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夜。

胡哨关紧了自己房间的门窗，确保让自己接下来的表演不要影响到楼下的同学，还不放心，她就把暖壶里剩下的温水倒在水桶里，找来一件自己花了五百多买的棒球服，扔进水桶里浸湿，拎起来贴在门的下面，这样传出去的动静就小很多了。

她看了看手机，都十二点了，浪费了两个半呢，怪起好闺蜜小冉的男朋友黄明来。下晚自习的时候才九点半，但老师说快要高考了，要全体同学加把劲，所以就强行让他们每个人都要学习到十点半。这是学校的规定，毕竟多学一小时，多拿几分，对于高考成绩来说至关重要。高考是残酷的，多一分你就可以把成千上万人踩下，反之，要是少了一分，那么你就会被成千上万的人踩在脚底。

胡哨对这种言论根本不屑一顾，在她看来，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自己在父母的唠叨下渐渐对学习失去了兴趣，学习成绩急剧下降，再也不是那个初中和高一的三好学生了。而且，高考完上大学，然后出来工作，不也是为了挣钱吗？现在，她已经有了赚钱的路子，还收入不菲，何必再去书海里苦苦遨游，弄不好还要淹死在海里。

九点半不到，胡来就放下书包，偷偷溜出了教室，打算回到后巷的公寓里，在自己的房间为自己的事业而努力。不料刚走出校门不到一百米，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搂住，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小蛮腰，贴在后背的两团东西软软的。

她下意识以为是潜伏在学校附近周围的那些流氓色狼呢，不多想就迅速仰头一撞，自己的后脑与身后的人的鼻子碰上了。啊的一声惨叫，是女的声音，还有点熟悉。

身后的人放弃了搂抱，捂住鼻子叫着好痛，大骂：“胡哨，你......哎哟......流血了，我的鼻子哟！我的鼻梁骨不会断了吧？可怜我这绝世美色就要被你给破坏了！”

胡哨摸着疼痛的后脑，头颅内的脑浆还在震荡。她回头，看见自己的好闺蜜捂着鼻子，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中流出来。“谁让你那么爱闹，都奔二十的人了，没几年就可以结婚生小孩子了，活该啊你，赶紧仰起头来，我送你去人民医院！”

小冉和胡哨很有缘分，她们两个小学同班四年，初中同班三年，高一分开一年，高二高三又分在了一个班。在同班的九年里她们同桌五年，到了高三，各任课老师向班主任反应说着两人上课老是说话，坐在她们周围的同学们也偷偷打小报告说这两人在晚自习课的时候也爱说话，影响别人备战高考。班主任一怒之下，骂了两人一顿，最后也把两人分开坐了。

因为这难得缘分，她们两人简直比亲生的姐妹还要亲，虽然胡哨的话说得粗糙，但心里并不这么想，她十分着急，在路边疯狂招手，没想到真是倒了大霉了，十分钟内开过身边的车竟然都载了人。

就在她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辆黑色大众在面前停下来，车窗摇下，里面的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大叔，他问：“妹子，急着去哪啊？我看你们挺急的，要不载你们吧，不要钱的，快上车吧，还站着干什么啊？”

他有什么企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胡哨也明白，不就是一次搭讪吗，小冉痛得眼泪直流，都哭了，她得赶紧去医院才行，边说对那大叔说：“人民医院，我朋友鼻子受伤了，得去那里看看，谢了。”

胡哨说完，就让小冉赶紧上车。小冉不肯，女学生失踪的新闻很多，她说女孩子随便上一个陌生男子的车太危险了。

见小冉不肯，出于关心，胡哨就硬拉着她去坐车。小冉哪里肯，那些失踪的女学生大多数找到的时候就死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老爸老妈因为失去女儿而悲痛。

小冉是个倔脾气，胡哨知道，没办法，只能从了她。那满脸横肉的大叔见没戏，就放下了手中的迷药喷雾瓶，开车离去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当黑色大众完全消失在远方的夜色里的时候，胡哨她们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的师傅特别面善，招呼她们坐好，系好安全带。师傅约摸五十岁，但却能够紧随时代步伐，车上播放的歌不仅有国内的TFBOYS，还有国外的贾斯汀比伯、权志龙。也许是干这行的很枯燥吧，师傅话很多，一有客人就多聊几句心里话，卸下心中的一些重负。

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医生给小冉做鼻腔填塞止血后，再拍鼻骨侧位片，说没有骨折，放心吧，可以自愈。

医药费是胡哨出的，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有点心疼，这小冉平时就爱闹，好了，这一搂两百多就没了。想到这里，便对小冉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小冉眼睛一红，在路上蹲下来埋头痛哭起来。

“好了，不说你了，别哭了，是我小气了，不就两百吗？走，请你吃宵夜去！”

“黄晓明......他不要我了！”

黄明和小冉的恋爱是从高一的班级篮球联赛开始的，他们当时同在八班。黄明是班里的篮球的主力，而小冉从小受自己老爸的熏陶，酷爱篮球，所以对打篮球的男生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黄明是一中篮球队的得分后卫，球技精湛，人又与赵又廷有几分相似，帅得很，在学校里拥有一票女粉丝，每当一有他的比赛，场边总是坐满了女同学，都是为他一个人加油呐喊，许多男同胞羡慕的不得了。

小冉也是黄明粉丝的一员，场边呐喊总是少不了她。虽然情敌三千，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说小冉人长得也不赖，在一番疯狂地攻击下，他终于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在篮球联赛的那一段时间里，黄明想擦汗了，别的女生递过去的是纸巾，而她递过去的是洗得干净的毛巾。

毛巾很长，就像NBA那些职业球员下场休息时用的一样，围在后背和肩膀上，黄明觉得很显气派，也对这个篮球打得不错的女生产生了感情，联赛过后两人便成了亲密无间的情侣。因为黄明，小冉把胡哨晾了好长一段时间。

青春的火烧得很旺，也熄灭得快，懵懵懂懂的一段感情，终于在两年后还是死去了。

小冉说黄明喜欢上了隔壁班转来的美国女孩萨瓦娜，就和她分手。那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孩，身段欣长，发育的很好，该凸的凸，改翘的翘，在一群黑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女生里很是显眼，有不少追求者。

黄明也是追求者之一，因为他个子高，长得又帅气，平时也是酷劲十足，还是校篮球的队长，所以得到了萨瓦娜的芳心，才约会一次就确定了关系，然后就踢了自己两年的女友小冉。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胡哨一把拉起了小冉，说：“不就是失个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喝酒去！不醉不归！”

人民医院的对面有摆夜宵的摊子，过了马路就是。胡哨搂着小冉的肩膀走过去，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她们，问吃些什么？

小冉低着头不说话，分手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提出来的，上晚自习她整个人像被抽取了筋骨一样，软瘫在课桌上埋头，看不进去一些复习资料。本想等下晚自习的时候找胡哨一起走走，没想到对方溜得很快，她追上了不料鼻子遭了罪，更是心痛了。

这是一家露天的大排档，胡哨点了自己和小冉平常都爱吃的一些东西，比如烤鱿鱼，清炒空心菜，和卤制田螺等等，然后喊着拿来一箱啤酒，真的是一副不醉不归的样子。老板娘看着它们这阵势，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又是一个大单子。

不用杯子，小冉还没吃点菜就直接吹掉了两瓶啤酒，胡哨也不阻拦，醉了才好。因为进入高三后，没多少时间出来闲逛喝酒，小冉的酒量大大减小，四瓶啤酒下来就开始晕乎乎的了，上了两次厕所后回来就是再来两瓶，然后醉得趴在桌子上说着胡话，把黄明的祖上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估计这时候给一把铁楸她就去挖他家的祖坟。

胡哨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固定的表演时间到了，就付了钱，找来了出租车，将小冉送回学校里的宿舍后，她立刻赶回了后巷的公寓。

还好，终于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

后巷的这栋公寓翻新不久，虽然离学校远了点，但隔音倒是不错，住的人也少，胡哨觉得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合适了。

隔音的一些小措施做好了后，她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带密码设置的旅行箱，开锁后拿出来一些道具，有红色的短假发，红色的细绳子，还有一些常在爱情动作片中经常用到的一些两性工具。

胡哨迅速脱下身上的校服，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吊带裙，胸前的很有看头。接着，她戴好红色的假发，在下唇贴上闪亮亮的假钻，然后简单化了化妆后戴上了女用舞会面具。经过这么一番打扮，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里的学生气，给人的感觉就是诱惑而神秘。相信不少男的一看见就想在床上扑倒她，揭开面具，然后......

准备就绪后，胡哨打开了电脑上的逗鱼直播平台，然后登陆进去。调好摄像头和麦克风后，今晚的深夜福利直播开始了。

因为在QQ群里约定好了，所以刚一开始，立马就有十几个人进直播间了，像以往一样，“脱”字出现的次数最多，屏幕上也开始刷起了小规模的鲜花雨。不断有人进入直播的房间，有人耐心等待，也有心急的人一看没有深夜福利就退出房间。胡哨拿起了手机，打开QQ群“美女的深夜福利”，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古月小姐上线了，路面畅通，可随时开车。群里的人纷纷在下面回复，都说过来捧场。

用了半个小时讲黄段子，期间夹杂着后头还有好戏的暗示。观看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要求她摘下面具。胡哨说，还不是时候，除非跑车飞机宇宙飞船刷起来。

说完脱她就突然拉低胸前的衣服，给他们一下小福利。看到的人像是被点燃了，在评论区纷纷留言。

蓝山咖啡：“哇塞，好大的福利。”

山的那边：“果然路面畅通啊，随时准备开车的节奏，可以的，老铁们赶紧刷礼物啊！人家也不容易的，那么晚了不会陪你们聊天，不掏钱你们好意思不？”

......

鲜花雨来了一波，不过因为不露脸，没人刷起一辆跑车，飞机和宇宙飞船更是不用说了。小福利的整个过程太快，有一半的人说看不到，再来一次。

胡哨嘟着嘴，对着镜头么么哒，然后嗲声嗲气地说：“爱你们哦，不急不急，夜还长着呢，你们不会睡那么快吧？”

评论区纷纷回复，说当然不会睡那么快。

山的那边：“你不脱光，天就不亮。”刚发完评论，这位狼兄就真的刷了一辆跑车。

胡哨连声说谢谢，就再来一次福利。她撩了一下裙子，评论区爆炸了，有些人谈论形状，有些人还讨论内裤的颜色和材质呢。

再讲十五分钟的段子后，两辆跑车也刷了出来。礼物刷了，自然不能没有福利。接下来，就是脱衣服，每脱一件总有人刷起礼物，想更进一步。六辆跑车下来，除了舞会面具，胡哨身上没有了遮挡。

无数面屏幕前是什么状况呢，想一想就知道了，男人嘛，无非左右手。

但也有不满足于此的，纷纷请求胡哨摘下面具。

凌晨一点半了，老规矩的时间到了。

胡哨向往常一样，开始扭摆自己诱人的身体，火热引爆了这一次直播。几分钟过去了，她喘着气说：“老规矩，那个老板今晚收了我这个妖精啊？只要出价合理，宾馆开房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不会拒绝，详情请加微信HSSE1884，非诚勿扰，欢迎带着价来撩，价高者得。”

不多久，就有十一个人备注价格加胡哨好友。最低的价格是八十，胡哨在想这人是有多穷，就这钱睡红灯区的老娘们人家还嫌少呢。但是为了口碑，每次遇到这种出价低的她都会同意加好友，然后礼貌性说：“老规矩，价高者得，谢谢您今晚的捧场，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哦。”

今天晚上出价最高的是“82年的雷碧”，一千五百，但是他人不在白马市，只好礼貌性拒绝。对方说没关系，下次来儋县一定找她。

出价第二高的人是“我主沉浮”，八百。他是今天刷跑车的其中一个，是本地人，就住在市里。这人是个爽快人，胡哨说按老规矩来先交一半的钱，他不多想就微信转账过来了，还订好了如家的房间，地址在美食街96号。

他说自己被她撩的火热，难受，叫她赶紧过去。

胡哨往自己的包里装上了那些爱情动作片里常用的工具，用于捆绑的红绳子也带上了，服务要好，说不定碰上有这癖好的，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