脑,此时,不应该先逃么?
这时,那大山般的玲珑塔劈头盖脸压了下来,似昆仑之势,如泰山压顶!
宫煜使出最后的内力双掌发力,掌心涌出一道光柱直指塔顶,但那力量实质强大,却在塔前不堪一击毫无作用,那塔离他不过一丈......一尺......一指......
是时候了!
妖族果然狡猾,最后一刻才肯出手,果然,他看上的不只玲珑塔,还有开天斧,当然......人族皇帝的心思他不是没有!
眼看着玲珑塔将宫煜和邢峰一点点吞没,他手指一指,从指间没出一根细长发亮的银线以极快的速度上前勾住开天斧,顺势一收,便来到手上,他薄唇微笑轻启,喃喃一句:“收!”
玲珑塔瞬间缩小,只消一瞬,便如手掌般同大,他的手像是有吸引力一般,那塔竟很准确的瞄准他的掌心落定。
他身后的朱雀眼神停顿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飘忽不定,然又坚定起来,面无表情,如雕如刻,似乎那刚才飘忽的一瞬是假象罢了。
他摆一摆手,朱雀利落的将剩余一干人等全数杀绝杀光不留余地!
“去将那两孩子找来......”他眉眼一弯,笑意渐浓,“似乎,很是有趣。”
“是。主子。”
无悲无喜,无风无怒,利落转身。
此时,雷不鸣了,电不闪了,风不刮了,好静......太静了。
他将玲珑塔和开天斧一同收入袖中,拂一拂袖,脚下发力,衣炔翻飞间已傲立在万山之顶,昂首扩胸,百风齐喝,他终于迎着那吹来的含着砂砾的暖风,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他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