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普渡法相又起,镇魔宝塔再去,那奇异女子似有所觉,虽双目紧闭,却也抬起了头,不见其面上有何神色,只见其身周滔天血光汹涌而起,化道道流影子,直取那慈悲普渡法相而去。
了生禅师不敢怠慢,手中法诀流转,口中佛语声声,那慈悲普渡法相四周,立时布满行行金色经文,构成一坚实壁墙,挡住那道道血光。
可了生禅师不曾想到,那血光霸道异常,一道强过一道,若再如此硬抗,只怕片刻便落得精疲力竭,忙御镇魔宝塔,凭此上古神物之威,压制住那神秘女子散发出无穷血光。
那女子侧了侧头,收了那漫天血光,又愣在了那里。
了生禅师此时心头满是疑惑,此人该听不懂如今人言,可似又听不懂上古神语,如此情形,抬手便唯有动手,毫无转圜余地,此人是谁?为何被封于镇神晶棺之内?有何故事?有何身份?这些皆是一概不知。
若按了生禅师之意愿,他并不想与此人死斗,当年他于长白山中救下魔帝水灵风之时,亦感其并非凡人,可仍愿教他救他,可眼前这人一身修为力量,绝非水灵风可比,若为乱世之魔,定将血洗天下!
有念及此,了生禅师唯手中诀法更疾,那慈悲普渡法相又暴涨了好几丈高,直入云端般,威严万分。
而那镇魔宝塔,亦化作一十二层宝塔般高,被慈悲普渡法相托于手中,俯视天地。
了生禅师一声长叹,因果循环,说不得,算不得,他不知这奇异女子是谁种的因,但如今看来,受这业果的,将变成如今这个大唐帝国!
“阿弥陀佛!”
吟了一声佛语,那慈悲普渡法相立时托着镇魔宝塔,夹带着无比威严的金光,朝着那奇异女子,笼罩而去。
凭了生禅师之功力修为,加之镇魔宝塔之威,如今天下,细细算来,除昆仑之外,定然无人能逃过他的镇魔之举。
可谁曾想,那奇异女子只是一抬头,一声清脆鸣叫冲天而起,不知是何灵禽之声,稍后便见一巨大七彩双翼自那女子身后展开,一遮天蔽日般的神禽冲天而起!
那是凤凰?不,不是!
那是孔雀?有几分似,但亦不尽然!
众人只见得那对双翼遮天蔽日,将已然笼罩而下的镇魔宝塔金光,强行挡住,双翼摆动,震开了镇魔宝塔,冲天而起!
了生禅师深知那奇鸟之威,忙稳住慈悲普渡法相,功法暗运。
“上古有东夷之国,孕天地之灵禽,神鸟凤凰,离火金乌,皆为万古之异种,可御天地之神威。”太宗皇帝李世明哑然看着那巨大的奇鸟,目瞪口呆,又竭力猜测着此为何物,尽力从自己的认知中寻找着对此。
东夷之国国主,亦是后来的帝后羲和,便是一只神鸟凤凰,其修奇异功法而得人身,擅御火之术,修为亦十分了得。
而血帝吴刚,则是一只离火金乌所修而成,说得清楚明白一些,便是一只浑身冒火的黑色乌鸦修为人身,其御火之术比之羲和,犹有过之,曾与天帝帝俊争夺天下。
而眼前这只灵禽,双翼遮天蔽日,翱翔于那神秘女子上空,一身七彩羽毛,鲜艳而美丽,似凤凰又并非凤凰,似孔雀又并非孔雀,但一身彩羽,但向孔雀多些。
又是一声清脆长鸣,只见那奇鸟双翼猛扑,七彩流光席卷天际,直冲那慈悲普渡法相,当七彩流光与那慈悲普渡法相甫一接触,便见得那慈悲普渡法相寸寸崩碎......
那光芒之下,蕴藏的乃是撕裂天地的力量!
了生禅师再稳不住慈悲普渡法相,思索片刻,甫一叹息,干脆撤掉慈悲普渡法相,伸手接住自天际落下的镇魔宝塔,回头对太宗皇帝李世明道:“造化如此!”
太宗皇帝李世明亦是苦笑,如此神力,哪是凡人可以抵挡?造化如此,又有何法?
那奇鸟缓缓低头,似在注视着了生禅师,缓缓张嘴,一道巨大的吸摄之力立时升出,它竟是要吃那了生禅师。
了生禅师立觉吸力巨大,不可抵挡,不由自主的被吸摄之力卷得倒飞而起,思绪电转之间,立时将那镇魔宝塔开启,将自己收入其中。
那奇鸟生吞了镇魔宝塔和了生禅师之后,化七彩流光融入那奇异女子体内,而那女子至始至终,没有开过口,亦没有睁过眼,若是罹恨见了,或会识得,这便是于幻梦境中,授他六道之力生灭予夺的女子。
她抬足走了两步,向着太宗皇帝李世明等人的方向走去,可也仅仅只是走了两步,便见得她再次驻足,眉头紧皱,痛苦神色毫不掩藏的浮现在了脸上。
太宗皇帝李世明和宵云公主以及卫国公李靖三人,只见那奇异女子忽地驻足不前,紧紧捂着腹部,痛苦万分。
此是为何?众人哪里说得清楚,只见那女子在原地摇摇晃晃的立了许久,方才再次举步抬足,身周血光再起,身体也化道道血光,消失无踪......
镇神晶棺崩碎,到得此时,终已成定局!
那奇异女子突然化作血雾消散,踪迹全无。
太宗皇帝李世明看了一眼卫国公李靖,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宵云公主,脸上竟是震撼与疑惑,他一生经历见识,远远超越寻常之人,但方才经历之事,亦未有几回。
便在此时,远处忽有急促脚步声起,乃一玄甲骑兵弃马沿着林间小径疾速奔来,行色匆匆,火急火燎,显然是有着紧的事情需要禀告。
到得荷塘这边,那玄甲骑兵见得四周光景,自是一愣,但好在其心性仍算毅然,未当场惊呼,扑通一声跪地,拱手献上信卷,急道:“启禀陛下,千里集报,吐蕃兵马异动,似要犯我大唐边境!”
李世明接过信卷一看,其上所书,吐蕃各部兵马聚集,齐开赴大唐西南边境,似有兵变之虞!
太宗皇帝李世明嘴角一斜,将信卷握成一团,负手回头,目中有怒有威,看向卫国公李靖,道:“西南边陲小儿,敢犯我大唐天威,卫国公可愿领兵镇压?”
卫国公李靖本欲立时应下,忽见那已然死去的国师李绩身上,突然泛起淡淡青色光芒,越聚越亮。
待那青色光芒即将凝成实物之时,太宗皇帝李世明对那送信玄甲骑兵挥了挥手,“下去。”
玄甲骑兵早已知此处非他该久留之处,早有退意,有令如此,怎不欣喜,忙迅速离去。
那青色光芒一丝丝,一道道,缭绕汇聚,最终凝成一古朴圆盘,便是那紫薇星盘!
众人见得此物,方知国师李绩仍留有余地,只怕仍有许多事情要交代。
那星盘上的符文图篆不断闪烁流转,便如一片星盘深邃浩瀚,青色光芒愈来愈盛,最终汇聚为一虚无缥缈的人影,立于紫薇星盘之旁。
“师父!”
宵云公主最是沉不住气,脱口便叫出了声,那人不是他人,便是已然死去的国师李绩。
太宗皇帝李世明和卫国公李靖脸上虽有讶异神色,但也仅仅是稍纵即逝,国师李绩造化通玄,自有法门可留一神念于人间。
不错,这便是国师李绩凭紫薇星盘强行留下的一缕神魂,不可常留于事,乃是他早已算出自己命数将至,所留后手,方便同众人商议未尽之事。
国师李绩之神魂右手轻抬,接过星盘,先是看着太宗皇帝李世明,幽幽一叹,道:“皇帝陛下,你我二人一生之梦想,似是飘摇!”
太宗皇帝李世明亦是神态沧桑无奈,他与国师李绩一生梦想为何?那便是一统万里河山,人间由人说了算!他们二人一生为此兢兢业业,一直以来,皆做得很好,可谁曾想,如今一碎裂的镇神晶棺,似将二人一生之所为,尽数荡尽......
国师李绩走前几步,将紫薇星盘递给太宗皇帝李世明,道:“早些日子,我便已算到自己命数将至,当见得那镇神晶棺之时,便确认我之命数,定与此有关,是以对于此事此物,我十分用心竭力,欲逆一番命数,唉......终归命数已定,人力难为,死罢死罢,也无他遗憾,只是那镇神晶棺之中人物,实是非同小可,陛下定要速速告知风侯与西王母,称其还未功力尽复之时,将其镇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太宗皇帝李世明点了点头道:“稍后我便遣不死卫往昆仑天宫,将此事告知于杨兄和西王母。”
若有可能,国师李绩绝不想借助昆仑瑶池天宫之力,人间灾难本该由人承担,可神魔造就的灾难,人力又如何承担,唯有神魔有力可渡。
国师李绩一阵沉默之后,道:“我于那万鬼镇灵阵中,亲见那女子身怀毁天灭地之力,被天帝帝俊亲封于镇神晶棺之中,如此便可推测,此女身份来历,只怕比之上古九国之时的风侯雨师西王母,仍要靠前许多......”
上古九国该是上古文明最为辉煌的一个阶段,时至今日,所留遗迹虽并不多,但所留故事,皆是精彩非凡,而风侯雨师等古神,便是由那个时代便存在。
而上古九国之前九霄四海又是如何模样,这便没人能够说得清楚,便是昆仑的神,也只知那个时代乃是天帝帝俊辉煌的时代,但那个时代发生过多少故事,诞生过多少人物,皆不如上古九国般清晰。
一个比十三年前险些颠覆天地的西王母还要久远的人物,一个需得传说之中的不世天帝亲手镇压的神魔,究竟意味着什么,太宗皇帝李世明不必过多思索便能想到答案。
国师李绩皱眉凝目道:“陛下需记住我接下所说的话,因这些话,便是接下来最有可能出现的三种情况。”
太宗皇帝李世明点头,国师李绩身死而仍留神魂存事,只怕为的便是如此。
国师李绩道:“若那万鬼镇灵阵破乃天灾人祸所至,镇神晶棺出亦乃巧合,那接下来的情况便并不复杂,陛下只需令那昆仑之古神迅速寻到此人,将其镇压便好。而西南吐蕃兵变,我大唐铁骑何惧?其余心术小人,又能成何大风大浪?”
宵云公主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经历得比太宗皇帝李世明要多得多,是以她最能设身处地的去分析思索,这种假设实是将如今发生的诸多事情件件分开,假设每一件事情之间皆无关联,那便是最容易应对的情况。
李世明亦赞同。
国师李绩又道:“第二种可能,便是有人再刻意谋划些什么,我查不到,却能感觉到,有一个横跨塞内外的庞大阴谋将波及整个天下,我到那天女坟林万鬼镇灵阵之时,便已见得阵图有所松动,却不至于崩溃,阵中灵力溢出,镇神晶棺已有机会吸纳聚集外界之力量......破阵之人分明有力量破解万鬼镇灵阵,却不破除,当时我想不通为何,而今日,我怕是想通了......”
宵云公主缓缓低头,目中垂泪,是的,这才是最有可能的情况,而在她看来,这十有八九便是事实,而那控制整个迷局的人,便是那身怀诛心镜的面具人!
如今,将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全部联系起来,便已然可以想通,当日他已如梦大家于洛水之畔做局,所谋便是乱此天下,最终因见得罹恨而自毁阴谋,改变计划。宵云公主本不知此事为何,但此时想来,那面具人那时便已认出了罹恨手中的魂枪龙焱,知其威力可碎镇神晶棺,欲利用他来谋划更大的阴谋。
而那面具人之前的计划,定然是直接破坏万鬼镇灵阵。可当他见得罹恨之时,心中才改变了主意,他那时放过罹恨,日后又将事情发展一步步推动至如今局面,让罹恨亲手放出了镇神晶棺中的神魔。
这才是最精妙的计划,寸寸皆心......他的目的从未变过,势要乱这中土,乱这天下,往日如此,如今亦是如此。想来那吐蕃兵变,与他亦逃不得干系......
太宗皇帝李世明眉头紧皱,这个情况多半便是事实,若是如此,天下苍生又是一番苦难......
国师李绩道:“若是如此,陛下仍可联合昆仑,只需将那镇神晶棺之中的神魔镇收服,其余难关,凭陛下之雄才伟略,定能迎刃而解。”
确实如此,这人间阴谋再大又如何?人力不可翻天,人力不可覆地......可神魔之力可以,在这个已无神魔的人间,一个毁天灭地的神魔,意味着可以预见的灾难。
面具人的阴谋,到头来不过战乱杀伐,太宗皇帝李世明一生戎马中来去,哪惧这些?唯独那镇神晶棺中的神魔,令他十分忧心。
国师李绩继续道:“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昆仑瑶池天宫中的西王母帝语花,凭她性情,只怕定会于此形式之下有所动作,若真个如此,天下危矣......”
这并非毫无可能的事情,西王母帝语花已千年光阴谋划精妙阴谋,欲翻天覆地,还上古九国之辉煌,因此造就了十三年前的连绵灾难,后虽被风侯帝瑶阻止,但其心性却真个不得不防,若于此时心生他意,只怕这个天下真个危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定然是最为可怕的情况。
宵云公主亦听得叹息,风侯帝瑶之所以能已人间安宁为本,是因他做过凡人,可西王母帝语花,所思所想,尽是已神的姿态。
国师李绩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那万鬼镇灵阵便布在那天女坟林之中,镇神晶棺此时不出,日后亦要出世,终归回来,小心留意对付便成。”
太宗皇帝李世明点了点头道:“国师言之有理,这数十年间,所经所历,哪一件不是看起来都是千难万险?”
国师李绩点头,虚无缥缈的身影,虚无缥缈的目光,虚无缥缈的声音道:“陛下可记得当年第一次见我的情形?”
太宗皇帝李世明道:“自是记得,当年国师初降唐,我于岭南而归长安,与国师于朝堂之上争论,直言国师为乱此江山的罪人,如今想来,一番争论,甚是激烈。”
国师李绩道:“其实自我降唐之前,那时天下最适合做这皇帝的人,便是你秦王李世明,睿智而果断,仁慈而不优柔,眼界辽阔,心胸坦荡,却为皇者人选。可你那时却也太过沉不住气,竟为挚友便敢与我当堂争论,你可曾想过,我既敢降唐,便是不怕他人识我机心,知我意图。”
李世明苦笑道:“自那以后,我便见识了一个陌生的大唐,父皇和大哥三弟,似变作他人一般,四妹信你极深,攻城略地,一时风光无限......而我却大受打压,兵权被夺,倒成了整个大唐最悠闲的人物,我那时一直不知道,一个降唐的人,怎有本事将我打压至此?”
宵云公主听过那一段故事,那是瓦岗李密兵败于洛阳王世充之手,徐世绩携李密和诸多瓦岗将领尽数降唐,而那之后,一直被委以重任的秦王李世明,却反倒落得被打压,兵权被夺,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后来洛阳之战,因洛阳久攻不下,方不得不重调秦王李世明披甲上阵。
国师李绩虚无缥缈的目光深深,道:“锋芒太过必折,是以我不得不打压于你,我不惜改变计划,在与西王母玩弄阴谋诡计的同时,一步一步的将你送上皇位......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个天下,会在你的治理之下苍生安居,百姓乐业,你做到了,并未负了期望。”
太宗皇帝李世明与国师李绩之间的关系十分奇特,以往一直是敌对。当时的国师李绩,还是军师徐世绩,他凭一身本领,左右着天下战乱的发展,骗了人,亦骗了神,西王母因信了她,而落得阴谋败落......他自二十五岁之时于蜀山丹枫观藏经阁中查得上古九国之秘密,窥探了古神之阴谋后,便凭一己之力,努力在人间与古神之间周旋,一步步将故事引导至十三年前。
所以在西王母帝语花未败之前,国师李绩的身份都一直从未有人怀疑,亦不会有人想到这个人拿着性命在做着一件危险而伟大的事情。在那之前,他是整个天下的敌人。
当尘埃落定之后,古神回归昆仑,永封瑶池不涉人间,国师李绩便留在了太宗皇帝李世明的身侧,继续为这天下劳心劳力。
这两个人一生未有太多交情,但却未彼此最为信任之人,目标一致,理念一致,所行方向一直,便已然足够,二人同行合作十三年,立白马之谋,灭东突厥火狼族,肃清边关,将大唐帝国,治理成中土上国。
国师李绩道:“我早知将死,是以留下这缕神魂,便是害怕去得突然,来不及交代后世,可谁曾想,真个用到这缕神魂之时,竟又不知该交代些什么!”
他直至此时,除了交代了接下来最有可能出现的三种情况之外,其余的似是一件也未交代。
太宗皇帝李世明忽地一笑,道:“那便不必交代,我与国师一生所历,哪一件事起初有过半数胜算?”
国师李绩亦是一笑,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十三年前的他,又怎想得到今日的大唐帝国?
不知交代什么,便不需交代,转头看向宵云公主,语重心长道:“小丫头,若说放心不下,便是你了......”
宵云公主听得眼睛发酸,轻声哽咽道:“师父......
”
国师李绩道:“你够聪明,但却太过聪明,我曾见过无数聪明人去做一些最傻的事情,撞得头破血流亦不回头,你亦算得其中一个......爱上一个人?真如此令人魂牵梦萦?让人愿意为之付出性命?”
宵云公主并未回答,她知国师李绩再说什么,她为罹恨已拿性命去赌了一回,怎个不是聪明的人再做最危险的傻事?
国师李绩道:“丫头,你且记着,你这身上肩负的乃是两个人的灵魂,你身上有她所有的智慧和美丽,亦继承了她那虽死不悔的爱情方式......日后做事,多想想,你是大唐帝国的公主,这天下苍生,你亦有一份责任!”
宵云公主连连点头,当年,天帝帝俊已炼魂大阵救年幼的她,下意识般将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的所有优点加入了聚魂之中,是以这小小公主,身上亦有一番故事。
与宵云公主交代之后,国师李绩又看向卫国公李靖,道:“药师兄一生金戈铁马,吐蕃兵变自是不再话下,但该当注意,若真个有人以阴谋于背后推动,此事定要小心谨慎待之,万不可大意。”
卫国公李靖拱手应下,最为悲凉不过英雄迟暮,想国师李绩乃多么辉煌的传奇人物,亦落得今日这般惨淡收场,道:“国师安心,我定谨记叮嘱,一步一营,小心待之,大力击之,扬我大唐军威,安我西南边陲!”
国师李绩道:“天策府乃当年危急时刻设计的军事部门,掌管天下兵马,如今天下安定,便就此费弃罢,以朝堂控十方兵道,以兵府辖各地府兵,化解盘杂军政脉络,减少权力来往,加强集权。”
太宗皇帝李世明点头应下,天策府乃当年李渊为他设计的一个空壳军事机构,乃打压他的所在,可当洛阳之战时,他权力重得,便渐渐将天策府发展为最高军事机构,如今费弃,却是有益无害,可令军政机构简化,权力集中。
最后,国师李绩道:“最是遗憾的,该是没有见一面薛湛这徒弟,那孩子英武仁慈,乃将帅之大才,陛下日后,可对其委以重任......”
在他说完之后,虚无缥缈的身影亦化作道道青色光芒,消散殆尽,一带传奇神话,终成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