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秦芮言饱含鼓励希冀的目光,商子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妈妈,我是很喜欢钢琴发出的声音,子祈觉得,如果我能学钢琴的话,”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如果这样的话,就能跟妈妈多一点时间呆在一起了……”
近乎喃喃的声音,却让秦芮言不禁怔然,这孩子心里是多怕她会离开啊。
怀着一份内疚,秦芮言并没有对商子祈再说什么,而是紧紧把小家伙搂住,安抚道:“子祈放心,钢琴妈妈会教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妈妈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毫无意外,她得到的是小家伙热情的回应,一点没有保留的喜爱。
尽管商晗良不在家,秦芮言和商子祈相处地也格外温情,直到不速之客的来临。
门铃响的时候,秦芮言和商子祈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拼图,一个递,一个拼,默契的不能再提。
听见门铃响的时候,秦芮言第一反应是站起身子迎客,却被张嫂挡了回去。
张嫂一边小跑着,一边对秦芮言说道:“夫人您陪少爷把,我来就是!”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门口的位置,秦芮言无可奈何,只好原地呆着。
还坐着的商子祈也在催促:“妈妈,下一块是哪一块啊?”
“我看看啊,”秦芮言一边比对,一边搜索,“是这一块!”
得到她的帮助,商子祈很快又拼好了一处图案,高兴地手舞足蹈。
被他的开心感染,秦芮言的嘴角微微翘起,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被张嫂的呼唤吸引了过去。
“夫人,您过来一下!”
他们住的是复式楼层,张嫂通过可视电话看到了来人,心中思忖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跟秦芮言说一下。
“怎么了,张嫂,是谁来了?”
“是老爷还有一位女士。”
张嫂面有难色,她是从老宅跟着商晗良过来的,知道商老爷子对秦芮言有诸多不满,她做下人的,虽然不能多说什么,但少夫人一直以为有多不容易,她是知道的。
听到她的回话,秦芮言的嘴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自从车祸醒过来之后,除过在医院见过一次商老爷子,其他时候她和他都是彼此相安无事的状态,但似乎仅仅是她个人主观想法罢了,商老爷子那头恐怕对她有太多的不满。
“好的,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嫂得了吩咐,颇为复杂地看了秦芮言一眼,其中的关心想忽视也难,秦芮言苦笑,但却没有别的办法,她硬着头皮在门口站着,迎接她的公公大驾光临。
“妈妈,你在那里干嘛啊,快过来跟我一起玩游戏啊!”
许是等了好久,还不见秦芮言过来,小家伙有点着急了。
“宝贝,你等……”
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客厅的门自动开了,秦芮言只得强打精神。
“爸,您来了!”
秦芮言笑着,打算伸手去搀扶对方,回应她的只是商老爷子发出的意味不明的哼声,还有他身旁那红衣女子的嘲讽。
“秦女士好大的谱,还是不劳您大驾了,老爷子有我扶着就行。”
这人除了沈荻还会是哪个,只见她穿着一袭红色连衣短裙,装扮明艳,更显得人十分美丽,如果那张嘴说话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可能会好一点。
来者是客,这客即使是不请自来,还有老爷子给撑腰,秦芮言忍下了这口气。
这边的动静不小,引起了商子祈的注意,不过因为商老爷子之前对他妈妈的态度,小家伙明显叫的不太愿意:“爷爷,你来了啊。”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拼图了。
看他这样,商老爷子有些不是滋味,默默将答应的话吞进了肚子。
对孙子不能训斥,但是对着儿媳,就不一样了,商老爷子中气十足。
“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这会是什么天气,就让他在地上玩,孩子在生病了怎么办?”
“我来了半天了,连口水都不给倒,这就是你父亲教你的礼仪?”
一声又一声,商老爷子数落着秦芮言,她的头根本抬不起来,委屈的要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生生受着对方的刁难。
而这一幕落在沈荻眼里,可别提多解气了,她心里想着,果然抬出老爷子是好使的。
“爷爷!”
商子祈飞扑而来,商老爷子顾不得再说话,赶紧接住他的金孙。
“慢一点,爷爷在呢,怎么不玩游戏了?”
商子祈却不说话,拉着商老爷子坐下。
“爷爷,你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喝口水,我让张奶奶给你倒水把!”
说完又小大人似的叫了张嫂:“张奶奶,快给我爷爷倒水啊!”
这一过程太流利,商老爷子还没从孙子的懂事缓过神来,就又见小家伙做小主人很靠谱的样子,至少在他眼里,比他那个妈强,一时之间倒忘了自己刚刚要对秦芮言说什么了。
“来了,马上就好!”
那边一边应着,一边张嫂就把茶水端上来了,走到秦芮言跟前,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
秦芮言何尝不知道子祈和张嫂都是在帮她,尽管心里还是难受,但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下便不扭捏地把茶端到老爷子跟前,叫了声:“爸,喝茶!”便也坐下了。
至于另外一个客人,可是自觉的很。
沈荻暗恨小家伙把自己的好事耽误了,却也没办法,现在还不好当面撕破脸皮,她便从容地坐下,还对张嫂吩咐:“把我的茶撤了把,换成美式咖啡,不加糖。”
张嫂愣了一下,也只能应下,把准备放她跟前的茶端走了,之后换了她说的美式咖啡上来。
这过程中,沈荻的态度一直很傲慢,仿佛张嫂对她就应该是如此理所应当,商老爷子看见,什么都没说。
老爷子对沈荻的态度很是放任,秦芮言不由得又想起之前她想到的问题,莫非老爷子相信了沈荻的说辞,以为商子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然为什么对沈荻总是视若无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