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眼睛眯得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完全闭上，叶笑却在那道细不可见的眼缝中看到了愈发强烈刺眼的神光，呈现出生死幻灭，世间轮回，连同叶笑的心神也要一并吸引进去，最后完全闭上了眼睛。

叶笑心脏猛然一缩，浑身难受至极。

“起码是武神高阶！”

一股仿佛来自远古的气息瞬间降临，叶笑觉得自己似乎浑身被剥光了，没有任何一点隐私可以隐瞒，脑海中那段历史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暴露出来。

叶笑暗道不妙，苦苦支撑。

就在此时，似乎一抹有亮光闪过，将那神秘浩瀚的宏大气息一扫而光，一切顿时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熟悉的场景让叶笑想起那已经融入自己灵魂的一小点亮光。他如释重负，浑身所有力气被抽走，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

老头突然狼狈地往后摔去，像是用力拉着某样东西的时候绳子突然断裂了。

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深处有疲倦之色一闪而逝，道：“小伙子，这个问题我答不出来，换一个吧。”

叶笑轻喘道：“为什么？”

“圣界给你太多，老头子看不清，换个人来问这个问题还好，就你不行。”脏兮兮的老头神色严肃。

“不如替我猜猜？”叶笑不依不饶。

“命运至，或是成功，或是天倾。”老头鼻孔朝天，干脆利落。

“为什么？”叶笑面沉似水。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老头子时间不多，你不要让我失望，嘿嘿……”

在一片放肆的笑声中，脏兮兮的老头身影渐渐变淡。

叶笑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但在最后消失的刹那间，竟然隐约闻到一缕少女体香，不由得脸色古怪，喃喃道：“这老头是不是变态。”

……

距离叶笑几十里外的一个小酒肆中，一个昏昏欲睡的脏老头突然一头栽倒，连忙狼狈爬，指着空气破口大骂道：

“小子不知好歹，老娘亲自给你通风报信，你居然敢骂我。”周围之人惊奇地看向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

……

凡人国度，赵国境内。

叶笑站在老头留下的烂摊子前，脸色凝重。

“天机入世，游戏人间，这世界要乱了吗？”

老头的身份他猜得七七八八，想必是这一届的天机圣女。

历史上，天机圣女超凡脱俗，不染红尘，凌驾于尘世之上，以无上智慧堪破天机，为世人指引方向，在大千圣界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大千圣界每次即将迎来剧变之时，天机圣女便会以不同面孔入世，或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或是穷困乞丐，亦或是少年少女，变幻不定。

入世之后，天机谷便会选出新一任的天机圣女，而已入世的圣女在世人的眼中如昙花一现，只有寥寥数人见过他们，然后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这是一个千古的谜团。

“命运至，或是成功，或是天倾。我是‘命运’？”

叶笑喃喃自语，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遮天蔽日的恐怖巨爪，心里面感到万分压抑。

“恐怕要变天了，我才武王二重。”感受着自己的修为，叶笑心中发苦，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今天刚刚突破的境界，在和姬胧月打闹中无声无息就突破了，神识修为一到，体内修为便能迅速跟上。

叶笑才修炼不过几天，这样的速度已经是惊世骇俗，但他完全没有感到高兴，反而随着修为增长感到越来越压抑。

似乎……他正在离某种大恐怖越来越近了？

叶笑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头留下的烂摊子，转身离去。

……

三个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姬胧月手里大包小包的，塞满了各种胭脂香水和衣服。

叶通抱着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艰难地往这边挪动着。

叶笑惊讶，以叶通武者九重的修为，就算是精铁也不至于这么吃力吧。

“师傅！师傅！捡到宝啦！”叶通一看到叶笑，兴奋大喊道。

叶笑伸手虚抓，一股恐怖吸力迸发，将叶通手中之物吸了过来。

姬胧月瞳孔一缩，“噬灵圣体？”

看见这一幕，她顿时心生无数疑惑，不知道叶笑为什么可以使用噬灵圣体的独有技巧，在她眼里，叶笑身上的神秘面纱更加厚重了。

“看她，被为师的惊人实力震惊到了。”叶笑手里提着这块黑乎乎的东西，淡淡道。

“师傅，我好崇拜你。”叶通眼中有星星闪烁，显然也是被叶笑这一手惊到了。

姬胧月刚想问叶笑为什么可以使用噬灵圣体的独有技巧，看见这两师徒一唱一和地嘚瑟样，顿时不想说话了。

“为师给你看看，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叶笑掂了掂手里的东西。

好家伙，还真有点沉！

只见他右手单手结印，一个奇怪的术印浮现，术印表面似乎有无数山水河流一闪而逝，蕴含着一股庞大的莫名伟力，似乎有天道投射其中。

“啪！”叶笑一巴掌拍在这块黑乎乎的东西上，那神秘的术印融了进去，然后没了声息。

“这个印是……”姬胧月失声，叶笑给她造成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她认出了叶笑结出的术印，那是炼器宗至高无上的十二式手印中的“探”印。

炼器宗是一个很老的宗派，在大千圣界地位超然，从不参与任何争斗，只醉心于炼器一道，其宗门内部强者无数，有着数位武神坐镇，更是与除了本宗以外的许多武神也有着不错的关系。

炼器宗有着至高十二式术印，这十二式印极难掌握，就算是炼器宗内部也只有寥寥数位高高在上的武神掌握了而已，如今却在叶笑手里出现了十二式术印中的“探”印，这怎么不让姬胧月震惊？

“你……”姬胧月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谁！”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无所不能，嘿嘿。”

叶笑打了个哈哈，没想到居然这个术印经过那么长的时间还流传了下来，真是令他意外。

姬胧月恢复了平静，沉默片刻，道：

“算了，你有你的秘密。”说完便不再出声，心里面掀起的惊涛骇浪却是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