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逍遥允三人,结束了定陶之旅,快马加鞭,不日便到达了大名府。
这大名府也可谓历史悠久,与中华人文发端同步。炎黄时期,为黄帝部落及其后裔昌邑封地。春秋时期,齐桓公在此筑五鹿城,随着中国大运河的开通,隋唐时期位于永济渠畔的大名府开始崛起,成为黄河以北广阔地区政治军事文化经济中心,现在与应天府一个级别,也作为了为东京汴梁的陪都,自然也就繁华异常,这里就不再赘述。
因为有要事在身,故而一入城,那栾廷玉便带我俩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栋大宅子前面。
这座宅子甚是雄伟,朱漆大门紧闭,顶端悬着红底金漆匾额,上书“史府”两个大字,粗壮结实的门柱两旁也挂了两条长匾,龙飞凤舞地也不知写了什么豪迈之气,门口两尊石狮威风凛凛,风雨不动,岿然守护。
主人姓“史”不姓栾,那这不是亲大哥还是怎地?我有些疑惑。
栾廷玉下马上前,轻叩门闩“砰砰砰”。
不多时,门“轰隆隆”开了,从内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
“敢问何人到访啊..”老者语气未毕,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敲门的栾廷玉,顿时呆住了。
“薛叔,我是廷玉,我回来了!”栾廷玉激动喊道。
“廷玉??你是二爷??你真是二爷??”被称作薛叔的老者登时喜极而泣,一把抱住栾廷玉双臂,“哎呀二爷啊你去哪里了啊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二爷啊~~~”。
靠这么大岁数了,说哭就哭,演技,绝对演技!
“薛叔,是我,我回来了”,栾廷玉也有些动情。
那老者嚎了几声,立马回头朝着庭内大叫,“快来人啊,快通知老爷,二爷回来了!!”喊毕,就听内里一片呼喊喧闹。
“回来就好,二爷快快入府,大家想念你得紧!”老者喊完了,回头说着把大门敞开,接引道。
栾廷玉倒未忙着进去,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我俩道“主公,请!”
“栾兄不必如此,我们随意便好”,说着我推搡着栾廷玉,与之一起进入史府。
喝,果然是气派非常。院内宽广辽阔,粉墙环护,虽是晚秋,绿松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一带水池,白石板路阡陌交通,突兀几处,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好不雅致!
正欣赏间,只见厅落内苑呼啦啦涌出一群人来,当头一人,四十岁上下年纪,八尺身材,头戴软纱英冠,身穿紫绣虎袍,腰系红编双穗条,足穿一双嵌金线飞鸟靴,端的是与栾廷玉一般的好汉子!正疾步飞奔而来。
人未至,声先到,“二弟!!”来人大喊。
“大哥!!”栾廷玉不再前行,“噗通”一声跪在庭中!
“二弟!二弟!”那人来至近前,也“噗通”一声跪在栾廷玉身前,一把抱住,“二弟啊你去哪里了啊想死大哥了啊~~”
哎呦我滴妈呀,还要夫妻对拜咋地?!
“大哥,二弟惭愧!”,二人抱头痛哭起来。众人也在一旁抹泪。
哭了许久,那大哥止住了哭声,拍着栾廷玉后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再走了,大哥知道你心里苦楚,二弟勿忧,大哥又帮你物色了几位名医,有一位曾在内务府待过,端的是好医术,就算治不好,大哥养你一辈子,大哥养你一辈子!....我苦命的二弟啊!~~”说着又抱住了栾廷玉。
那大哥说到这里,栾廷玉陡然一惊,立马跪着转身,朝我一拜,对大哥说道,“大哥别忙,先来拜见我主公!”
“恩?”那大哥止住唏嘘,“二弟,这是...”
“大哥,此乃我今生之主,逍遥公子,”栾廷玉站起来,抖抖手脚,挥舞了几下,“大哥且看!”
“这是...这是...二弟你痊愈了??!!”
“大哥!我好啦!全好啦!大哥这不是做梦,我全好啦!!”栾廷玉手舞足蹈。
“哎呀我苦命的二弟啊真是苍天有眼那!大哥今生虽死无憾啦!!大哥为你高兴啊呜呜~”说着又要哭起来。
栾廷玉又跪下了,“大哥别哭,我之痊愈,全赖我主公神鬼莫测之术!”于是,栾廷玉就跪在庭中,絮絮叨叨的把我俩之间的奇遇说给大伙听。
“整个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就来找大哥了!”栾廷玉终于说完。
“哎呀哎呀”,周遭大伙纷纷嗟叹感慨,一片嗡嗡。
那大哥听了大惊,也跪着转过身,“公子神人,请受史某一拜”,说完便磕头。
“史兄请起,我与栾兄一见如故,故而出手,别无他意。”
栾廷玉说道“主公,这便是栾某日思夜想的大哥-史文恭史大哥!”
“啊!”我惊得跳了起来!史文恭?!我的天哪是史文恭!我咋就没想到呢!这可是卢俊义、林冲的同门师兄弟啊!那武力值可是了不得!乖乖,这俩高手在我眼前,我也真是醉了!
“主公怎地了?!”栾廷玉也吓了一跳。
“哦没事没事,可能站的久了,脚底突然疼了一下”,随即我赶快扶起二人,“史兄、栾兄快起,二位英雄,我早已慕名已久,不想今日在此有缘相聚,实在是三生有幸!千万不要再拜我这小弟,折煞我也。”
那栾廷玉也知我脾性,也不多话,便扶着史文恭同起。
“让公子久立,我之过也,公子快入内室!”史文恭随后回头道,“传我的话,摆酒设宴,府内欢饮三天,我等要为逍遥公子到来和二弟康复庆祝一番!”
“是!”众人欣喜领命而去!
我们三个男人也相拥而走,小倩紧随。
于是乎,这三天里,我便和这两个中年男人过起了吃流水席、听唱大戏、游步行街的逍遥生活。
我也是真逍遥了,我三人是吃则同桌,睡则同床,浴则同池,这哥俩的热情我滴妈呀,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嘛!
哎呦呦看这府里的丫鬟一个个的,有的胸大如云,有的臀翘紧绷,有的长腿料峭,有的朱唇香舌,低眉顺眼的伺候我,痒痒的我是真想一把拉过来钻被窝,只能一个劲儿的做梦啊,小倩看我这样也是娇羞不已,有时看我眼睛色眯眯的还会吃醋一般的拽一下我的衣角,挠得我真想立刻把这小妮子办了!只不过大事还没一撇,尚需心无旁骛。
当然,我此来大名府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忘,那史文恭得知后派出家丁佣人,在城内天仙阁等各处名胜豪地遍访李师师的芳踪,若有消息自会第一时间禀报。
终于,到了第三日傍晚,我还在茅房独享私人空间的时候,史、栾一直在房间里聊着,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须臾二兄弟来找我,一遍两遍的看我老不出来,就干脆在茅房外候着,你俩这是要“三顾茅房”还是咋地?!我本来拉的就不爽,你俩一杵,我还拉个屁啊!才蹲了一小会,看你来急的,好像我蹲了一天似的!好了好了,我不拉了,你俩拉吧!!我提着裤子出来了。
“主公,你出来了,我兄弟二人正有要事禀告”,栾廷玉说道。
哦,原来你俩不是嫌我占着茅坑不出来,是找我有事啊,好吧,两位哥哥有何事如此着急?”
“请公子入内详谈。”史文恭请到。
屋内,一桌,三张椅子,家丁掌了灯,我三人围桌而坐,烛光摇曳,晃着我三人凝重的脸,小倩立在我身后。
“公子,据家丁探得,那李师师姑娘早已返回汴梁。”史文恭说道。
“靠,这样啊,好吧,没办法,我明早便启程赶往汴梁!”死娘们,没事瞎鸡毛疯来疯去干啥,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接客啊!跑死我了!
兄弟二人呆了呆,没说话,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噗通”跪下,“主公在上,请受史文恭、栾廷玉一拜!!”
哎呦又来了,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噗通”啊,有话直接说不就行了么??!!真是烦屎我了!
“史兄、栾兄,两位哥哥这是作甚?!”我大惊。
“主公且听我言,这几日以来,廷玉已将主公之才之志尽数告知与文恭,某与二弟所见一致,都觉得主公有此雄才伟略和救国济世宏愿,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我二人虽在此富居,却并非我等本意,只恨无门耳,大丈夫在世,当立不世之功,为国为民,流芳百世!今望主公不弃,我二人愿为马前卒,效仿关平、周仓之贤,誓死追随主公,虽死无憾!”说完便拜。
如此忠义无双的猛将,谁能不喜欢?!
“两位哥哥且听我说”,我想扶起二人,但是扶不动,便说道,“今天下危难,大丈夫确实应当匡扶社稷,救民于水火,这也是我奉师命下山的目的,但是...”,我顿了顿,“逍遥虽有此志,但如今人微言轻,形单影只,前途未卜,朝堂奸臣当道,宇内盗贼横行,我只恐难以力挽狂澜,故而更是命运难料,今两位哥哥有此基业不易,何苦抛妻弃子,随我颠沛流离,请恕我难以从命!”
“主公这是哪里话!英雄何问出处年龄,昔日刘玄德南来北往,未有定所,也是居无所往、寄人篱下,但凭兴复汉室之志、忧国忧民之心,后不是也有卧龙凤雏、关黄张赵誓死跟随方成大业么!”栾廷玉道。
“不错,今我等虽有家室基业,但皆放置于此即可,好男儿大业未成何以家为!就算我等不成事,归来也有个落脚处!请主公勿拒!”
“两位哥哥切莫....”我还未说完。
“主公,大丈夫当生于天地,死于忠义,我俩死都不怕,还有何惧!今主公若不应允,我俩便自刎于此!”说着二人各摸出一把闪亮亮的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
哇,这匕首好精致啊,在咱们这时候也是个好古董啊,价格一定不菲,嘿嘿嘿....额想哪去了,人命关天啊!
“二位哥哥不要!我答应便是!”我急忙拦住,哎呦我去,我的妙手回春治疗可以,起死回生恐怕不行啊别瞎搞好不好!我的小心脏!
“既然两位哥哥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只望两位哥哥日后以忠君爱国为先,与我共谋大事!”
“多谢主公,今日我二人在此起誓,以逍遥公子为主!此生若有背叛和有违仁义,以此刀为鉴!叭叭!”二人分别把手里的匕首掰断,又割手指出血,抹在额头,然后向我磕了三个头。
“哥哥们请起,今二位以我为主,但我仍以兄长视之,切勿推辞。”
“遵命”,二人道。
“主公,早点休息,明日我们便启程,我先去安顿庄内。”史文恭道。
“且慢”,我拦道,“二位哥哥先不忙,明日依旧我和书童先往,二位哥哥权且在家中等我消息,日后自有计较”。
“这....主公怎能?”史、栾二人有些惊疑,以为我诳语欺骗敷衍他二人。
“两位哥哥自当信我!”我一脸严肃,“我还有任务交予两位哥哥,烦请在我征召二位之前,且在家练好武艺,精益求精,日后当有大战,此乃军令,两位哥哥是否愿意!”我站起来,凝重道。
史、栾二人对望一眼,“史文恭、栾廷玉领命!”二人跪受!
次日清晨,我和小倩骑马上路,史栾二人,依依不舍,送出十里复十里,十里又十里,最后我不得不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哥哥留步,且等我消息,勿要荒废武艺!”说完飞驰而去。
大名府往东京汴梁,一路倒也相安无事,毕竟稍离前线,又是关中腹地,情况自然好些。我和小倩一路彪马,换了几匹马,停了几停,歇了几歇,小倩虽为女子,却紧紧跟随,披星戴月,毫无怨言,看得我都心疼。
终于,这日,大约也就是徽宗宣和二年十月二十中午,我终于来到了这大宋的心脏--东京汴梁。
对于这座世纪名城,《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的好:“正当辇毂之下,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秀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实可谓极尽奢华之都。
我与小倩疲惫至极,依旧老样子,找了一家比较高档的客栈住下,好好的洗澡、吃饭、睡了一个午觉,狠狠得休整打扮了一番,其实不这样不行啊,到了这大城市,还要找人办事,不体面些怎么能行!
还是先打听到李师师所在吧。
我与小倩傍晚出了客栈,找到了汴梁城海拔最高的一家酒肆,称作揽月楼。
好一座揽月楼,门口红缎牌匾、红纱灯笼,一个绝美屏风引入左右。只见饮客登楼,点唤佑樽;每层分小阁十余包厢,酒器杯盏皆为银器,以竞华奢;各楼层妓佣数十,皆时妆祛服,巧言令色,凭栏招摇;又有小鬟,不呼自至,说唱吟歌、吹拉弹奏;桌上酒未至而先看菜数碟,继而又换细菜,如此转换。宾客往来,好不乐乎。
我和小倩到也未在意这些,便在在顶楼要了个桌子,点了些酒菜,慢慢吃喝,顺便张开耳朵,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
不知不觉,天边逐渐夕阳西下,空气中也有几分萧肃,我登高望远,万家灯火,想着如今大宋国运,想着我今后的命运,想着我何时才能回家,心中大为感慨,不禁杯酒赋诗,大声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南宋辛弃疾《破阵子》,这时还没有,被我盗用哈哈,我真是个湿人!)
这揽月楼里多文人墨客,也不乏有志却不得志之士,听我大声吟诗,满座惊叹“好诗啊好诗啊..!!”好湿?好湿你们怎么不来一起湿,切,庸俗的文人,有种打仗去啊,国家有难,还有心情好湿!
就在我内心郁闷不已,却并未发现角落里一张桌子上,一个极其俊美的少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天色逐渐暗淡,我和小倩依旧无事,也没有要走的样子,而这时顶楼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时,那极其俊美的少年,拎着酒壶,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兄台,不知可否同桌一叙?”
哎呦呵,哪里又来个可以跟我家小倩媲美的美男子?要是阳刚之气再浓些,都快赶上我了!但是,既然我是来打探消息的,那可就离不开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了,尤其打探风月之事。
“求之不得,老弟请坐”我请到,“小二,再换一桌酒菜来,我要与这小兄弟把酒言欢”。
顷刻间,酒菜焕然,我与俊美少年杯盏交错几轮,那少年便开了口,“是曾听兄台吟诗,小可听了,这诗作的甚妙!让人热血沸腾、心潮荡漾!”
“哈哈小兄弟过奖了,看来小兄弟也颇懂文墨啊”,切,书呆子!
“只是...”少年又说道“诗中虽充满杀伐军旅之豪迈,可是又有些失意无助之气萦绕其中,不知兄台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