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开始顺着额头往下滴。
曾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苏母,如今已经愤怒地失去理智了。
李依染艰涩地开口:“妈妈,你听我解释……”
“不用跟我解释,刚刚你跟阿钰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踢开脚下碎片,苏母迈步到她跟前,“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我竟然一直没看出来你本性如此浪荡,难怪阿钰一直看不上你!”
苏母的嘲讽,让李依染彻底慌乱,“妈妈,不是的,那照片里不是我,是有人刻意陷害的!”开车到酒店的是她,可她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苏钰的事。
“不是?难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妹?!”苏母转头对身后的佣人吩咐道:“请李小姐回去吧,我们这里养不起她这尊大佛。”
什么回去?
她只知道从她进苏家开始,便没了退路,她是苏家人,现在让她回去,是不要她了吗?
“茉姨,茉姨……”慌乱中,李依染不禁出口二十年来与苏母最亲密的称呼。
可惜,无论怎么叫喊,她依旧被众佣人一起使力,强行拖到苏宅外,她的衣物东西,也被毫无章法的全数扔在地上,散乱的如同她此时的心,破碎不堪。
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此刻连平日恭敬的佣人都忍不住开口奚落。
“哟,少奶奶,对不住啊一时劲儿大,摔疼了吧?”
“叫什么少奶奶,现在都被赶出了苏家,就一破鞋,呸!”
“赶紧锁门,多看一眼都脏眼。”
咔嚓!
苏家大门被锁上,隔着镂空雕花的大铁门,苏宅在烈日中显得渐远,明明就是一门之隔,李依染却感觉远的让她追逐不上。
“砰砰砰!”
李依染猛烈敲打着门,“你们是什么东西,放我进去,我要见茉姨,这都是误会我是被人陷害的!”
门内未离开的佣人冷笑,“我说李大小姐,我们夫人这么请你出来已经是给你极大的面子,是看在李太太的份上,你再不识好歹,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我要见茉姨,不!我要见阿钰!”拍着门,李依染有些慌乱。
佣人传来阵轻笑,仿佛是在嘲弄,“还在做白日梦,那你等着啊。”
这一等,便到了日头落下,苏家里依旧人来人往,却无人理会守在门外的苏家少奶奶,不,应该是前苏家少奶奶。
未等来苏家任何人,倒是等来李家的人。
李继带着一众李家主事,从豪车上下来,像是在表明某种态度,跟李依染隔着段距离,冷眼看着她。
“染染。”
“爸爸?爸爸,你快帮我解释一下,那照片上的不是我,我没有做对不起阿钰的事情。”李依染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改失落,奔上前抓住李继袖口。
并未直接回答她,李继让人挪了把椅子出来,从兜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燃一支,深吸口气,才道:“小染啊,这些都不重要了,解释没有用,你该考虑的是怎么把李家抠出去。”
李依染有些懵,虽然能明白字面意思,但此时大脑处于空白,“爸爸,你,什么意思?”
李继再重重吸了口烟,开始有点不耐烦,“为了保全李家,能在苏家怒火下存活,你乖乖把离婚协议签了,不要再妄图解释,你应该也不想我们大家跟着你受牵连对吧?”将烟头摁到一边,“以后别再来苏家了,我在郊区给你租了房子,你去那儿住段时间吧。”
见李依染一副呆愣,有李家分支主事忍不住站了出来,“大小姐,现在苏家只将这消息传到李家,并未对外公布,已是天大人情,你就消停点,别让苏家为难。”
李依染一脸惊恐,这些往昔对她慈爱的人,今日怎么都如此刻薄、残忍,“不是,你们信我,那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没做对不起阿钰的事情!”
“啪!”
李继重重给了李依染一耳光,让她白皙小巧的面颊瞬间红了大片,甚至红肿,让人看得摄目。
“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又对身后保镖开口,“让大小姐按了手印,直接带到郊区去!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直到李继离开,李依染都还处于空白期,这么几年来本就被撕扯空白的心,更是空洞的仿佛被人掏了去。直到保镖将她一路拖拽离开,扔进郊外一半旧洋楼,她都呆愣如同躯壳。
这种以呆愣为日常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被突然上门的李瑶瑶给打破。
李瑶瑶身高不如李依染,却依旧倔强的抓着她的领子,让本就消瘦不少的李依染看着更弱不禁风。
“扫把星!都怪你!妈妈病重在医院,你还在这里自在!你还有没有良心,妈妈那么疼爱你!她都快死了你都不去看她一眼!李依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的话让李依染从懵懂到激灵,仿佛大冬天被人泼了盆冷水般清醒,反抓住李瑶瑶的手。“你说什么,妈妈怎么了?妈妈到底怎么了?”
李瑶瑶用怀疑的眼光看她,“你别说你不知道,妈妈因为你的事情病倒了,现在越来越重,医生说……说她时间不多了。”李瑶瑶声音哽咽起来。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妈在哪家医院,带我去!快带我去!”
李依染焦急的模样不像骗人,李瑶瑶半信半疑,但还是开车将她带到医院,可惜却在VIP病房外被李继拦截。
就算是李继从小疼宠的李瑶瑶,也不免让李继生气,“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嫌你们母亲受的刺激不够大吗?赶紧滚!不要出现在你们母亲面前!”
他指着李依染,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能看出来是有多生气。
李依染双手紧拽,紧张、又害怕,怯怯的看着李继,哀求道:“爸爸,让我看看妈妈行吗?只一眼就好。”
她的苦苦哀求李继并未看在眼里,反而觉得厌烦,不耐的让保镖介入,“将大小姐带回郊区住处,夫人一天没出院,她一天不许来打扰夫人。”
无论她怎么哭嚎,李瑶瑶如何帮腔,李继都如铁打,一丝希望都不给,直至李依染被拖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