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芊儿提议一起住校后,夏蕊蕊就动了心,尤其是一想到上次被他轻薄的场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眼看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关于住校的事,她却一直没提,一是不敢提,二是估计提了也是白提。
这天晚上,夏蕊蕊终于下了决心,不试一试终归不甘心。
午夜十二点整,她拉开卧室门,不出所料,一名女佣雷打不动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走廊上,端着托盘往书房走去。
夏蕊蕊迎上去问,“这是什么?”
“安神汤。”女佣答。
安神汤?
她一直以为是用来提神的咖啡,因为大少爷是个工作狂,自然也成了夜猫子,每天都熬到很晚才睡觉。
“给我吧。”夏蕊蕊不由分说接过托盘。
女佣一副巴不得的样子,又有点不放心地嘱咐一句,“夏小姐,你放下就走,千万别惹大少爷生气。”
“我知道,你去睡吧。”她答应一声,一边走向书房,一边好奇地看了看所谓的安神汤。
浓赫色的液体已经凉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原以为是提神醒脑的咖啡因,变成了安神静气的助眠药,难道大少爷每天工作到那么晚是因为睡不着觉?
不过也不奇怪,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每天要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哪一件都不是小事,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眠差也是正常现象。
到了门口一看,书房很大,也很豪华,硬朗风的装修加上大面积的黑与灰色,是他最喜欢的风格,男人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对着电脑手指翻飞。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迷人,这话一点不假。
尤其是像大少爷这样的极品帅哥,盯住屏幕的目光比平日更深邃了几许,薄唇轻抿着,透着一股专注的魅力。
夏蕊蕊生怕打扰了他,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子边,再轻轻端起碗,正准备往桌子上放的时候,男人突然伸了一个懒腰,将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只听见啪地一声,汤药飞溅而出,洒得到处都是,桌子和键盘无一幸免。
“蠢才,你怎么做事的?”
靳司曜怒骂一声,跳了起来,还好,身上没沾上脏东西,就是电脑……视线里屏幕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双手按在键盘上手忙脚乱地擦抹着。
“住手。”
他大叫一声,提起那双白嫩的,现在却沾染了黑糊糊液体的小手,恨不得剁了那几根破坏的小爪子。
“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夏蕊蕊并不知道刚才这一洒毁坏了他的心血,只以为他洁癖症又犯了,下巴努着键盘道,“我保证弄干净。”
靳司曜这才发现不是女佣,唇一挑,喝问道:“你这么晚不睡,跑来干什么?”该睡不睡,跑来搞破坏,她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自己刚刚闯了祸,大少爷正在气头上,住校的事肯定不能说,她急中生智,编出一个理由来,“张姐突然肚子痛,让我帮她送安神汤过来。”
“你就这样送?”靳司曜指了指满桌子的浓黑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揶揄道。
夏蕊蕊急忙提出:“我再帮你煮一碗?”她也发现电脑文件出问题了,情知犯下大错,只盼着能将功补过。
“还不快去。”
靳司曜瞪了她一眼。
“是,马上好。”夏蕊蕊转过身的那一刻,不禁吐了吐舌头,还好还好,大少爷没发飙。
来到厨房,她却犯了难,那碗汤药是由哪些药材熬煮而成,放多少,加多少水,对此一无所知。
安神药?
有了,她记得小时候老做梦,妈妈用百合、莲子、酸枣、茯神、玉竹放在一起煮,睡前喝下一晚安枕到天亮,效果棒棒哒。
说做就做,夏蕊蕊是个吃货,对家里的食材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找齐配方,然后架锅起火。
半个小时后,估摸着汁气都煮了出来,关火、盛碗,加入适量糖搅拌,欧拉!
她用力吸了一口飘出来的水汽,唔,香香甜甜外加淡淡的薄荷味,铁定比那碗黑糊糊的安神药好喝多了。
夏蕊蕊端着碗小心翼翼地爬上楼,直接来到书房,看见秦风和一个人在屋子里鼓捣电脑,大少爷却不在。
“夏小姐,大少爷让你送到卧室去。”秦见一抬头看见她一脸蒙逼地站在门口,连忙向她转告指示。
她道了谢,便往卧室方向走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夏蕊蕊也没空多想,象征性地轻叩了一下,便推门而入,外间没有人,应该在内室。
她刚刚走了两步,听见身后的门卡嗒一声锁死,心忽然一沉,大少爷又想玩什么?门一锁,万一大少爷又像那天一样“耍流氓”,可就是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大少爷,我把汤放在茶几上了,晚安。”夏蕊蕊着急一句,正要放下碗,里面传出他不容置疑的声音,“端进来。”
夏蕊蕊犹豫了,可是门已经锁死,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极致奢华的卧室里,依然大面积运用了黑与灰色,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就像他的人一样,即便静静地站着,也让人莫名地敬畏。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床头灯,灯光调得很柔和,正对着床头,男人倚在床靠上,就着灯光在看书。
许是罩上了一层温和的光晕,男人身上的冷酷与暴戾交织的可怕气息收敛不见,活像个安静的美男子。
这一刻,一切显得安宁而美好。
可是她却不敢大意,踌躇着不愿意上前。
“怎么了?”
许是半天不见动静,靳司曜终于从书上抬起视线,看到站在暗影中的女孩时,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
她穿了一件普通的布满花朵的家居服,一头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手中的碗冒着袅袅热气,令处于暗影之中的她,一张脸愈发朦朦胧胧的看不大真切。
可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像出,此时的她定是咬着唇,纠结不已。
偏偏,她越是纠结,他越是想要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