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李依染的低气压让李瑶瑶倍感不舒服，想了想，对着李依染拍了一巴掌，“喂！要不要去喝酒，我陪你啊！”

“昨天晚上……算了，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你最好让司机接你回去。”李瑶瑶很想质疑凌佳佳设计自己的真实性，却没那个勇气，有时候这种小风浪远比大风大浪更容易让人心寒。

出了电梯，李家的车子已经在办公楼大门处等待，从这里一直到李依染的公寓，车子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李依染已经下车，李瑶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扯了扯她的袖子，“李依染，你别想不开啊，这种朋友不断了留着过年吗？我知道你脑子不好使，没关系不还有我吗？”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嘴上从来每一句好话，自己笨还非扯着别人跟她在同一个智商水平。

“滚吧你，废话那么多。”

不等李瑶瑶还击，车子已经发动慢慢驶离这栋公寓，只听到李瑶瑶随风而过的大吼：“李依染你个脑子进水的丑八怪！”

李依染笑笑，心情好了不少。

整个京都最受瞩目的年会，让一众圈子里的名媛大小姐们刷爆了屏，这无疑被看作是个不错的相亲酒会。

在年会头一天，李瑶瑶再次登门，带来了一个大礼盒。

“你的礼服，我帮你挑的。”

她霸占了李依染的一整个沙发，刚烤好得曲奇大半都进了她肚子里。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她一贯喜欢的风格，将剩下的曲奇用纸袋子包好，李依染撵人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李瑶瑶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我们去个地方吧？”

“下雪，不想出门。”李依染已经在家里宅了好几天了，除了必要的食材需要买，不然她不会出门，苏钰公司那边为给她任何辞退或者强制要求上班的消息，她也乐得不去见讨厌的人。

李瑶瑶突然正经了神色，“我们去看看妈妈吧。”

这话让正收拾礼服的李依染手一顿，“好。”

两个人买了花，一路到山脚下，气氛一直低迷，有点压迫。

上山的路被人打扫过，却依旧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两人的黑伞上一路也被渐渐染白，看起来有几分萧条。

待她们走到叶素的墓碑前，那里已经站着个男人，高大的体型，一身黑色的正装，应该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他的肩膀、头上、鞋面上，都铺了层白雪，让他看起来如同座雕塑。

李依染清楚的记得，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正好下山的那个男人。

“这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李瑶瑶碰了碰李依染的伞，悄声道。

连李瑶瑶都不认识，那说明这人跟李继没什么来往，以李依染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的经历，她也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那……会不会是叶素单方面的朋友？

将花束放到墓碑前，那个男人依旧没一点反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叶素墓碑上的照片，仿佛是在回忆过去。

“请问……你认识墓主人？”李依染试探性问道。

李依染的声音让男人渐渐回神，眨动的睫毛上带落一连串积雪，看起来如同眼泪。

“你是……”男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有些凌乱的胡渣白了好许。

李瑶瑶从李依染身后探出个脑袋，她对这个男人也十分好奇，“我们是墓主人的女儿。”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最后落在李依染脸上，“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

摸了下自己脸颊，李依染很高兴别人能这么评论她的长相，从来都是。无论是叶素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还是因为十分想念叶素。

“请问，你跟我妈妈熟识吗？”

对于李依染的问题，男人想都不想便点点头，“很熟。”

刚刚男人的目光全在李依染身上，还称赞她跟叶素长得像，这让从来爱在这事上较劲的李瑶瑶不开心，“那我们怎么没见过你！你撒谎吧！”她从未见过叶素这个朋友。

李依染扯了她一把，“你少说话。”

男人不在意的笑笑，看着李依染目光十分柔和，“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有缘再见了。”

说完，男人拿起一旁已经被雪掩盖的黑伞，撑起独自朝着下山那条路走去。

李依染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总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感，那种孤寂跟委屈瞬间化作眼泪从她眼眶而出。

“喂！你哭什么！”李瑶瑶吓了一跳。

李依染有些懵，抹了把脸上的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哭的，为什么哭。

“没事，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你去说，我在这里回避。”

李瑶瑶看了看李依染，又看了看叶素的墓碑，警告道：“不许偷听啊！”

下山的那男人已经走远，李依染清楚的看到他上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气度跟刚刚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在回去的车上，李瑶瑶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男人的事情。

“李依染，你这么多年没去上班，请柬是怎么拿到的？”

有些走神的李依染随口回道：“没拿。”

“什么？”李瑶瑶差点从座椅上站起来，“明天就是年会了，你告诉我你没拿到请柬？李依染你是要气死我跟爸爸啊？”

“我没说我不去。”李依染依旧看着窗外，一点都不着急。

李瑶瑶更着急了，“你没请柬，你以为你能跟苏钰哥哥他们一样，刷脸吗？”

“嗯，刷脸。”

这话让李瑶瑶有些火冒，忍不住嘲讽：“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那种宴会你要是能刷脸进去，我……我名字倒着写！”

这件事上，李依染仿佛胸有成竹，斜了李瑶瑶一眼，“不用名字倒着写，别没事儿给我找事儿就成。”

“哟呵，你这么有把握啊！我等着啊！”李瑶瑶是真跟李依染杠上了，不服气的很，“我那天就在门口堵着，看你是怎么进去的！”

把握？

李依染忍不住自嘲，她能有什么把握，只是抱着必须成功的心态，去在门口堵着苏钰，这样赌一把，成功几率小的她自己不敢想，只是……被拒绝后可能会有些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