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芥笑着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等待李羽的倒下。对于这种气体的效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一般的正常人只要吸入五分钟，就绝对不可能站起来。

不过看这男人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理解如今的情况一般。

“你说你不是傻子？那你知不知道这种气体的成分？除非事先血液中注射有中和用的化学物质，否则的话……”

“是么，我这个人很傻的，傻到药物都没法起作用。”李羽也笑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唐芥一点都不认为眼前这个人能够撑下去，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秀的年轻人却没有一点点失去意识的架势。

“怎么回事？”即使作为身经百战的杀手，这种时候，他也开始有一点慌乱了。毕竟李羽别说失去意识了，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减小一分。

难带这人身体特殊？他曾经在报告里看到过这一类人的，对药物的抗性特别高。不过那都是训练的结果，强行提高身体的抗药性可是会大大缩短寿命的。

唐芥猛地站起来，就要呼喊外面的人进来。然而在那之前，李羽也一跃而上。明明处在浓度如此之高的气体中，他的速度却好像完全没有减慢一般。

“你……”唐芥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李羽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因为过度依赖各种气体的缘故，所以这人近身格斗并不是很强。

他甚至没带上什么小刀一类的东西，只能尽量用拳头去击打李羽的腹部。

一下，两下，三下，明明每一次都是很用力的，但是这个年轻人却看上去根本没有反应的样子。

“你的这种气体确实很有用，”李羽凑近他的耳朵，“我身体都麻木了，腹部神经一旦麻痹，你再怎么打都没用的。”

什么？这人在说什么啊？如果说神经都已经麻痹了，为什么他还能动？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你现在一定很惊讶，”李羽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向上抬了一下，连鼻子一起都遮盖住了，“不过你当初上过的那什么杀手榜，以前我也上过哦。”

杀手榜？这个人？唐芥渐渐开始感到窒息，在越来越迷糊的意识中，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杀手榜上什么时候有过这号人物。

难道是几年前的人物？可是那些人不都……

伴随着“噗通”一声闷响，唐芥在窒息中倒在了地上。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李羽知道这人并没有死。

自己无法在国境内杀这些人，那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和天堂岛那时候不一样，现在的自己可没有完善的后事处理组织。

“不过嘛，你的这种气体就借我用用吧。”李羽说着，从唐芥松开的手指中，拿出了那个小气罐。根据轻微的“嘶嘶”声判断，应该还存有一定的容量才对。

他叹了口气，对开始迟钝的身体下了命令，然后推开了门。

……

迷迷糊糊中，凯特琳似乎感觉到窗户被打开了，新鲜空气伴随着微风吹拂进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走廊上传来了不少人倒地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像完全没有抵抗一般。

等等？人？倒下的声音？没有抵抗？瞬间，脑海里就像有电流过一般，她猛地清醒了过来，大口喘着气。

“看起来好转得很快嘛，你以前在训练的时候成绩一定很优秀。”床边的李羽笑眯眯地说道，看起来就像是个坐在病床边上的护士一般。

“你……”凯特琳尽量活动了一下身体，感受着那种沉重的感觉渐渐褪去。看来即使唐芥对于自己的配方很有信心，也不敢使用过高浓度，那样自己就算事先注射过中和剂也无济于事。

“既然没事的话，那就早点离开这里吧。”李羽这么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唐芥呢？其他人呢？”凯特琳一下子坐了起来，整个屋内除了自己和李羽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她打开门，往走廊里探头望去，也是静悄悄的。明明自己在被带来的时候，有不少人在呢，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弟弟，这是你做的？”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李羽依然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大概处理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估计他们是没办法回来了。”

“你没事吧？”

“没，就是有点……唉？”就在李羽站起来的瞬间，突然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吸进去太多气体了么……真的好久没锻炼了啊……李羽在脑海里自嘲地想道，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感觉到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时候，终于取回了意识。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屋子里，不过是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居然十分钟就醒来了，真是把姐姐吓了一跳。”凯特琳温柔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

李羽回过头，这才发现两人躺在同一条被子下面。

“喂，你做什么？”李羽挣扎着就要起来，可是手中所及却是一片光滑。

“呵呵，我可是什么都没穿啊。”

“你……都做了什么啊……”李羽没想到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就变成了如今这个状况。这个女人简直不按照常理出牌，自己明明是来救她的，这时候跑还来不及，怎么两人就躺到一块儿去了。

“做了什么？如你所见咯，在弟弟你不能动的时候，随便玩了玩。”

“你指的玩了玩就是两人脱光了衣服躺被子里？”

“哼哼，你现在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吧，身体应该还僵着吧。”她伸出手，轻轻地拂过李羽的脸颊。

“所以说啊，万一那些人杀回来怎么办？”

“我相信你肯定处理好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果断地稳上了李羽。

李羽对嘴唇的触感并不新鲜，当年在训练的时候，类似的经历可不少，按照教官的说法，不去习惯这些事情，以后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可是你……这样做的话……”李羽刚想说些什么，凯特琳整个身体就压了上来。光滑的皮肤之下体温很高，似乎还有点发抖。

“你知道么……我本来今天已经做好去死了哦。”

“唉？”

“既然被组织盯上了，我恐怕到哪里都逃不掉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女孩的事情，一定要隐瞒好，这本是我的遗愿的。”

她把脸一般藏在被子里，仅仅露出个眼睛，看起来有点湿润。李羽能感觉到她有些颤抖，那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些什么别的东西。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羽知道商素昕背景很大，但是自己想不明白，究竟什么背景大到凯特琳即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说出来。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凯特琳轻轻地用手拂过李羽，“那个女孩，就是你身边叫作商素昕的那个，可是个香馍馍啊。”

“香馍馍？”

“嗯，有好多好多人都在找她，要不是她现在不出门，住着的地方又有你和一堆人的保护，早就被发现了。”

“可是，你们组织不是被商素昕那丫头背后势力雇佣的吗？你上次不是还去对付那个想取她性命的杀手吗？”

“这本来就是个普通的任务，不过倘若我们也能发现那小女孩的踪迹的话，自然不会放过。”

“是这样啊。”李羽算是明白了，那就是商素昕是块宝，几乎谁都要。明面上有不少人都受雇佣去保护她，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这些人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

“可是……我上次带着她，不是已经被很多人见到了吗？特别是在那艘船上……”

凯特琳微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瞬间，李羽就反应了过来，道：“难道，你把他们……”

“嘘……”凯特琳笑着把手指按到了李羽的嘴唇上。

这女人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把可能的人都杀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女孩究竟有什么用，不过我觉得你是最适合将她握在手中的人，”她再一次靠近李羽的嘴唇，“因为你是月蚀啊，如果你不向上爬的话……”

李羽下意识地伸手保住了她，两人身体仅仅贴合着，开始升温……

……

“我没想到弟弟你居然这么熟练呢，不是传说月蚀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女人吗？”天色渐晚，两人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不是啊，”李羽叹了口气，靠在窗边，“第一是我以前很忙，第二是接近过我的人死了不少。”

“那你觉得我会死吗？”凯特琳很高兴地靠上去。

“不会，我可以这样像你承诺。”想起刚刚发生的荒唐事情，李羽就觉得脸上一阵发热。

不过自己两人都是杀手，对于这种事情本来不应该如此上心。

“是我变了么……”他喃喃自语道。

没几个人的快捷旅馆前，停了半天的蓝色跑车终于再一次发出了咆哮，载着两人渐渐远去。

在距离那边不远处的工厂里，一堆失去意识后被捆绑四肢的人这才渐渐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