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远起身,沉沉的目光扫过众人:“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众人尽散,石成欢软倒在地上,脸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痕。
石青衫刚迈出一步,被石成欢叫住:“青衫,你等一下。”
石青衫收回脚步,转身去扶石成欢站起来。
谁知石成欢站起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清澈的眸子透着几分凌厉。
石青衫问,“二姐,怎么了?”
“青衫,你敢说今天这一切,与你无关吗?”
石青衫无奈:“我倒是想和这件事无关,可芳月都不放过我啊!”
芳月不放过,不就代表大夫人不放过?
大夫人仍在这里,她似笑非笑道:“青衫,还怨怪母亲吗?”
石青衫忙摇头:“许是那道士妄言,母亲也是为了我们好。”
石成欢仔仔细细看石青衫的神色,不像有心机和有仇恨的模样。
她心中满是疑惑,石青衫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运气太好?
失神间,石青衫挣脱了石成欢的禁锢,施了一礼道:“母亲和二姐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待石青衫离开,大夫人这才阴下脸来,冷声道:“今天这布娃娃就是这丫头弄的!这丫头真是不简单呐!”
“母亲,她真有这样的心机?”石成欢还是心存疑惑。
“哼!我若真让这小庶女从手心里翻腾出去,我就不姓墨!”大夫人着实也气了。
虽然没损失,但想起两次都栽在石青衫手上,石成欢姣好的面容也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母亲,我们一定要除掉她!”
这仇,算是结大了!
大夫人请来的这御医真是药到病除,石锦华隔天就好了。
究竟是因为什么生的病,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芳月做了大夫人她们的替死鬼,采意也回到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把采意放在石青衫身边,原本就是为了考察考察她。
将近半个月的相处,采意对石青衫真是赞不绝口,到了老太太跟前,也时不时地替她说好话。
府中上下不再闹腾,大家都在为了围猎做准备,而石青衫也没有懈怠。
敷脸,内服,裁衣,她也都面面俱到。
不说是像石成欢一样绽放光彩,但她要让自己变好,变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围猎出发这一天,秋阳高悬,微风拂面。
丞相府主子奴仆几十人,套好了马车,装好行装,准备出发。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石青衫那张小脸的气色已经不错了,唇红齿白的,再加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倒是很娇俏。
她穿着一身绛紫长裙,柔顺的长发被簪花挽起,总算是配得上她名门闺秀的身份,让众人眼前一亮。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呐!”石红绡咯咯轻笑,食指勾起了她一缕长发,轻挑更显妩媚。
石青衫扬起笑脸:“三姐过奖了,三姐坐的是哪辆马车?”
石红绡笑着摇摇头:“围猎那么麻烦,我可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石青衫面上笑着,心中却很疑惑,石红绡这人最喜欢在男人之间周旋了,她怎么会错过这个勾搭皇子、王爷的机会呢?
“呐,”石红绡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大姐会去,如果你碰到什么事就去找大姐,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顺着石红绡的目光看过去,石梦年穿着一身鲜红锦衣,没有任何丫鬟和随从,连行李都很少,举手投足都很潇洒。
石梦年穿红衣,不仅没有显出热情如火,反而让人生出一种更加不好亲近的冷淡之意。
石青衫怔了一瞬,便柔顺笑道:“大姐侠义心肠,当然不会看着我们姐妹受伤了。”
不知石红绡安的什么心,她该装傻时还是得装傻。
石红绡那一双含笑的眸子,透着些高深莫测的意味,懒懒道:“当然。”
“呦!这是谁啊?以为插着两根鸡毛就能当凤凰了?”
这讥讽的话,当然只能是从石锦萱的嘴里说出来了。
石青衫尚未开口,就听石红绡笑声轻柔,微抬媚眼看向石锦萱:“锦萱啊,你有没有在菩萨面前诚心祈福呢?”
“祈福?给谁祈福?”石锦萱皱紧了眉,最讨厌看到这个风骚的三姐了!
石红绡身材高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然是给你自己了,钟山险峻,刀箭无眼,万一摔断腿还是瞎了眼,可别怪菩萨没有保佑你。”
石红绡这张嘴,也是够损的。
话音悠悠的,却让石锦萱一张脸气得发白。
石青衫不由得抿起唇角。
她不敢对石红绡怎么样,却是把矛头指向石青衫,尖声道:“喂!听到别人咒我,你还敢笑!”
“锦萱!”
石成欢喝住了她,疾步走来,秀眉轻蹙:“红绡是你姐姐,青衫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见石成欢过来,三个人纷纷行礼:“二姐。”
石成欢向来被众星拱月,但她同样也习惯了做众人眼中的善良人:“锦萱,给你三姐和青衫道歉!”
石成欢就是石成欢,她绝非一个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她能容人,容忍之前所受过的气然后继续做个善良的二小姐。
在石成欢面前,石锦萱就是一条听话的哈巴狗,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她还是别着脸,冷哼道:“三姐,青衫,是我莽撞了,抱歉。”
石青衫余光往旁边一扫,看到老太太正在往这边过来,她对石锦萱唯唯诺诺道:“四姐,是我错了,我不该随便笑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石青衫仍旧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石锦萱露出得意的神色,不屑道:“你知道身份就好!”
“青衫是什么身份?”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吓得石锦萱身子一抖,回头一看,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石锦萱下意识地看向石成欢,石成欢的眼底满是失望。
刚才石青衫故意激石锦萱再说浑话,石锦萱一得意,没有看到石成欢在一旁不住地使眼色,更没有看到老太太过来。
“青衫是什么身份?你倒是给我说说!”老太太就差指着石锦萱的鼻尖骂了。
“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为什么连笑的权利都没有?若论生母的出身,难道你就比青衫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