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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州四侠

2018-03-06 18:07:334366

第58章 尚武之城

几万只黄褐色的小飞蝎子成群聚集在蝎子精面前,一齐往张翔龙身上蛰了过去。张无音望着遮天蔽日的蝎子,瞬间觉得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上千人也会被这群蝎子活活咬死,还够它们一顿饭的。

倒是商不缺一下掏出了一块令牌,喝道:“金刚罩,去!”

张翔龙周边亮起了一层金光,完全罩住了自己的身体。密密麻麻的小飞蝎子一触金光,就会瞬间烤成黑灰。

追风看得实在很烦,杀几只妖精要这么麻烦吗?

只听徐风剑发出声音:“还是速战速决吧!”徐风剑从剑袋里飞了出来,暴风骤起,便见几道剑气闪过。徐公凌再一抬眼,那蝎子精和三只蜘蛛精均被一剑劈成两半,墨绿色的妖血淌了一地,惨不忍睹,无一生还。四人还没反应过来,徐风剑就回到了剑袋中。

商不缺见所有妖精瞬间都被徐公凌斩杀,不由真心佩服,“原来徐兄可以御剑啊?”

徐公凌握住徐风剑,坦言道:“不是我能御剑,而是我的徐风剑厉害。我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也就心满意足了。”

张翔龙见身上的金光消失了,四只妖怪也被消灭,自觉捡了条命回来。

“多谢商兄!救命之恩,此生不忘!”张翔龙对着商不缺施了个大礼。

商不缺笑道:“我倒是要谢谢徐老弟,他的剑只用一招就击杀了三只妖怪。徐老弟的家传剑法看来又精进了,一剑就把蜘蛛精刺穿了。”

徐公凌对比追风的本事,心里只觉无比惭愧:“我这点微薄的本事,还得苦练才行啊!我们离开家乡也是希望自己能更上一层楼。徐风剑!如今我以你为荣。三年之后,你会以我为荣!”

张翔龙紧紧咬着舌头,叹道:“实力啊!实力!在这世道,没有实力,连屎都不如,命比蝼蚁还要贱。公凌!我们以后一起变强,把天下的妖怪都杀光。”

马家驹抢过张翔龙手中的钢鞭对着蝎子精的尸体,一顿暴打。狂怒的马家驹满面的杀气,也不知道鞭了多少下,最后钢鞭突然脱了手,掉在一旁。

马家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怒吼:“天要压我,我劈开这天。地要挡我,我踏碎这地。从今往后,我要这世间的妖魔鬼怪,都烟消云散!”

张无音看着暴怒的马家驹暗想:“看来家驹这次又受打击了。但愿他以后认真练啊!功夫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商不缺告诉徐公凌:“我身上只有一颗万灵丹,解了小马兄弟的毒。好在其他人都无恙,这几只妖精还不知在此间害了多少人。”

徐公凌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出去吧!”

四人刚走出竹林,就看到一路人马守在外面,徐公凌的记性很好,认得是神犬帮的人。

徐公凌高声喝道:“蝎子精和蜘蛛精已被我们打杀!各位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徐公凌的潜台词也很简单,蝎子精和蜘蛛精都被我们杀死了,你们谁想死就上来吧!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二个我杀一双。

神犬帮的强人纷纷惊呆了,里面有个骑着红马,身披重甲的国字脸男子,一看就是强人头子,他吩咐一个小喽啰进去查看,然后下了马。

“你们几个人能杀得了这么多妖怪?这知著山庄有一只蝎子精,七只蜘蛛精,甚是厉害。我寨中每隔三月都得送八个男子过来供奉,饱受其害。”

张无音觉得很不耐烦:“不行你们自己进去看。”

不一会儿,小喽啰就满脸喜色,跑了回来,手里拿着蝎子精的残骸,说道:“启禀大王,妖怪全被打死了。有的被劈成两半,有的被打成肉酱。这应该是蝎子精的残肢。”

这大王立即剪拂:“多谢各位义士为我们除了此妖,请到寨中休息片刻。吩咐后厨,大鱼大肉款待诸位义士。”

张翔龙心里想去,但还是先征求徐公凌的意见:“公凌,你看去不去啊!我昨晚一夜没睡啊!”

徐公凌见这山大王很有诚意:“那就叨扰了。容我们先睡一觉再说啊!”

商不缺与三人作别:“我还要南下贩货,告辞了。后会有期啊!”商不缺把什么东西塞给了张无音,就往南走了。

徐公凌笑着作别:“后会有期!有你商不缺在,我们什么都不缺的。”

四个人来到神犬帮的寨子,这寨子建在山顶上,周围用木栅栏围着。寨子里有牛耕田,有妇人饲养牲口,和农户人家庄院没什么不同。徐公凌和山大王谈了几句,他们原本也都是庄户人家出身,耕武传家。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苦练武艺。落草为寇,主要是因为受不了恶霸地主欺压,这才奋起反抗。张无音也觉得有些感慨,人都是被逼到极点,才会奋起反抗。

寨子里的人得知那帮妖精死了,欢呼不已,纷纷杀猪宰羊,要款待四人。其中有个妇人带着十几岁的孩子,跪在四人面前:“孩子,快谢过四位恩人。是他们救了你的命。”原来这个孩子,不到两月,就要和其余七个童男送去做贡品。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被妖怪吃掉?

四人本来打算睡醒之后,吃了饭就走,无奈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实在盛情难却,徐公凌和马家驹又受了风寒,只好又留了五天。第六天卯时,寨子里的所有人亲自送四人出寨,一送就是二十里。山大王还要相赠银两,徐公凌坚辞不授,只收了些野鸡野兔,留着路上食用。

四人一路往北走,徐公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无音,商老哥临走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张无音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卷:“这是九州大地图,红点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哪里有河,哪里有山,都标注的清清楚楚。有个这张地图,我们就不用担心自己迷路了。”

马家驹问道:“现在我们离徐州还有多远啊?”

张无音比量着距离:“午时未时应该就能到。”

徐公凌刚学会骑草泥马,正想练练:“行!我们骑马上徐州。”

马家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都没有练《遏云腿法》的基本功,决定跟着草泥马跑,到极限再骑马。三人骑着马,疾奔起来,开始马家驹还能勉强跟上,十里地之后就吃不消了。草泥马不是真马,只是草和泥做的,不会疲惫也不用喝水吃草料。徐公凌见马家驹跟不住了,停下来换他上马,自己跟在一边跑。一路疾奔到未时,终于看到了徐州城。

徐公凌和马家驹均是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我得先洗个澡啊!”

张翔龙望着十丈高的城墙,喜道:“有马就是好!这么快就到徐州了。我们可得在这玩上几日,潇洒潇洒。”

张无音踩了左脚的马镫子,停了下来:“翔,我们这就下马吧!骑马的进城是要收银子的。”

张翔龙一听要花钱,也停了下来:“哈哈!还好我骑得是草泥马!可大可小!这草泥马跑起来,简直像刮风一样。”

马家驹惊觉鞋底好像漏风了,抬脚一看,鞋底破了一个大洞。

张无音笑道:“这是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啊!”

徐公凌也抬起脚,靴子非常结实,没什么问题:“家驹,进城买双新的好了。”

张翔龙和张无音走在头里,徐公凌和马家驹走在后面。马家驹突然一脸失落,对着徐公凌小声说道:“公凌,不瞒你说。我爹不同意我去凌虚宫,我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徐公凌倒也不在意:“行了,我知道了。都在我身上,放心。”

进了徐州城,四人真是开了眼界,街边铺子好吃好喝的应有尽有,到处是新奇好玩的东西。四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就住下了,开了两间中等房间。徐公凌和马家驹一间,张翔龙和张无音一间。洗完澡,徐公凌进了一家兵器店,欣赏这各种兵器。张翔龙在小摊上点了五碗桂花羹,喝得尽兴。马家驹跑到戏台那边,听着徐州本地的小戏。他也不知道唱得是啥?反正就这么一听。张无音在逛书画店,想找点较好的赝品收藏。

凌州小城和徐州大城是没法比的。这里三四岁的孩子从小就开始练基本功,或父子相传,或师徒相授,武风甚浓,民风剽悍。凌州城人打架一般是我草他,你草我,我入你妈,你砍我大(父亲),然后就打起来了。一般打着打着就会有人出来拉架,拉架的人,一般两边都认识,相互有个台阶下,也就不了了之。

徐州人却不一样,你草我一人,我入你全家。一个人打架会引发一大家族一起打架。一个人和人家打架,马上二大爷、三姨夫、小舅子就都来了。男女老幼,一起上阵,见人就砍,前仆后继。能拿菜刀拿菜刀,能拿担子拿担子,更有甚者把家里顶门杠都拿了出来。即使有人被打的头破血流,仍然会说,别管我,往死里打。即使有人被打得还剩最后一口气,仍然会说,我死以后,你们接着打。

台上的戏唱完了,唱戏的下来收赏钱,马家驹哪有一文钱给。想着赶紧溜了,无奈站得太靠前,想溜都不好溜。

不一会儿一个唱戏的小生就走到他面前:“大爷面生啊!看着赏点。”

马家驹羞红了脸:“来得匆忙,没带银子。见谅啊!”

小生不太相信:“大爷看着赏点,多少意思意思!”

马家驹臊着脸:“我真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小生不再客气:“向来没有看白戏的啊!”

马家驹笑道:“那你等等,我回去拿钱过来。”

小生脸色变得十分阴沉:“这可不成,有个物件押着也行。”

马家驹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真没有啊!”

小生厉色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客人,好不要脸,斜吊子。”

马家驹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气得想踹他。这时徐公凌突然过来了,口里喊着借过。

徐公凌站到马家驹边上,问道:“喜钱要多少?”

小生听到有钱要给,客气许多,面带微笑:“客官看着给就好。”

徐公凌直接拿出一两银子:“够了吗?”

一两银子是寻常看客给的三倍多,小生喜道:“够了够了!方才是小人失礼了,小人真是有人不识泰山。来给两位客官上茶!”

马家驹无法想象刚才还骂自己的唱戏小生,现在竟然连连向自己拱手道歉。徐公凌带着马家驹回去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在异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家驹心里还是觉得忿忿不平:“公凌,刚才你不来,我差点就动手了。”

徐公凌拍着他的肩膀:“家驹,我知道你气不过。这个世上见风使舵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你也真是的,没带钱去看什么戏。这年头有什么是不要钱的?不要和这些人斤斤计较,我们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胸襟。走吧!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溜了半天,徐州城的东西可比我们凌州强多了。”

徐公凌拿出一双牛皮靴子,递给马家驹:“给你买了双牛皮靴子。”

马家驹不好意思接下:“这……这……这不好吧!”

徐公凌笑道:“换上吧!以后我没钱买靴子,你也帮我买吧!”

凌虚宫,玄牝殿。

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仙人,望着天上的月亮,屈指计算着什么。一边是她的三个女弟子,正坐在蒲团上打坐。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位女仙人还是会笑的,这一刻她笑了,木然的表情上多了一丝喜感:“他来了!他来了!”

三个女弟子也不知道女仙人在说什么,都是一脸狐疑。

领头的女弟子问道:“师父,你说谁要来啊?”

女仙人没有回答,乐得像个孩子:“等了两甲子,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第二个女弟子小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一直神神叨叨的。”

第三个女弟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我早就说修仙之人,不能急于求成的。”

第二个女弟子答道:“三师妹,过几年封仙大会就看你的了。你起码还是五品散仙,我这七品的就不和你争了。”

第三个女弟子连连摇头,推辞:“不不不!说不定明年师父能在新来的青仙里面,挑几个天资高点的,三年之内修炼成地仙,这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我也就在这养老算了。”

第二个女弟子道:“也不知道上一甲子是怎么回事?师父一个弟子都没收,弄得我们玄牝殿就三个老姑娘,打麻雀牌都三缺一,人生无趣啊!”

领头的女子斥责道:“我的两位亲师妹啊!还想着打麻雀牌啊!先把《虚无真功》和《玄牝剑法》练好再说吧!我们本来就是破格录取的。”

只听女仙人喃喃说道:“他会是我最后一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