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华的套房里,气氛凝重。虽然他还维持着一贯的风度,可屋子里若有若无的烟味还是暴露了他心情不好的事实。
乔拾秋特意挑了个靠边的座位,和Rose坐在一起。发现张霞眼圈红红的,坐在方姐旁边,失魂落魄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生机。
方姐看了一眼盛景华,他微微点了点头,方姐会意。
“今天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组委会要求我们退赛,本次所有人名次作废。”
“什么?不是说是暂时退赛吗?”于媛一听,立马炸了。
“要复赛的前提是,我们立即查明这件事,把动手的人交给组委会处置。”方姐虽不喜于媛插话打断,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那就查啊,不能因为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毁了大家的心血啊!”
“你是不是蠢,要是能查早就查了。而且张霞的鞋跟断掉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有必要查吗?”
方姐赞许的看了一眼严萌,“严萌说的对,张霞的鞋跟断掉是意外,我们盛唐不会出这种下作的模特。”
严萌对着于媛翻了个白眼,得意不已。
“那——”于媛还想说话,被她的助理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微不可查的对她摇了摇头。她愤愤的咬着下嘴唇,别过头去,不再看严萌。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要记得——”
方姐停顿下来,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无形的压力又蔓延开来。
“公司和你们,一损俱损。公司的名誉毁了,你们也就毁了。张霞的鞋跟是意外,你们任何人都不要搬弄是非,不要无端揣测。”
“公司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你们的参赛资格,前提是你们能管好自己的嘴。你们明白吗?”
散了之后,乔拾秋避开了拉她同行的钱悦琪,特意去等张霞,并安慰了她很久。
接下来的两天,盛唐的模特都在焦急的等待复赛通知,却等来了彻底禁赛的结果。
盛唐的每个人都像炸药,就连一向淡泊的赵漪,都红了眼眶,去找方姐闹了好几次。
于媛和严萌将张霞暴打了一顿,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人知道。
乔拾秋倒是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能好心态的安稳钱悦琪。
另一边,国内的繁花模特公司开始大量挖盛唐的模特,甚至于公然挑衅,在招聘上写明:我们的公司保证没有互相陷害。
盛唐的管理层一调查才发现,张霞的事被曲解了几百个版本传遍了整个模特圈,甚至于乔拾秋的事情都被被挖掘出来了。
虽然盛唐家大业大,模特只占经济来源的一小部分,可是挂着盛唐的名,损失的不仅仅是几个模特那么简单。
再一次来到盛景华的套间,一片愁云惨雾。乔拾秋注意到大部分人都是红肿着眼眶,憔悴不已。
方姐虽然仍画着精致妆容,仍能看见眼底一大片乌青。
盛景华房间里的烟味不再是若有若无,浓烈的让人窒息。
张霞披头散发,脸上带伤,傲然的立在众人之间。看这架势,还真像三堂会审。
“事情走到这一步,虚的都不必说了。张霞闹到了组委会,这件事已经定义成了蓄意伤人,现在必须要审出个谁是谁非了。”
方姐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某些人心惊。
“张霞,你个秃噜皮的老母鸡,自己不好还有害别人!”严萌按耐不住,她好不容易才混进A组,本想一战成名,结果却被这个女人搅和没了!
“凭什么她乔拾秋可以讨公道,我不行?严欢被开除,我只是拎了一下鞋,就被降到C组。那现在呢?我被人害了,就要为了你们的名声忍气吐声吗?”张霞情绪激动,一串语无伦次的说辞极快的蹦出。
秃噜皮的老母鸡,乔拾秋没忍住,差点笑出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避免了成为众矢之的。
“都闭嘴,我们拿到了监控视频,但是当天出入后台人多,有些细节看的并不是很清晰。”
“可是也足够推断出事件的前因后果了,石敏,你要不要来跟我们说说,你当天在后台做了什么?”方姐目光灼灼。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弄断她的鞋跟。”石敏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不停的重复不是自己。
众人带着恨意的目光都恶狠狠的凌迟着石敏,“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杂草,不知道感恩,还害人!”严萌再次开口炮轰,她恨透了坏事的人。
“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张霞扑过去,揪住石敏的头发将她按在身下,两人撕扯在一起,痛呼声,惨叫声,咒骂声,套房里乱成了一锅粥。
“住手!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名模的气质,跟那乡野泼妇有何区别?”形体教练帮着方姐拉开两人。
“石敏,事到如今,你抵赖也没有用,要么说实话,要么起诉你。”盛景华眉头紧皱,声音冷的能冻死企鹅。
石敏咬唇,身体抖如筛糠,眼里流露出绝望无助的神情。
“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害人,不是我!”
“铁证在此,你还要抵赖吗?”盛景华盛怒,他出任总裁以来,第一次如此烦躁。
“是乔拾秋让我做的,她记恨张霞弄坏她的鞋跟,一直想报仇!”石敏在盛景华的威压之下,闭着眼叫喊起来,手却直直的指着乔拾秋的方向。
情况再次反转,乔拾秋安之若素的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石敏,说话要有证据,你空口无凭的说是我指使你,怕是没有说服力。”
“赛前头一天晚上,你来我房间里找我,让我找机会弄断张霞的鞋跟,不然下一个严欢就是我,再也别想登上T台。”
“这样啊,可是那天晚上我因为房卡拿错,一整晚都和钱悦琪在一起,哪有时间去威胁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移到钱悦琪身上,钱悦琪似是十分为难,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悦琪姐姐,你有话直说,我们不想冤枉任何人,也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盛清茹目光担忧且坚定,秉持公正。
“那天晚上,乔拾秋是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洗澡的时候好像听见了门响,不确定她是否出去过。”
此话模棱两可,并没有说乔拾秋做过。大家却都默认为石敏说的是真的,乔拾秋真的威胁过她。
乔拾秋心惊,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钱悦琪,对方却没有跟她对视。
她现在是腹背受敌,处境极为不妙,一着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