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项天星呆立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杂乱不堪的垂在身后,墨蓝色的眸子浑浊起来。
他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当毁灭即将降临的时候,其前兆往往就是疯狂。我的过往,就这样渐渐地被埋葬和扼杀么,一切的一切变得如此虚无缥缈,也许很多事情的后果是渺小的我无法自己去控制的,可能自己能做的,只是去做自己认为认为正确的事情。
曾经有无数个笑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无数个笑容,就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永远地流淌着泪水,那河流的声音,却成为了我每日每夜绝望的声响。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项天星的精神濒临奔溃的边缘。
“笨蛋,别气馁,我不许你这个样子”端木冉拉着天星的胳膊。
“我像蚂蚁一样,随随便便就会被捏死,我……”
“你住口,你这样怎么可以,村民们还指望你呢”
“我厌恶忽冷忽热患得患失的感觉,我的痛,只有我自己懂。我曾经幻想过,自己一个人,在无比孤独的黑夜里,翻起自己过去。我的一切,我的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恍然如梦,都不复存在。这种感觉,我一直都很明白,也许自己是不该沉迷于过去的。”想到这里,项天星挤出了眼泪。
“圣灵,天语山山巅有一座星宿崖,那里险峻陡峭,我等在此多年,都未曾上去,听说星宿崖内有个玄星洞,他上衔斗斋星神,光耀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在此洞内修炼,功力会成倍增长,且紫宫拥拢,洞内时辰会减慢许多,村里长者相传,一年约莫是山下一炷香的时辰,我相信,这段时间足够你的功力会脱胎换骨”说话的乃是村内法长,头发胡须已然是苍白稀松。
…………
许久,项天星缓缓地开了口。
“别叫我圣灵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渺远天昊、茫茫坤宇,我就好似蝼蚁一样,今后大家都直唤我名字吧,我叫项天星”
“好,项少侠,你有所顿悟我等实属欣慰,因代代世俗所缚,我们皆不能习武,倘若魔兵大军来犯,村子的安危就由你来守护了”
“好吧,既是天命,我尽全力”项天星坚定了信念。
“还有一事,玄星洞修炼不得架筑已有的战力”
“这是何意?”项天星不解地问道。
“玄星洞乃是自然凿斧,纯净无暇,外来的杂乱功夫势必会削弱磁场,使得洞壁碎裂,不复存在,若要进得洞内,需从头开始”
“也就是说……”
项天星瞪大了眼睛。
“你要自废武功”法长严肃地望着项天星。
项天星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所谓的战力九阶又如何呢?真是脆弱不堪,不值一提,他毫不犹豫,挥掌猛击自己的丹田。幽兰色的气体飞快地从身体四面八方窜出,项天星的身体从充盈变得虚脱,顿时大汗淋漓,此时此刻他的功力荡然无存。这一击,怕是项天星真真地要告别过去的一切了。
“各位,我要出发了”
“端木冉,你跟随着大家,等我的好消息”项天星望了望她。
端木冉一言不发,走上前来紧紧地抱着项天星的脖颈,两行泪水向开了窗口,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充满了担忧和心疼。她想把肚子里的一切说出来,却什么也开不了口。
“你我生死与共,患难相随,我对你喜爱的很,倘若离苦得乐,我愿一直陪着你”项天星竟然先开口了。
端木冉并未显得惊慌失措,她痴痴地看着项天星。
“好,我们生死不离”
天空似乎变得更加清亮了。
项天星缓缓放下端木冉的手,大步向着星宿崖的方向走去,村民们簇拥道别,前排的的妇女甚至落下了泪水……
日头似箭,千万缕金光穿过树梢,射在了村子的每一寸土地。
项天星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村民们的身影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项天星朝着指定的方向行去,眼前的茂密树林杂乱地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有的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气生根从半空扎到地里,渐渐变粗,成为支撑树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独木成林的奇特景象;枝连着枝,叶叠着叶。这里没有道路,也没有人烟。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有的气根缠绕在其它的树上,越长越粗,越长越宽,最后连接起来,把附着的树绞死,地面潮湿的树叶层下经常是又滑又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一团团的藤蔓和乱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变得更加困难,再加上林子里闷热异常,身陷其中的人不久便会满身大汗。
藤蔓复杂地缠绕在脚下,项天星心想,这还不简单,拔出龙渊剑便砍,藤蔓一点点地剖开,向两边弹去,项天星埋着头,努力地挥砍,三步一砍两步一挪,走了许久路程,项天星汗如雨下,毕竟因为功力尽失,战力远逊从前,几个时辰路途走下来,身体就已然吃不消了。
项天星合上龙渊剑,扒着藤蔓一点一点往前爬,正要向前,藤蔓突然“嗖”地变成了无数巨蚺,向项天星的身体缠绕而来,只一瞬间,项天星就不得动弹,项天星大惊,冷汗直冒,他“啊”地大叫了一声,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头脑在一震刺痛中惊醒,原来自己因为过度劳累,误将蔓藤看成了巨蚺,此时此刻,藤蔓依旧是藤蔓,自己仍然属于自己。
项天星拭了拭额头的汗水,本想就地躺下歇息一番,奈何肩上压着沉甸甸的责任,身体已然是投降了,但大脑可是一直在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